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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终于咬钩了。
上午十点半,宋超打来电话,让李卓带着刘芳去医院找他,说想看看进口胎儿监护仪的资料。
李卓刚挂了电话,就从办公室里出来找刘芳,今天是公司的学习日,业务员开完会还没散,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
“刘芳,刘芳呢?”
李卓站在办公室的门口问。
“经理,刘芳出去了。”
小朱答话。
“去哪了?”
“不知道。”
小朱摇摇头。
李卓转过身,立马给刘芳打手机,问她在哪。
此时的刘芳正在出租车上,刘芳娘坐在她身边。
早上刘芳还没起床,就接到了爹从车站打来的电话,用的是车站小卖部的公用电话。
“你娘上车了,去找你看病,你别忘了接她。”
还没等刘芳说话,那边的刘芳爹已经把电话挂了,他对说话要钱这个事特别紧张。
刘芳再把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小卖部的老板,说刚才打电话的人已经走了。
刘芳接了电话,心就悬了起来,她知道娘不到了没办法的时候,不可能到医院花钱。
刘芳推推身边的周伟,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周伟说车主前几天和别人蹭了车,车扣在交警队,今天车主让他一起去交警队提车。
周伟指望不上,上午在公司开完会后,刘芳自己打车去车站接娘。
尽管刘芳有心理准备,可见到娘之后,还是狠狠地吓了一跳。
过年的时候,刘芳看娘的脸色发黄,可现在,娘的皮肤是黑黄的颜色,带着明显的病容。
“经理,我……我在外面,有点事。”
“刘芳,市立医院那边打电话了,我不管你在外面有什么事,现在,立马回公司。”
李卓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刘芳知道事情紧急,不敢耽误,让出租车司机直接开到公司门口。
万潮公司门口对面,有一家中式的快餐店,刘芳把娘领进去,找了一张空桌,给娘点了些吃的,和她说在这里等着,自己有点事,办完了就回来找她。
刘芳出了快餐店,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在快餐店门口,给朱明丽打电话,让她下来。
朱明丽从楼上下来了,刘芳拉着她去快餐店,在娘的对面坐下,又给她点了一份饭,说经理临时找她有事,让朱明丽照看一下老太太,自己很快就回来。
看朱明丽答应了,刘芳这才放心的回公司找李卓。
按刘芳的预想,这个时间去医院,午饭有可能经理就要招待宋科长了,但是中午饭时间一般不会太长。
可刘芳想多了,她和李卓去医院找到宋超,李卓给他递上准备好的胎儿监护仪的资料,宋超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放在边上。
随后,宋超和李卓闲聊了几句,最后,宋超问李卓,他明天晚上有个酒会,带女伴的那种,自己老婆没时间,看能不能让刘芳临时帮帮忙,去应一下场。
这有什么能不能,李卓等了这么长时间,等的不就是这个?
老练的李卓还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刘芳,征得她的同意才答应下来。
然后,宋超就送客了。
前后不过十分钟。
李卓和刘芳回到公司楼下,李卓先上去了,刘芳急急忙忙的跑到对面的快餐店。
按刘芳的想法,娘和朱明丽一边说话一边吃的话,这个时间,饭不一定能吃得完,应该还在。
可是,没人,刚才的饭桌已经收拾干净了。
刘芳给朱明丽打电话,朱明丽说已经回公司了。
刘芳挂了电话,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刘芳急急忙忙地跑上公司的二楼,推开门,看见娘已经站在办公室里了。
瘦小的刘芳娘,正在打开自己的包裹,从里面往外掏东西,有花生,有红枣,她一把一把的给屋里的业务员办公桌上挨个放。
“尝尝,乡下的东西,别嫌弃。”
刘芳娘每到一个桌,就和人家说一句,刘芳走进来,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冷漠。
这个词,此时真正的让只有小学文化的刘芳懂了。
那些被送花生红枣的业务员,没有一个人说声谢谢,甚至连瞥一眼都不屑,他们把刘芳用不正当手段拉单跑业务的怨恨都发泄到她的家人身上。
甚至连朱明丽,这个整天芳芳,芳芳的叫着,号称是刘芳最好朋友的人,此时她拿着一沓资料,聚精会神地看,刘芳娘走到桌前,给她放花生红枣,给她说那句,尝尝,都是乡下的东西,朱明丽就跟没听见一样,连头都没抬。
“娘,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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