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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跟三小姐说点话？”时苒问他。
姜益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表妹现在很抗拒男人，原本我也没见过她几回，还是不进去了，省得她看见我添堵。这些银子你先收着，表妹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时苒没矫情地推辞，她收了钱袋，让姜益进正屋等候：“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姑母说，过段时间，风声过去了，让我再寻个好人家把表妹发嫁了。”
他望着时苒的神色：“你有什么建议吗？”
时苒不置可否：“等三小姐养好身子，你先问问她吧。”
时苒也没想到，她刚在杭州找到新居处，就多了另一个合租人。好在这个合租人并不吵闹，也没有让人难以忍受的恶习。
来福给她抓的凉药要连喝七天，喝到第五天，曹三小姐来了月事，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
她住在槐花原本住的西屋，经常一整天都安安静静的，安静得有时两姐妹甚至会忽略她的存在。
若不是她喜欢在天晴时坐在窗边看那株半开的桃树，时苒几乎以为她一天到晚都缩在床上，从天明睡到天黑，再从天黑睡到天明。
一开始两姐妹很是紧张了一段日子，怕哪天一个不注意，她偷偷地寻了死。还叫姜益把院子里那口井盖起来，上边压了块大石头，又跟槐花两个在她屋里设了个榻，两人住在那间屋子里轮流给她守夜。
这小姑娘也不阻止她们，除了槐花叫她吃饭，她能坐在房间里发一天的呆。
姐妹俩跟她说话，她也会回应，但只是简单的“好”，“是吗？”，“哦”，“行”，这样的词句。除此之外，再没有多的话语。
时苒想，这种伤害，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释怀吧。
槐花天天带着来福出门在附近买菜，跟着那些菜贩学了几句南北腔的土话，渐渐也能跟住在她们附近的邻居们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上几句。
她跟在京城里一样，天天给时苒带消息。
“妹妹，我今天问了柳菊花，咱们前面这一排陈家工坊是织棉的，再往前走，才是织绸子的，还有前边织绡织绫子的都不一样。”
“河对面啊，河对面也一样。对了，河对面有一家可了不得，他们那家会织提花，虽说没有江陵那些织妆花缎的世家厉害，但菊花跟我说，他们那家织出来的提花缎每一匹可以多卖出一倍的价呢。”
“你上回不问河里怎么这么多船吗？这些船从西边来的都是各家运生丝运棉纱的船，到北边去的，都放的是织成匹的棉布纱布。我才知道呢，杭州城里水道都是相通的，一艘乌篷船还能游全城，妹妹，要不哪天我们也去坐船试试？”
槐花每天带回来的新鲜话不重样，她又是个话多，能说的人，不用时苒暗示，她就知道有什么新鲜话，先跑到曹三小姐面前说一遍，看她是什么反应。
为了引曹三小姐多说两个字，连时苒这段时间的话都多了不少。
时苒听得有趣，跟槐花商量：“你看我们也买台织布机回来织布怎么样？”
槐花顿时苦了脸：“不要了吧？比起织布，我宁愿做鞋。”
她们以前在山西老家，由外公的另一位妾室常姨奶奶带着，学织了两年的布。因为槐花手笨，力气使不匀，往往织布的人是时苒，槐花则负责她织完一圈后给她推换梭子，还负责更换线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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