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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冤家不聚头。
红毛怪不打算放罗伊走，他冲着罗伊……身旁的人，戏谑地一笑，随即把目光转向罗伊。
罗伊抓着菲斯的手臂走开两步，低声说：“车子就在入口处停车场，你带隋恩先回去，路上小心。”
菲斯也认出了那出言不逊的红毛正是警局里的家伙，他紧张地对罗伊说：“要不要我上去警告他一下？”
“不必。这里人多，不要声张，别忘了隋恩是黑户。”罗伊肃容。
“老大，那你怎么办？”菲斯担忧起罗伊的安危，这里毕竟是个卖刀的地方。
“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脱身。”罗伊为了打消菲斯的疑虑，甚至还扯出了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
隋恩听完两人的对话，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店铺，上面写着《兄弟刀具》。
他叮嘱罗伊：“如果天黑你还没回来，我们就报警。”
罗伊被两人的紧张搞得也紧张起来，他吞了吞口水，说：“放心。我不会待太久。”
隋恩微微俯身在罗伊耳边叮嘱了一句：“带着狗。”说罢，他拎着狗尾巴递到罗伊手里。罗伊和隋恩交换了个眼神，立即明白是要他“留下证据”，以备不时之需。
罗伊对菲斯和隋恩交代完毕，随后转身往刀具柜台走去。
红毛怪抱着胸，一脸志在必得地等罗伊折回，罗伊换了副生意人的画皮殷勤地与红毛怪握了握手：“怪我眼皮浅，竟没认出这位兄弟来。”
“哟吼，你记得？”红毛怪将胳膊放下来，撑到柜台上，眼中闪过半分惊喜。
“那必须记得，好汉，有胆识。”罗伊压低声音，扫了眼旁边的绿兄弟，用三人都能听清的语速说，“连条子都不鸟的兄弟我哪能不记得？叫我来是谈生意？”
“星际拾荒者”的名头加在前面，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罗伊若没有几分觉悟在，就不用混了。
绿毛弟弟崇拜地说了一句：“哥，你真厉害。”红毛哥哥很受用，他握着罗伊的手又捏了捏，说：“鄙人约瑟夫，外号红约瑟。我弟弟叫雅各布，外号绿雅各。”
罗伊克制着想笑的心情，想这两个正经又正统的名字被安上了绰号，还真是有种神奇的效果。
“久仰久仰。”罗伊又将手从红约瑟移至绿雅各手中，绿雅各的手都紧张的出汗了：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罗伊，他们今天居然要和他做生意？！
红约瑟说：“借一步说话。”便抬手指向柜台下方的两口皮箱。罗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绿雅各抬起柜台上的活动搁板请罗伊进来，罗伊又是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句“谢谢”，大大方方到柜台下面的皮箱上坐下。
坐下之后环视四周，罗伊这才发现此地比想象得还要简陋些。
除了摆在明面上几口锃亮锋利的刀具，这柜台下面四散堆放着不少腐烂生锈的短刃长刀，西式中式的都有，金钢碳素的都有，软的硬的都有。
罗伊只消略一打眼就晓得他也是个做二手买卖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将来路不明的刀具改制包装后再卖出去。
所以红约瑟是想让他以后从垃圾堆里挑拣出有用的兵器，并给他长期低价供货？
罗伊又觉得恐怕没那么简单。
红约瑟说：“怎么？罗伊看不上我这生意？”
“怎么会？”罗伊自问并没有从眼神中泄露出半分嫌弃来。红约瑟之所以这样说，恐怕是骨子里的自卑令他敏感罢了。
罗伊忽然想起杰米对这伙人的评价——除了嘴硬哪儿都软。
红约瑟把话说出口又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他自己找台阶下：“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三瓜两枣的生意，我找你来不是为这个。”
“哦？还有更要紧的事？”罗伊佯装意外，紧了紧眉头关切道。
红约瑟探出手拍了拍罗伊的肩头，自来熟地说：“我们俩，也算不打不相识，都是在外面混的，你知道我又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所以……我想帮你啊！”
红约瑟的面皮看上去是个福薄的长相，倒八字眉，塌鼻，麻子脸，如果没有那头红发，就透着几分衰样，但加了红发也没好到哪儿去，平白无故地像是被泼了盆红油漆似的，还是那种“欠债还钱”的红漆。
罗伊不知道他说的“帮”是几个意思。
他也不发问，眯了眯眼等着红约瑟把话说完。
“五年前，你在浪漫一夜出手那次我也在场。”红约瑟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改刚才的轻佻，有几分郑重。
五年前？浪漫一夜？
“后来我就染了一头红发，我不想一辈子都这么默默无名，我得混出个人样来。”红约瑟嘴唇颤了颤，“罗伊，我想跟着你混！”
红约瑟背对着刀具柜台坐，罗伊面对着柜台方向坐，当约瑟说完“我要跟着你混”之后，绿雅各瞪大眼睛回头看向自己的哥哥，那眼神中是星辰殒落一样的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