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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5点开始,小鱼鳌上的龅牙钱的乌鸦叫声传来,刘方策被幺鸡叫醒。
刘县令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披着被看到大堂内只有自己还在被里。大家都已经将被褥收拾好后,在打扫卫生,条万们也在收拾衙门器具。
约莫差不多了,幺鸡喊大家拿着衙门的仪仗站立两旁,等待大人们的到来。
刘方策洗漱之后,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回到官寺里,见大家都各就各位了,正要坐上自己的位置,忽然看见帐篷里还有一个蒙头睡觉的家伙,过去拉下被子,是张芝禾和狗子京京。刘县令大怒,让幺鸡将他们拖出去,各打十大板。
《有志者事竟成》匾下,刘方策将张芝禾的坐垫扔到角落里。巴巫县升堂,巴巫令刘方策、县丞权谆、县尉傅同正襟危坐,气势如虹。刘方策感觉身后有些动静,回身看,是八饼和九饼两个站在身后,各自拿着一把大蒲扇。
大堂外传来张芝禾和京京的叫声,他将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起初刘方策知道幺鸡一定是手下留情,做做戏罢了,可没想到,外面的叫声越来越大,大堂棚顶上窸窸窣窣地落下许多灰尘下来。
张芝禾和京京被衙役架进来时,两个家伙已经软成面条了。张芝禾的裤子还没提上去,屁股蛋上留下好几道红印子。再看京京,狗子已经脱相了,它龇牙咧嘴,大舌头耷拉着,嘴中“丝丝”漏风,还翻着白眼,要是没有毛遮挡,估计屁股上也是道道血印子。
“好,就得这样执法。”刘方策起身去验伤刑,很满意。用鸡毛扇拍了下张芝禾的屁股,他“嗷”地一声蹦起来。
这二十大板是给巴巫人看的,他弄来的大米让大家感恩戴德,但是小恩小惠老百姓未必就能听自己的,他还要立威立信,恩威并施,百姓们才能追随自己。他已经发现这里有几个刺头,对自己不是很懂礼貌。
“好,现在人齐了,幺鸡,喊升堂。”
“肃静,巴巫令升堂。”幺鸡常文铭跑着调喊道。三条李蹦以木梆子代大鼓敲了一下。百姓们陆续走进来,站在两边观看。
“威呼……”众衙役喊道。按照演练的程序,权谆宣读了朝廷任命书,父老们跪下来,给刘方策磕头。刘方策让他平身,并抱拳道:“本县受主上之命,来巴巫治理县政,今日正式升堂办公,尔等若有冤屈和纠纷,即可击鼓鸣冤。本县以蜀汉《蜀科》之规定,审案断案,绝不懈怠,”互相鞠躬并将《蜀科》也宣读一遍。
等了半天,没有人敲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刘县令受不了正襟危坐,两条腿又麻了,便假装伏案看书,看了几卷诸葛亮给他的那些书,还是没人鸣冤。一个时辰后,刘方策和权谆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下,有些睡眼惺忪,不知该干点什么。
百姓们也疲倦了,站着的都蹲坐下来,有的见没有什么可看的,要散。权谆忽然建议道:“大人,看来一时没有什么案子,您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巴巫这些人?”
