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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跪下:“微臣求陛下为臣赐婚!”
“好!赐婚何人?”裴其衡满意镇国公的顺从。
“请陛下赐婚臣与永昌侯府六小姐!”镇国公声音清朗沉稳,掷地有声。
裴其衡面色微变,只感觉胸口一痛!
他迅速低垂眼皮,静默几息后面色才恢复如常。只是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此事,”裴其衡悄悄深吸气,尽可能让声音显得平静:“也要问问六小姐的意思。”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右边垂首而立站在人群中的那个娇柔身影。她一直低着头,戴着兜帽,让人看不见容貌也看不见表情。刚才镇国公说赐婚给她时,她好像抖动了一下,是高兴还是紧张?
裴其衡感觉心脏在抽紧,似乎缩成一团。
“洛家六小姐,你的意见呢?”他见她一直不动也不回答地装背景,只好主动点名问话。
娇柔身影直接下跪:“回陛下,婚姻当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不敢自专。”
“看来,镇国公还得再等等了。”裴其衡感觉抽到一起的心脏略松。
他抬眼望望广场上看似闲适实则一直关注平台上动静的众位宾客,故作轻松说道:“难得今日如此热闹,平之且去好好招待客人,朕也随意逛逛。”
说罢,他移步走下台阶,眼风却微扫过侍卫总管丁全达。
丁全达此前不知洛心棠在裴其衡心中的地位,所以频频出错。如今早已自省多次,立即心领神会,安排侍卫紧盯洛心棠。
叶旭辰又看到永昌侯府五小姐,本来想等机会再上前说话,可裴其衡似乎要走,他也只得耐住性子,跟上裴其衡。
洛心棠见皇帝终于走了,悄悄松了口气,才敢抬起头向锦绣公主看过去。锦绣公主此时面色苍白,似乎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崩溃。洛心棠见状,赶紧上前紧握住锦绣公主小手,眼神坚定地小声说:“你放心!”
锦绣公主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她自然信得过洛心棠,可镇国公如此对她,让她顿时心如死灰。
洛心棠见状,替锦绣公主把斗篷兜帽戴好,又看向大伯母永昌侯夫人,眼风掠过镇国公时,发现他好像正和煦地看着自己。
永昌侯夫人没想到镇国公突然会请旨赐婚,此时也处于震惊之中。她看到锦绣公主和洛心棠的状态,也知道此地不宜再待,匆匆向镇国公老夫人和还在原地的镇国公告辞,便带着锦绣公主、洛心棠、洛心梅沿着女眷那边的木桥向水上广场外走去。
洛心棠因年纪最小,低头走在最后面。走到木桥中间一处,周围不知什么人推了她一把,洛心棠被撞到木桥的栏杆边,又有人突然撞到她,齐腰的栏杆都护不住她,她头朝下向水中栽去!洛心棠下意识一声尖叫!
此时天寒地冻,湖中水面已经结冰,头朝下摔入,很可能会摔得脑浆迸裂!
因为水上广场面积不是很大,所以众位宾客上水上广场都没带丫鬟婆子,洛心棠身边并无丫鬟拉她一把,走在她前面的洛心梅此时距离她有半丈远,回身过来拉她已经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突然闪过一个白影,脚勾在栏杆上,身体向下伸手将已经翻出栏杆的洛心棠捞了上来,白影身手矫健,很有力气,一阵人影翻动,又有一堆侍卫拎着灯笼跑向洛心棠落水之处。
灯笼照亮,发现栏杆边立着两个搂在一起的人,一个身着白色斗篷,小脸惨白,正是差点身亡的洛心棠,另一人一身白衣,乌黑的头发束在头顶,剑眉入鬓,凤眼上挑,竟是一个相貌极为俊俏的郎君。
洛心棠回过神来,才发现俊俏郎君的手还搂着自己的腰,便想挣脱。俊俏郎君转头冲她一笑,笑容灿若星辰。
洛心棠一愣。天下居有然有如此俊俏之人?!她呆呆望着,已经忘了搂着自己腰的郎君之手。
“阁下是哪位?”有名侍卫看着俊俏郎君问道。他认识洛心棠,毕竟与陛下一起经历过遇刺事件。
俊俏郎君转头看向侍卫,又回头打量一番洛心棠,笑道:“小姑娘果然很可爱!”
洛心棠也粲然一笑:“姐姐也很好看!”
俊俏郎君有些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洛心棠伸手指指她耳垂:“有耳洞。”
此时又有一些侍卫过来,将木桥团团围住,众人皆不得走动。
俊俏郎君和洛心棠被带到在附近的裴其衡面前。
“微臣叶流云参见陛下!”
“臣女洛心棠拜见陛下!”
“有礼了,叶将军!”裴其衡清净沉稳的声音传过来。
洛心棠忍住侧头看旁边俊俏郎君的冲动。
她是个女的,居然是个将军!
而且向皇帝行礼只是站着躬身,不用像自己一样下跪!
这让洛心棠大为震惊!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裴其衡问叶流云。
他看似无目的闲逛,却被一些有意巴结的臣子拦着正在说话。他态度谦和地应付,心神却一直在留意叶心棠的行踪。
她离得有些远,晚上又看不清楚,但大致方向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听到那个方向传来一声尖叫,心里就想坏了,甄觅遭遇过被人推落水中的毒手,怕是今天又有人中招了。
中招人很可能是今天大出风头的她。
于是他立即安排侍卫上前了解情况。果不其然。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表姐,一向以男儿身自居的叶流云也掺合了进来。
叶流云比他大上几岁,和二十四岁的镇国公年纪相仿。在西北时叶流云还给他当过几年保镖,两人感情非常深厚。
“回陛下,刚才有人推了洛小姐,洛小姐险些头朝下砸向湖中冰面。”叶流云恭敬答道。她特地指出头朝下砸向冰面,就是指出凶手的目的,要洛小姐香消玉殒。
果不其然。
“洛小姐,谁推的你?”裴其衡目光终于光明正大地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洛心棠。
她依旧是那样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柔弱可欺。居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害他看上过的人。纵然他弃了她,也不能容忍别人来伤害她!
他当众过问此事,就是想给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