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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03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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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破血流, 昏倒在地的冯六及其狗腿子很快被闻讯赶来的顺天府衙役们带走。

尽管冯六身边人一径叫嚣:“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知道六爷是谁的人吗?咱们六爷可是冯大保,冯家的人!不快些放了爷爷们……”云云,除了得到几个嘴板子, 并没有谁敢真的放了他们。

若这回他们捉到的人真是冯家的那个宝贝疙瘩, 这些衙役早就闻风躲得远远的了,怎么敢凑过来?但凭这几个东西也敢来跟他们顺天府的官差叫唤!

当然,即便先下手打了人一顿, 这些人也气得不轻:要不是你们不识好歹,冲撞了秀女车驾,真以为爷爷想管你们这些烂事?你冯家人不好惹, 内官监那些祖宗们就是吃素的吗?

想到即将到来的夹板气,官差们手下越发不留情,到押往顺天府衙门时,这些无赖们几乎个个都被打成了猪头。

就是冯六满京师作恶的家伙,借着他昏迷的功夫, 也不知被谁偷偷踹了好几脚。

到了顺天府大堂, 众闲汉总算识了时务,再看两边穿着官服, 雄壮威武的皂隶,又看为前头那个粉面青衣小太监站在廊下一脸义愤, 总算知道了怕,纷纷噤若寒蝉地跪下。

府尹捏须,暗暗松了口气。他是个滑不溜手的琉璃蛋,早早得到消息后, 往冯家和内官监各派一个人去报信。若真闹得不可开交,他这里也不好真糊涂办案了。等着真正能作主的人来示话的功夫,府尹将那几个闲汉一个个拎上堂过审, 还没轮到冯六,冯家和内官监都来了人。

两边人客客气气试探一番,内官监明白不是冯家人有意拆台,冯家人也弄清楚,内官监并不想认真计较,当即握手言和,选择了堂下和解。冯家人当堂带走还没醒过来的冯六说是回家处置。至于其他人,与他们何干?

顺天府尹看着这群混人心烦,反正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关上几天说不定还是给街坊做了好事,索□□给下边人,全戴好号枷,锁到大牢里先关几天消火,再让他们家人来赎人。

原本这件小意外平平顺顺的就该这么过去。

不想一下午没到,流言就传开了。最先开始还靠谱,只说冯六领着狗腿子满大街抓人,结果撞到了秀女车驾,被顺天府带走。再之后就变了味,有说冯六调戏女人,结果碰到硬茬子被抓了,有说冯六领着人想调戏秀女等等等等,流言传到晚上,已经很诛心了,有人说冯六胆大包天,想试试秀女的滋味,在西城御街设了个局,劫走秀女若干。

这些消息不断从市面上传过来,但都因当事人冯六始终在昏迷中,这些街面上的事又一向由他负责,冯家人生气归生气,偏偏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有嘴都没地方辩,何况冯家几人劣迹斑斑,冯六还真带着人冲撞了人家秀女的车驾?

冯玉先前不当回事,反正他们冯家人早就没名声可言,冯六一个狗腿子更是计较不过来。但一晚上过去,这些流言已经演变成了冯六要给冯玉抢个秀女来做他第九十九房小妾,甚至是冯玉在太白楼指挥冯六要将这一车秀女抢来,自己先挑出好的,剩下的才会送进皇宫给皇帝挑的话!

原本这种荒唐话,是个会思考的人就不会轻信,可谁叫冯玉这厮前段日子见人就抓引了众怒?别说他早有前科,就是他没干过强抢民女的事,就凭他作的恶,人人见了也要踩一脚。

面对这种诛心之论,冯玉彻底坐不住了。当即点齐人马,誓要抓出在这些谣言中推波助澜之人。事到临头,被人提醒以前给冯六干活的人都在顺天府大狱里蹲着,又带着一干家丁去了顺天府,怒火冲天将人提了出来,将堂堂天子脚下府尹的一府之尊的颜面扫落得一点不剩。

然而,不等冯玉像上次一样闻风捉人,终于醒过来的冯六被一群内监打扮的人从他私宅中锁拿走了!

冯玉赶到时,只听见留在冯六私宅的家人说:“那人出示的是刘厂公的腰牌,小的们想说两句好话拖一拖,可那些人好生凶煞,根本不给小的们开口的机会,谁敢拦在前头,就要抽刀砍人。要不是小的们跑的快,大爷您就见不到我们了!”

“刘厂公?你说的可是内官监刘石开厂公?苏大伴的干儿子?”

冯玉终于觉出了不妙:他嘴里的苏大伴指的是当今司礼监秉笔太监苏运山,如果说他父亲冯坚是皇帝最宠幸的臣子,这位苏运山苏大伴就一定是皇帝最信任的太监。真论起皇帝最信任谁,肯定是朝夕相处的苏大伴。如果是他要找自己的麻烦……不,他父亲跟苏大伴关系一向不差,无缘无故地,苏大伴不会这么为难他!

站在暖乎乎的大太阳底下,冯玉出了一身的冷汗:“你,带着他去宫里找我爹,把这些事原原本本跟老爷说一遍,明白吗?”

“明白明白,那大爷我出宫后去哪找你?”

冯玉脸色阴沉如墨:“还能去哪?到家里来吧。你若是动作够快的话……”

他后面的那半句话,家人没听清,而此时冯玉也不以为会是什么大事。

可事态还是朝着他最不想看见的方向滑了过去。

冯六被带走没半日,冯玉在内官监的眼线给他带了消息:“人是刘厂公亲自提审的,我只听见厂公问他,他要找的女人穿的是什么颜色衣裳,他说,白衣绿裙……拖着出去的,没指望了。”

再过半日,宫里消息传出来:那车上京秀女统一穿着白底大袖衫,下边是草绿的百褶裙……冯玉竟是感觉到了心惊肉跳。

哪有这么巧?时家老大的外室穿着同色同样的衣裳从西街御道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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