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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如果一切还能重新来过,那必然是从这句话开始。
江亦谦看着白芨,忽然姿态矜贵地松了手,整个人重新坐回到沙发里,他声音沙哑又坚决,“不喜欢。”
意料之中,白芨点点头,耸肩。
“嗯。”她笑着举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酒水呛得她咳得上不来气,也还是固执地说了句,“那我也不后悔。”
江亦谦心头一震,说不上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
从他和白芨睡了的那天起,就总有一种自己被这个女人耍了的感觉。
说喜欢他的是她,往他身上缠的是她。
可真到了分开的时候,这女的比谁都干脆。
说辞职辞职,说找别的男人就找别的男人。
他二十六年的人生里,还没这么被人耍过,她宁可穿着这么两片破布,为了点钱讨好楼下那些又穷又low的男人,也不愿意讨好他一个人。
如果她乖一点,也许他能给她物质上的一切也说不定。
关键是这个女人她居然还说她不后悔!
白芨根本无暇顾及江亦谦在想什么,她只想快点把酒喝完,拿到钱后回去好好睡一觉。
她嗓音微凉,“就当我最后一次帮江总喝酒了。”
不管江亦谦现在怎么对她,她永远也不能磨灭他曾经对她的帮助,就当她报恩了。
小时候爸爸娶了后来的老婆后,就没管过她一天,虽然他给了她们固定的生活费,但是她被虐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因为吃饱了看着就不可怜,那个女人就没办法把她租给街边“要饭的”骗钱了,看着会不可怜。
那个女人没有工作,每日她跪着乞讨得来的钱,就是她打麻将的赌资。
她童年的印象要不然就是街边冷硬的水泥地,要不然就是烟雾缭绕全是噪音的麻将房。
后来爸爸死了,随着她长大没人再“租用”她乞讨,后妈又想出了新办法,让她跟着那帮人去公交车上当扒手。
她学不会偷东西,整天被后妈打骂说她是赔钱货。
说只能等她长大,送去当站街女,应该能卖不少钱。
魏兰的出现拯救了她,她花了一大笔钱给她“赎身”,带着她换了一个城市生活,她终于过上了有母爱的日子。
本以为一切都会变好,可妈妈的车祸对她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一样的存在,如果没有江亦谦,她可能在三年之前就随着妈妈去了也不一定。
她看着已经见底的酒瓶,举着敬江亦谦,“最后一口。”
她对他笑,“江总,这瓶酒喝完,就把这三年忘了吧,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以后再遇到,您就当不认识。”
她粉红的脸颊都盖不住逐渐苍白的面色,鼻尖和眼眶全都红彤彤的,坐在那里,像一个易碎的瓷白娃娃,带着点惹人怜爱的味道。
喂到唇边的酒瓶,忽然被一只大手抢了过去,男人垂眸睨着地上的女人,看了几秒后把酒一饮而尽。
“我讨厌有人替我做决定。”他温润的眼眸却出奇的冰冷,“忘恩负义的人也配和我谈条件,你有什么资格。”
“碰!”
他把酒瓶重重地摔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最终都只化成了两个字。
他从怀里掏出卡,丢到了白芨身上,面无表情地对她说,“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