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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夕阳裹挟着群峰，顾朝辞看着沈月吟离去的方向整整待了一个下午。直到肚子开始抗议，才缓缓起身回家。
“我路引呢。”
刚踏进家门的顾朝辞摸了摸怀中，发现自己忘记了去官府办路引的事情。但是此时衙门已经放衙，去了也是吃闭门羹，只能明日再说了。
“少爷，您回来了。夫人在等您用饭呢。”丫鬟小翠看到顾朝辞进了府门，甜甜对他说道。
“知道了小翠，越长越水灵了。难怪小华子几个整天喜欢在你面前现眼。”顾朝辞看着侍女调笑道。
“少爷胡说。”小丫鬟羞红了脸，却是又不敢啐这个主子，只好面红耳赤的把头埋低。
顾朝辞哈哈一笑，迈步从她的身旁走了过去。上了台阶进了门，嬉皮笑脸朝着饭桌走去。
“孩儿回来得晚了些，让母亲久等了。”
看着笑容满面的儿子，顾严氏看不出任何东西，赶忙招呼他用饭。
席间。
“我儿今日可去跟山长和夫子打了招呼。”顾严氏问。
“去了，见了先生。先生说山长那边不让孩儿去打扰了。他会去说的。”顾朝辞把饭吞咽下去。慢条斯理的回道。
“那便好，我儿准备何时启程。为娘好去帮你置办妥当旅途上的物什。”顾母眼中带着不舍。
“赵伯说让我突破二品再离开。不然离开了郡城，又无他护送。这路上万一遇到些事情也有自保之力。”
“是极是极，赵伯终究是去过江湖的人，考虑得周到。用饭过后你便去找他。他说在祠堂等你。”顾母往顾朝辞碗里夹了夹菜。
赵伯是祖父从京城一起带过来的老人，顾朝辞的印象中祖父也叫他赵伯。父亲也叫他赵伯。根本不像是家里的一个下人，反倒像是长辈。连登楼十三境的指挥使舅舅都对他礼遇有加。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境界。想来顾家遭受如此大的政治针对，家族成员还能安然无恙没有一个人是死于非命，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
想到这里顾朝辞不禁想到五年前去京城时之见闻。不入登楼终究真的只是凡夫俗子被病痛折磨，只能依靠自身。可登楼又哪是人人都可以上的。自己的祖父。终其一生都没有踏入过这个境界。而那白鹿书院的天骄江鱼瑶。听闻十岁便入了登楼。被皇帝钦封为白鹿书院下一任院主。
道庭，剑宗，也各有天骄在总角之龄已经登楼望景。岭南凤栖郡，偏远贫瘠，弱冠才区区五品都能称作人中龙凤。差距可见一斑，登楼之下还可以用家族财力来培养。能登楼者却是寥寥无几，就连皇家二十九位龙子。最小的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也不过十一位登楼。未来九五必定也是从这十一位选出。
登楼之始便是可吸收世间各种元气化为真气，妖精山鬼到此境界也可享受香火助修行。与自身真气武夫云泥之别。登楼共有十八层，又称十八境，十二境又为分水岭，十二境以上可增寿百年。十七境为圣人，言出法随。登楼十八层便是尘世之中的神仙。俯临天下。
顾家老祖顾承就曾经是十五境，前朝不得民心，除了皇族的登楼境，江湖没有多少高阶登楼境愿意为战，在数万大军的围攻下顾承一人守关十九日。最后等待援军到来逆转乾坤。立国后被封冠军大将军和世袭一等公爵。这还仅仅是守，若是要走，数十万大军也是拦不下的。
祠堂内，一个老人看着最中间的牌位，缓缓说道：
“承叔，渊儿帮您看了顾家五代人了，自若玉兄弟死后，顾家一代比一代人差劲。竟是无一登楼。到了为民这一代，更是一心钻营官场，最后咎由自取，渊儿看累了。不过渊儿比您厉害多了，已经触摸到十七境的门槛。一个打您十个都没问题，不过感觉也没多大意思。”
“能认识说话的故人天赋太差了，也渐渐开始死了。什么道教剑庭的老祖宗咱们也不熟，搭不上话，无聊。这俗世对我已经没什么牵绊了。说实话，渊儿想死。真的。”
只能说他是懂想死的。
“现在那个皇帝可能要归西了，他跟我说他临死前想为后来的皇帝把通天江龙王这个心腹大患做掉。用这个条件来换小朝辞必入登楼。我看小朝辞也蛮顺眼的，我就答应了他。也不知道那个龙王厉不厉害，如果太厉害的话过不久我就要来找你们喝酒咯。哈哈。”
主打的就是一个活腻了。
说完老人点了三支长香。坐在蒲团上静静等候着顾朝辞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