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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峰皱眉说道:“李二叔,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李自生指着何云峰:“你倒会装疯卖傻!………”话未说完,突然拍着自己大腿,仰头喊道:“造孽啊!造孽啊!”
人群中一人簇拥而出,手中提着酒壶,迎头喝了一口,嘿嘿一笑:“自生兄,我看这事未必就是云峰所为,你就别再瞎操心了。”李自生一顿脚,指着那人:“黄海林,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前天酉时你我,还有柴家妹子,还有傻二蛋”说着伸手指向人群中的一妇女,又指了指傻二蛋,续道:“我们都亲眼看到何云峰回了家,过不多时便听到里面刀剑相撞之声。”没有说完往人群望去“柴家妹子,你说是不是。”
人群中一妇女怯生生望着何云峰,点了点头。
黄海林提着酒壶,猛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眯住,扯嗓子道:“你们看见是你们的事,我可没看见,我天天喝的天南地北,就算看见了我也早忘了。”说着拍拍何艺青的肩膀“这事肯定不是你干的,就算是你干的,你海林叔也认定你这个女婿了,哈,哈哈哈!”说完又迎头喝了口。
人群中又挤出一人,低头碎步走到黄海林身旁,粉腮微红,说道:“爹,你喝多了,不要再说了”说完把玩着自己的辫子,偷偷瞧了眼何云峰,双腮越发红了。这女子名叫黄柳,是黄远的独生女儿,浓眉大眼,肤色如雪,是甘泉村的一枝花。
李自生向地呸了口口水,指着黄海林说道:“你这个酒鬼胡说八道,也不害臊,我孟大哥生前一直反对让何云峰……这不孝子娶你家黄柳!”黄海林“啪”一摔手中的酒壶,喊道“李自生你再说一遍!”
何云峰正自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听到李自生说到“我孟大哥生前”,脑中嗡地一响,眼前生黑,往后退了几步,扶住身后门框。黄柳急忙上前拉住何云峰,说道:“云峰哥,你没事吧!”何云峰摇摇头,微微撇开开黄柳的手。望着院子里的人群,突然张口大吼一声。
声音震耳欲聋,如深夜烈雷,不断回荡。人群不自主往后缩去,站在何云峰身前的黄海林酒也被吓醒不少,愣愣望着何云峰。李自生双手捂着耳朵,往后退了几步,缩到人群中。黄柳也已吓得花容失色,呆立在原地。
何云峰猛地推开人群,冲向屋内。屋子里也已挤满了人,见何云峰冲来,都已让开了一条道路。
屋中烛台上点着根蜡烛,烛光下只见土炕上平平躺着一人,双眼紧闭,脸色铁青,胸间缠着几层已被血染红的白色绷带。何云峰扑上去一把抱住,感觉尸体已然冰凉,没有一丝余温。失声喊了声“爹”,眼泪刷刷刷的流下。
人群骤然又喧哗起来,听得有人说“人心难测,哎……”又有人说“猫哭耗子假慈悲……”也有人说“此事未必是我们说的那样……”
人群稍静后,听得一人喊道:“何云峰,你也不必装腔作势,自己亲手杀了你爹,现在又来哭丧,你安的什么心思?”一人附声道:“康宇,这话你就说错了,人家何云峰姓何,孟石虎姓孟,怎么说也扯不到是父子。”说话的两人一个叫康宇,一个叫司徒初,与何云峰年龄相仿。两人说话时都故意扯开嗓子,声线时粗时细,言语中全是讽刺轻蔑之意。
何云峰此时正伤心欲绝,也不理会那两人的话,解开父亲孟石虎的绷带,看到肋间有三寸宽的伤口半开半合,伤口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参差不平,想来父亲定是被利剑所伤。
甘泉村人口稀少,但处于禁山附近,常年有猛禽恶兽相扰,所以大多数人都会一些粗浅刀剑功夫,用以自保。
何云峰缠好父亲绷带,擦拭了眼角泪水,心乱如麻。父亲生平性格好强,但对人却和蔼可亲,大事小事能忍则忍,当让则让。心念及此,转身对着人群说道:“海林大叔,这几日我去禁山捕猎,你可曾与我父亲发生什么事!”双眼犀利地瞧着人群后的黄海林。
黄海林突然一愣,从人群里挤了过来,指着何云峰说道:“好你个小兔崽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虽然与孟石虎有过节,但也不至于刀剑相见”略一停顿,又说道:“我若不是看在我家柳儿份上,我早就……”说到此处突然止住,望了望李自生。
黄海林与孟石虎都是狩猎大户,年幼时常相互攀比,以狩猎至多至凶为荣。所得的猎物除了己用外,大多的兽皮兽肉都会拿到附近的集市出售。攀比间两人所售的价格自然各有不同,长此以往,难免有些磕绊。后来两人年龄渐长,不再适合长途跋涉去禁山狩猎,偶尔有凶禽猛兽来甘泉村骚扰村民,不是孟石虎出头带人捕杀,便是黄海林出头带人捕杀。再后来何云峰长大,便继承了孟石虎衣钵,常年去禁山狩猎,黄海林膝下无子,只一独生女儿黄柳,心中乐寡忧众,对孟石虎由妒生恨,慢慢染上酗酒的习惯,便也不再以狩猎为生。
何云峰说道:“海林大叔,你虽与我父亲多有不合,但拳脚刀剑的本事,就算三五个你,也未必是他对手。”扭头又对着李自生道:“李二叔,你我两家一直交好,适才你口口声称我装疯卖傻,劳烦你把自己知道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
李自生在人群中指着何云峰道:“好,你既然要听,我说就是。前天酉时,我亲眼看到你用剑刺伤孟大哥。”拉了下身旁的一妇女,续道:“柴家大妹子也亲眼所见。”又指了指黄远“他黄海林也是亲眼所见,只是他现在像你一样装疯卖傻!”
何云峰霎时间全然明白,怪不得乡亲们对自己恶语相加,原来是以为自己杀了父亲。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待在原地愣愣出神。
站在人群中的司徒初不知何时手中拿了根木棍,几个跨步挤出人群,举起木棍朝何云峰额头猛抡下来。只听“啪”得一声,木棍从中折断。何云峰额头鲜血直流。
人群中几个妇女“啊”得一声尖叫,慌慌忙忙往屋外窜去,霎时间一片慌乱。
黄柳从人群中挤到何云峰身旁,从身上掏出一个浅蓝色手帕,按住何云峰额头的伤口,对着司徒初喊道:“司徒初,你疯了,云峰哥跟你无冤无仇,你凭啥下这么重的手。”
司徒初拿的木棍有碗口般粗壮,朝何云峰抡下时心中暗忖:“这一棍下去,他何云峰非死即残。”不曾想到木棍竟然从中折断,虽然何云峰额头流血,但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心里不由添加了几分慌张,望了望折断的木棍,眼神里全是惊讶之色。
看到黄柳给何云峰按住伤口,丢掉手中的半截木棍,说道:“柳儿,你起开,像这种忘恩负义的畜牲,做出天理难受的事,真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