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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绣见他变了脸,忙乖顺地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但我只是个想安稳度日的普通人,您可别太瞧得起我。”
她太聪明,一早看出乐亭华的心思,把她弄进褚玉院就没安好心。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委屈,乐大人可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利用了她的名声还不够吗?
乐亭华心硬如铁:“三妹妹请你帮她管理府中事务,你答应她,先从账目开始,把那些她不懂的全都告诉她。”
说完还看着她,低声道:“只是动动嘴,累不着你吧?”
林承绣苦着脸,乐亭华还是太瞧得起她,她何德何能,能让未涉世事的乐溶看清一切黑暗,合着她是个烂透的坏人,什么阴毒手段都知道呗,那些管事和采买的手段被揭穿,还不得把账全算在她头上,真是好险恶的用心!
“大人呐,有多大的本事,揽多大的活,我当真做不来这些得罪人的事,不说别人,两位管家得先收拾了我。”
讲道理,这是乐亭华的家,凭他的手段,三下五除二就解决的事,说起来还名正言顺,为何他总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难道府里越乱越倒霉他越高兴?
林承绣不敢问,直觉问了会出事,她咬着唇不吭声。
“怕什么,三妹妹看中你,我也不会袖手不管。”乐亭华见她有些紧张,放缓语气继续劝道:“这些年我不在府里,与兄长弟妹之间生疏得很,难得三妹妹想做些事,自然想帮一帮她。你倒是说说看,还要什么条件,才肯答应?”
林承绣懂了,看来他今日带着自己见丁神医是示好,以为给她些好处,就能让她死心塌地地为他做事吗?
休想!
但林承绣又不想挑战他的官威,只得含含糊糊地讲要好好考虑。
回到褚玉院已是傍晚,林承绣端着碗甜甜的蒸燕窝走进内堂,忽地察觉有些不对劲,乐溶身边只有锦芳一人服侍,琪芳、重芳和尘芳三人不见踪影。
这可稀奇了,往日四个大丫鬟最少有两个要贴身服侍着,今儿是怎么了?
待乐溶用了饭,林承绣照着老规矩,将灶上给几人留的吃食送到她们房间,却只见到了重芳和尘芳,那两个芳不知在说什么,面上有些不自然,只说琪芳给姑娘跑腿去了。
此事更有些蹊跷,跑腿的都是小丫鬟,几时用到琪芳?
皎月初升,林承绣回了自己的房间,点上一盏灯,打算好好看看丁神医所赠医书,顺便等琪芳回来。不大会儿功夫,便听到隔壁屋中似有人在争执,等她过去问时,里面却没了声响,连灯都熄了,琪芳闷闷地声音传出来,只说已经睡下。
深夜,林承绣从熟睡中醒来,睁着眼无比清醒,想着那几个丫鬟的不对劲,莫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正要接着睡去,却听外面一声凄厉尖叫:“不好了,有人投井了!”
她猛地坐起身,是锦芳的声音!
跳井自杀的正是琪芳,她被打捞上来,已经没了气息。
林承绣额角突突直跳,前几日还在请教她如何做菜,那个性情温和,一直照顾她的琪芳,此刻躺在地上,青色外衣紧紧贴在身上,眼睛圆睁,似乎死不瞑目。
水井不在褚玉院,而是在东边院墙的一片山石附近,琪芳半夜不睡觉,跑得这般远来投井,锦芳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她当时就在井边?
夏日晚风燥热,林承绣却觉得浑身发冷,喃喃问道:“为什么,琪芳为什么投井?”
没人回答,林承绣问锦芳:“是你跑回来说她投井,一定知道原因,对不对?”
锦芳目光躲闪,脸上亦是一片惨白,口中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林承绣得不到答案,已经有内院的管事妈妈得了信带着一帮人赶来,上前喝问起来,小丫鬟们惊魂未定,哪里说得清楚。
一片混乱之中,林承绣揪住和琪芳住一个屋子的尘芳:“这两日琪芳可出了什么事?”
她记起昨日隐约听得有人在哭,是不是琪芳?
尘芳眼睛红红地道:“是……是遇上了一些麻烦,”
事到如今,再难以启齿,她也不得不说:“琪芳被人欺负,她不敢说,一直哭了两日,可我真没想到她会……”
说着又哭了起来,林承绣还待细问,又有人来,是大管家身边的亲信李管事,他黑着脸,似是十分不悦,来了后连声说晦气,让人将琪芳的尸体抬下去。
“都看什么,还不回去伺候你们姑娘,若是让她惊了病了,有你们的苦头吃!”
林承绣推开众人,抢在前头叫道:“你们要将琪芳抬哪去,难道不查她是怎么死的吗?这可是一条人命!”
李管事一把将她推到一边:“自会抬到她该去的地方,怎么死的还不明显吗?”
林承绣面色惨白,神情格外坚毅:“琪芳是可三姑娘的大丫鬟,姑娘一定会问起原因,你们不能连问都不问一声!”
她知道琪芳是家生子,家里人在庄子上做事,抬她出去怕是无人会为她讨公道,谁会在意一个丫鬟的死因。
“那也有大管家向姑娘交待,你少操心。”李管事轻蔑地道。
“琪芳不会轻生,万一她是被人杀了呢,不如报官!”
“报官?”李管事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轻声笑道:“一个丫鬟轻生也值当报官?拉出府埋了就是,你若不放心也成,便和她一起出府!”
锦芳等人忙拉住还想说话的林承绣,将她带回褚玉院,外头的动静不小,乐溶被惊醒,房里点了灯,几个大丫鬟都不在跟前,哪里不知出了事,锦芳匆匆赶去服侍,到底姑娘的事才最要紧。
林承绣突然想起桑叶儿,一个跳井,一个上吊,哪有这么些轻生的丫鬟,难道琪芳也和桑叶儿遭遇了一样的事,才生了死志吗?
她定定地看着尘芳:“你说琪芳被人欺负,到底是谁?”
琪芳发白的脸不住在丫鬟们眼前晃动,有胆小的抽泣不止,尘芳面如死灰,她虽和琪芳住一个屋,知道的却也不多,再说不出有用的事。
内院洒扫的小惠儿说道:“前些天夜里头在,琪芳姐姐回来得很晚,亥时才被人送回来,身上的衣裳都换了。”
琪芳是大丫鬟,轻易不会离开内院,没什么机会接触外男,会是周远吗?
林承绣迅速排除了这个可能,如果是周远,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乐溶身边的人下手,而且琪芳对周远一直有好感和迷恋,若真同他有了什么,也是心甘情愿,而不会投井自尽。
那么,是西院的人?
她追问小惠儿:“你可认得送她回来的人?”
小惠儿想了想道:“认得,是喜旺家的。”
林承绣闭了闭眼,真叫她猜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