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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洵现在身子太弱了，广西那边没有药，小病拖下去也会成大病的。而且我看她的气色，实在是不好。”徐敬棠说得入神，手里的茶变凉了也没发觉。
陈涌星叹了口气，“她本身身子就不好，之前她哥不老从国外给她邮营养品来着。这样吧，等过完年，我请假带阿禹去看看她。”
徐敬棠有所顾虑，现如今谁也不知道头顶的政策什么时候会改变，傅禹还小，若是带着他去，被人知道了他的身世，只怕对他的成长发展也不利。
“都说要划清界线划清界限，咱们大人多替他们走走，省得他们受牵连。”
两人说完话，心情一个比一个沉重，关了灯，长夜寂寥，再无声响。
因着今年是傅禹在徐家过得第一个春节，正好徐敬棠也在家，所以徐家今年过年格外热闹。陈晓蟾前天就跟文敏约好了去五九路上买伟人的画像。这是很紧俏的商品，天还没亮，百货商厦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晓蟾和文敏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像两颗圆圆的汤圆，不过文敏是花生馅的，晓蟾是黑芝麻馅的。诸阳昨夜下了大雪，早上起来积雪能盖住脚背。晓蟾正想着一会儿买完年画是跟文敏分吃一碗馄饨还是胡辣汤配油条，忽然肩膀被文敏拍了拍。
“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小禹弟弟？”
晓蟾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队伍的前端果然是傅禹。
“好家伙他起得够早的啊，怎么不叫你？他要买什么？”文敏歪在晓蟾身上取暖。
晓蟾道，“干嘛叫我呢？难道他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文敏奇怪，“你反应这么大干嘛？你不是他姐姐吗？”
陈晓蟾挠挠帽子，“这倒是啊。”
文敏却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晓蟾你你也太早熟了。”
“我怎么了我就早熟。”陈晓蟾鼓着腮帮子，不高兴了。文敏眼珠一转，“我也没说什么啊。”她接着引诱陈晓蟾道，“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觉得小禹弟弟很不一样？”
不一样？
傅禹的确不一样，但也不至于很不一样。
文敏望着晓蟾的神情，作吃惊状，“晓蟾，她不会真是你家给你找的上门小女婿吧？”
“你小点声！别败坏我名声！”陈晓蟾作势就要打，“你难道不觉得小禹弟弟的确跟保民他们不一样吗？我就把他当弟弟。”
文敏点头，感慨道，“这倒也是。小禹弟弟长得真漂亮，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弟，带出去也有面子。”
陈晓蟾急忙道，“那你领你家去好了，我巴不得呢。”
两个小姐妹笑嘻嘻地打闹一番，玩笑话翻篇了，长长的人队也开始骚动起来。文敏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那是她过十二岁生日时的礼物，“还有两分钟开门。”
话音未落，人潮涌动。只见商厦门洞大开，人们一窝蜂地往里跑去。陈晓蟾和文敏试图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奈何吨位不够，挤出了一身的汗，等到了买年画的柜台前，发现心仪之物已经早早被抢空。
“小朋友们，下次早些来吧。”售货员笑眯眯的，陈晓蟾越看越窝火。
文敏也很沮丧，两个人气冲冲地出了门，正好碰见傅禹。他也是很狼狈的样子，乖顺的头发不知道被谁给蹭到了一边，变成了一个滑稽的三七分。但陈晓蟾的目光已经全然被他手上拿着的卷轴所吸引。
“这是什么？”
傅禹把画卷打开给她们看，伟人慈祥威严的笑容暴露在阳光下。
“行啊小禹弟弟，起很早吧？”文敏笑眯眯地开口。
不知是因为人潮里挤来挤去的原因还是其他，傅禹脸色潮红，他对文敏笑笑，“很简单。”
她们三人商量着去吃早点。傅禹最近迷上了胡辣汤，一到早餐铺子前就走不动道。陈晓蟾本来是打算去吃混沌的，但见傅禹喜欢，所以三人在摊前的小木桌前坐下，要了两碗胡辣汤三根油条。晓蟾和文敏照例是喝一碗，她想了想又咬牙给傅禹加了个炸荷包蛋。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即便是团长家的孩子，想要体验吃饱喝足的感受也是很难。
饭后傅禹站起来要付钱，那系着白围裙的老大爷笑着摆手。傅禹奇怪地看向陈晓蟾，陈晓蟾还眯着眼回味油条的味道。文敏笑着说，“你姐姐已经付了，小禹，以后想吃好吃的了就跟你姐姐出来。她不会让你掏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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