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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泉山的生化设备，从谈判到安装，历时两个多月。
在这期间，设备科的王科长又约了刘芳几次，有时候去宾馆，有时候就在王科长的车上。
那时候设备还没安装，刘芳害怕王科长变卦，就每次都随王科长的愿。
后来，设备安装完了，医院按合同支付了一半的货款，剩下的每个季度一次，分四次支付完毕。
支付货款，不但要院长签字，器械科的王科长也要签字。
刘芳知道，这样的话，她和王科长的关系，恐怕不能断，还要继续下去。
业务员的提成，都是按回款的数额比例算出来，这台生化设备的头一笔回款，刘芳提成三万多块钱。
刘芳在实习期内谈成这么大的设备，在公司的业务员当中反响很大，说什么的都有。
同事背后的议论刘芳听不见，她领到提成款第二天，就向李卓请了一周的假，回家了。
有了上次被爹偷拿钱的教训，这次刘芳把钱带在身上不离身。
进入六月份，天气热，都穿着单衣单褂，刘芳买了一个随身的小包，她带的一万块钱就放在小包里。
刘芳这次回来，是想给家里的院子铺砖，娘想了这么多年，自己现在有钱了，想把娘的这个心愿了了。
刘芳去镇上买砖，人家告诉她，原先的那种砖铺地不结实，时间长了，连踩带压的容易碎，现在流行铺瓷砖，光亮，结实。
刘芳让人给算了算，瓷砖加上人工，自己带的钱足够，就直接交钱定下了。
刘芳从镇上回到家，一直担心回家挨爹的打，爹是那种恨不能把所有钱都变成酒，灌到肚子里的人，其他的开销都是乱花钱不过日子。
刘芳爹也怪了，不知道是因为上次偷拿了刘芳的钱理亏，还是指望着刘芳在再给自己留些钱，反正，从刘芳回来，一次脾气都没发，像一个等着父母发零花钱的小孩一样。
老刘家收拾房子，这在双桥村是个新闻，镇上送瓷砖的车开进村子，引了一群好奇的村民跟了过来。
“老刘，你这破房子多少年没动了？咋了？发财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问。
刘芳爹拿着个马扎坐在院子门口，他不慌不忙地抽着烟，吧嗒着嘴。
“我能发啥财？是闺女，闺女现在出息了。”
“是花呀？她在城里干啥呢？”
村民们打听。
“花现在厉害了，做买卖，和医院做，大买卖。”
刘芳爹嘿嘿地笑着说。
钱真是个好东西，能让在家里混蛋了一辈子的刘芳爹会说人话了。
干活的人在院子里忙活，刘芳娘和刘芳站在屋门口看着。
“花啊，这砖比妮子家的那砖可强多了，你看看，溜光水滑的，多好。”
刘芳娘一边看一边对刘芳唠叨。
“这砖都是铺屋里的，铺院子，咱家在村里第一份呢！”
“托了你的福了。”
刘芳娘拉着刘芳的手说道。
双泉山医院的王科长给刘芳打过两次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刘芳说过几天。
“化验室的尿液分析仪坏了，你打电话让你公司送一台过来，我让他们先打个收条，正式单子等着你回来，我开给你。”
“……谢谢王哥。”
“你是应该谢谢我，别人来跑业务，都是追在屁股后面求我，你看你这待遇，我还得追着你喂着吃，你还不应该快点回来谢谢我？”
“……过几天。”
刘芳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娘，小声说。
“别呀……你后天回来吧，后天晚上正好有个饭局，我早点结束，咱见一面。”
“……嗯。”
“到时候，我订好了地方通知你。”
“嗯。”
刘芳挂了电话，刘芳娘在旁边关切地问：“咋？你班上有事？”
“……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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