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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柳喊道:“你要再伤害云峰哥,先杀了我再说。”螓首微微抬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司徒初嘿嘿笑道:“柳儿,我对你的一片用心难道你不知道,我,嘿嘿………我怎么可能杀你,我疼你都还来不及。”说完想要拉黄柳的胳膊,被黄柳甩开。司徒初又道:“柳儿,你要知道何云峰现在杀了孟石虎,一个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的爹!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你护着他做什么。”黄柳双眉微蹙,急道:“事情根本没有搞清楚,怎么能冤枉云峰哥。”说着抬起按着何云峰额头的手,发现伤口处已经慢慢凝结,不再有鲜血流出。她比何云峰低了三寸有余,按着何艺青伤口时双脚脚尖已然踮起,显得十分吃力,此时长吁口气,擦了擦何云峰脸颊两侧的血印。
司徒初横眉道:“冤枉他?”冷冷一笑:“大家伙儿亲眼看到,怎么能是冤枉他!他今天非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不可!”
何云峰听到李自生说“亲眼看到自己刺伤父亲”,心里面又是疑虑百生,又是悲痛欲绝。额头挨了一棍,虽然觉得一阵刺痛,但却远远不及心里的痛。此时目若呆鸡,对着人群说道:“七日前我便进了禁山狩猎,门口的狮虎兽便是我从禁山捕得。父亲孟石虎对我恩重如山,视如己出,我何云峰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做出这种事!”
司徒初嘿嘿一笑,指着何云峰:“你当大伙儿都是瞎子吗,亲眼看到你跟孟石虎………”话未说完,忽觉胸口一紧,双脚离地,自己已然被何云峰高高举起。
何云峰望着头顶的司徒初,说道:“你误以为我杀了父亲,打我一棍,我何云峰不跟你计较,但父亲的名讳岂是你这小辈呼来呼去的!”说完猛然把司徒初摔到地上。“咔嚓”一声响,一旁的桌子被司徒初撞得七零八落。
司徒初捂住胸口,眉头紧蹙,朝人群喊道:“康,康,康宇,你还杵在那干嘛?”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显然痛的厉害。
康宇眼望着司徒初被何云峰高高举起,已从人群中往前面挤,无奈身小力薄,还没挤出来就看到司徒初已被重重摔在桌子上。此时听到司徒初喊自己,正好也挤了出来,只是心中害怕,不知道如何是好,弯腰俯身到司徒初身前,扶起司徒初,怯怯望着何云峰。
人群中听得一苍老沙哑声音喊道:“臭小子,你不得放肆!”只见两人抬着个太师椅,椅子上坐着一位老者,满脸褶皱,发须苍白。
老者干咳了两声,回头对着人群说道:“天色已晚,该回家的回家,咳,咳……别让狼叼了孩子”老者说完这句话,又是不住咳嗽。
人群中几人相继离去,一人出得屋子,喊道:“郭老先生说了,不相干的人都回家去,免得孩子被狼叼走。”院子里多人也相继离开。
这老者名叫郭永世,是村子里的教书匠。甘泉村识文断字的人少之又少,郭永世在村里及受人爱戴,一般村民远远见到,便躬身行礼。
司徒初对着郭永世双手抱拳,弯腰道:“郭老先生,你一定要为弟子做主。”郭永世咳嗽几声,抬手摇了摇,说道:“不急,不急。”
何云峰见到郭永世,也急忙弯腰抱拳:“家父被害,未知老先生驾到,还请老先生多多包涵!”郭永世捻着胡须,瞧着何云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道:“自老相传,我甘泉村三百多年,依山傍水,虽说不得富甲一方,但也物资丰腴,家家户户都可过得衣食无忧。”说话期间不断咳嗽,刚才抬太师椅的一人在郭永世背上轻轻拍打。
何云峰点头道:“老先生说的及是!”郭永世摇摇头,继续说道:“司徒初,你知人字咋写?”
司徒初一愣,不知道郭永世话中几个意思,当下连忙哈腰,说道:“承蒙郭老先生教导,一撇一捺是为人。”郭永世点点头:“人字虽然简单,但须知道人有不为也,而后知可以有为。”说话时依旧不断咳嗽,缓了缓对着何云峰道:“何云峰,你可知道世间最难写的字是什么?”
周围人听到郭永世这样问,心中都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这世上最难写的字究竟何字。何云峰依旧心乱如麻,也没心思回答郭永世问题,抱拳说道:“弟子一介莽夫,学识不多,不知老先生所问何字,还请先生明示。”黄柳在一旁说道:“难道老先生说的还是人字?”
郭永世一捻胡须,微微一笑,:“黄海林的闺女,果然冰雪聪明。可惜是个女子,不然日后必定前途无量!”人群中黄海林急忙喊道:“柳儿,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还不赶紧过来。”走到黄柳身旁,对着郭永世弯腰道:“小孩子不懂事,唐突了你老人家,多多包涵。”郭永世摇摇头:“不打紧,不打紧。”虽然只说了几个字,依旧咳嗽了几声。
众人听到郭永世夸奖黄柳,心知郭永世所说的世间最难写的字是“人”字,不禁心中都犯了糊涂,人字明明只有一撇一捺,简单明了,却又如何难写?
郭永世又对着何云峰道:“你可知为何人字最难写?”何云峰说道:“老先生贵体不恙,请老先生先回去休息,改日弟子登门拜访,好向老先生仔细讨教。”他听郭永世谈论“人”字,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父亲骤然死去,此时哪有心思详问。
郭永世说道:“你既不知,我说给你听。人字,一撇写德,一捺写仁。”他说这话是强忍着咳嗽,怒目威严。
李自生,黄海林,司徒初,康宇等人众人听到此处,心里豁然开朗,原来郭永世口口声声在说“人”字难写,实则在讲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