“好啊……”刘方策挺高兴,终于算是有正事了。
权谆挨个点名,让点到的到前面来,给刘县令认识。
“老钱出来……大人,这是钱比三,他的特点就是龅牙,大龅牙,说话漏风,大伙都叫他龅牙钱。”
“权谆你瞎说,谁说话漏……风。”老钱反驳的时候,嘴里不仅漏风,还有点漏水。
大家哈哈大笑了一回。
“老葛出来……大人,他是葛厚子,他身上虱子多,您以后不要靠近他。”
“是吗!”刘方策打了一个激灵。
老葛手伸进怀里,掏出二只虱子,给县老爷展示了下,刘方策又是一个激灵,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官寺里又是哄堂大笑。
“阿平叔过来……”走上来一个老汉,权谆介绍道:“大人,阿平叔在长江上打鱼,您要是馋了,朝他要。”
老汉呵呵笑道:“大老爷,长江里的鱼,有名有姓的随便点。”
“好啊,本县就要龙王爷的三太子,你能拿来,本县就请大家吃红烧三太子。”刘方策调侃道。
“哈哈……”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刘方策观察自己属下笑点最高的是九饼,这小丫头咯咯咯笑个不停,第二高的是傅同,他抱着大刀笑声最高,第三是四饼西门桂花,她笑起来很妖娆,笑得最别扭的是幺鸡,相貌堂堂的样子笑起来阴阳怪气的,笑得最奸猾的当属黄皓,这小子果然是个奸臣……平时最不苟言笑的八饼,竟也偷偷地笑了两回。
刘方策见一个点一下头,心道这就是过堂怎地,勉强记下几个特殊的,其他人都成过眼烟云,根本就记不住。
不知谁的肚子咕咕叫了下,大饼进大堂喊了一嗓子:“开饭了。”
刘方策大喜,让权谆暂停,又命幺鸡散寺(退堂),李蹦敲梆子。
百姓们看了一场大戏一般,依依不舍,权谆轰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吃饭去。
吃饭的时候,刘方策想这里最大的问题是大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这是个时代的问题。他想只有解决这个问题,才能谈得上效率和价值。
下半场升堂依然是这般认识人,整整一天都是哈哈哈。
次日,权谆没有迟到,是刘方策起得晚了。他见张芝禾看着自己,似乎在说你当自罚十大板。权谆道:“今日大家来早了,还内过点。”刘方策大喜,看着张芝禾,让幺鸡升堂。
但是权谆今天没有想出该干点什么,一个时辰后,百姓中就有打鼾的声音传来,很多人也打起盹来。困乏气氛笼罩在官寺之中,张芝禾睡着了,秦卨、李蹦、黄皓也拄着回避牌子打盹。
刘方策和权谆也在摇头晃脑。整个官寺里的人都睡意绵绵了。
但他刚在可怜巴巴的县令的位置上躺平,就有十几号山民们如一堆破烂堆涌进官寺,朝着刘方策扯着嗓子大哭起来。他们的哭声,将棚顶震掉几块,砸在刘方策的面前,将他惊醒,蹦了起来。
“有蛇……”他喊叫着落到地上,把那群哭鼻子的吓愣了。
八饼将他扶起来,刘方策惊魂未定地看清情况,原来有人报案来了。
眼前是一群山民,他们痛哭流涕,非常悲伤。这是他第一次审案,有些紧张,但暗下决心将案子审好。
刘方策忙问:“怎么了这是,你们为何如此悲伤啊?”
县丞权谆已经猜到缘由,回答说:“大人,必是鸡冠岭山贼又将半仙村给劫了。这些村民就是半仙村的。”
山贼连山民也劫掠,刘方策看到他们穿的比巴巫人更加寒酸。
“山贼,咱们这儿是老鼠都可怜的地方,还有山贼来抢?!”刘方策问道。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哭道:“小老儿姓秦,是村子的族长。那山贼,就是我们村后的鸡冠岭上的,他们隔三差五就来抢掠,头人叫唐肥,手下有二十几号人,个个都是铲地皮,害人精。”
刘方策心道“铲地皮”原是对走乡串村的一线收古董的称呼,怎么有贼寇用这个做绰号,可见“铲地皮”出现的历史是相当悠久的,三国就有这种名号的山贼。他又问权谆:“半仙村离县城有多远?”
“回大人,七八余里。”秦老丈说。
“什么,只有七八余里,”刘方策跳起来,将屁股下的木板坐塌,并尴尬地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一顿乱扑棱爬起来,心想大家一定会乐坏了。
没想到人们一个笑的也没有,依然在伤痛中,自己也忙收了笑,问:“那不是就在眼皮底下,几个小时的路程?”
刚才还在庆幸巴巫没有战争,没想到是有山贼的,心中不免有些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