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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斯坦森打电话约卡门见面。
卡门接起电话，嗓音里面噙着笑：“警长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分开还不足24小时。”
斯坦森干笑两声：“晚上八点，地方你定。”
卡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是约会，去家里就有些太过了。可晚上能去的地方，卡达星一个手都数得过来，空港大厅、购物中心、浪漫一夜……
卡门咯咯笑了两声，说：“你这破心脏现在能喝酒了吗？”
斯坦森反问：“你说呢？”
这句“你说呢”可把卡门逗乐了，是啊，这问题问得是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卡门在电话那头笑得花枝乱颤，这笑声震得斯坦森鼓膜都麻了。
笑够了，卡门收起笑声，说了一句：“八点，浪漫一夜，二楼星河包厢。”
斯坦森迟疑了半秒后，说了句“行”。
斯坦森心说，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疯，天地间还有她害怕的没有了。
斯坦森见过的人不少，其中当然也包括女人，他长相颇有男人味，一身腱子肉，年轻的时候穿个背心在酒吧里坐着喝酒也有女人主动来搭讪的，其中也不乏性感妖娆，形貌俱佳的。但那些个只能逢场作戏，多见几面都生厌。卡门倒是特别的，妖娆但不艳俗，虽不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但风情万种，独具一格。
斯坦森想到这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嘶了一声。
他今天找卡门主要是为了公事，发现的弹壳都是她的公司出品的，虽说商品一旦售出概不负责，但如此大批量的枪支弹药出了问题还是要算到她头上的。
他也正好可以提醒一下她，以后生意往来别这么大手笔，常在河边走容易湿鞋。卖家一下子得手了那么多枪械，万一起了杀心，对着一个女人下手，就她这条小命又能死几回？
一夜夫妻百日恩。斯坦森脑子里想的这些竟全是为了卡门考虑。
斯坦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六点下班，他无家可回，索性坐在办公桌前将泰克的口供和当天的勘察报告再看了一遍，一直看到夜幕降临。
八点，斯坦森准时出现在浪漫一夜，他循着台阶拐到二楼，就见两名穿黑衣的保镖门神一般站在包厢门口。保镖戴着墨镜，偏头看了看斯坦森，面色波澜不惊。斯坦森今天刚出现在卡达星新闻里，两名保镖能镇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训练有素了。
保镖伸出手拦了拦，斯坦森低沉地说了句：“我找卡门。”
立即听到卡门在里面高声喊了一句：“让他进来。”
保镖的手臂拿下来，点头放行。
斯坦森开门进去，卡门正慵懒地坐在黑色真皮沙发里，她抱着手臂，黑色的吊带丝缎长裙的面料沿着胸口的曲线起伏着，一头大波浪卷发挽在一侧颈间，钻石耳钉在灯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最绝的是她拢起的半边发间还别着一朵红色大丽花。
今天的卡门，人如其名。
斯坦森被卡门隆重的装扮给惊吓到了，他站在门口，一身黑色迷彩作战服，腰间挂着个武装枪套，空的，充当腰包用。他这纯纯的部队风还不如门口两个穿西装的保镖来的光鲜……
“过来坐啊。”卡门咧开大嘴笑着。
她冲斯坦森勾勾手指，交叠的两腿上下换了个位置，侧边的开叉露出大腿，无比撩人。
斯坦森有一瞬间忘记了今天是要来谈公事的……
他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走去坐到卡门的斜对面。
卡门的笑容微微收敛，对方刻意拉开了些距离，她不可能没感觉。
卡门略俯下身子，从冰桶里夹了几个冰块到酒杯里，又斟上了威士忌，用搅拌棒搅动了两下送到斯坦森面前。
一套动作熟练流畅，由卡门做起来颇有些赏心悦目。
“这里你常来？”斯坦森拿起酒杯啜饮了一口，玻璃“笃”的一下敲在大理石台面上。
卡门淡笑：“嗯。这个包厢我充了卡，算是常驻。谈生意呢，选这里也很合适。”
谈生意？他们算是合作，还是朋友，还是别的……
又或者本来就没那么清楚，世上的事大多是不清不楚的。
“听说，这酒是普兰星运来的，喝着还行吗？”卡门问了句。
斯坦森差点没喷出来，这种话当着警长的面说，要是他们没那层关系在，就相当于是在挑衅。——我都告诉你这酒是走私的了，可警长你也喝了。
“难道说这里还卖走私货？”斯坦森用纸巾擦了擦嘴，“你从哪儿听来的？”
卡门端起杯子闻了闻，感叹道：“听说的东西向来不可靠。这酒和地球上的单一麦芽威士忌比起来差远了。”
斯坦森又喝了一口，附和道：“我看也是。”
卡门对斯坦森在地球的经历一清二楚，当时他妻子过世的时候，她陪伴斯坦森很久，斯坦森将那些故事来来回回地讲，讲到卡门耳朵都生茧子了。
卡门转头看着斯坦森，嘴巴没在笑，眼睛是笑着的，她说：“你就不想知道我在地球上是干哪行的？”
“总不见得是卖军火的。”斯坦森开玩笑道。
卡门一下子没绷住，笑得开怀了。她端起酒杯敬了敬斯坦森。
其实，斯坦森早就将卡门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在上次探查刀子失窃的时候，他来寰宇防务公司之前就已调查过了。
卡门不知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想到了又故意装糊涂。
她对斯坦森说：“很久以前我就是做酒吧生意的。”
斯坦森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倒是觉着卖酒倒比卖枪更适合你。”
卡门轻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可谁让我和威廉来得晚了，莱昂已经把酒水生意给垄断了。”
这还是卡门第一次主动在斯塔森面前提起威廉。
在新人面前不提故人是世俗的规矩，但世俗的规矩在卡门这里向来是不适用的。
她接着上面的话题往下说：“又或者假如威廉还在的话，我也不用操持集团的生意，过两年腻了就开个酒吧玩玩，不必像浪漫一夜这么大，一个小铺面，三排酒柜，一张柜台，招待落魄的酒鬼和失意的上班族，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