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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李府做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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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嘴说不出两家话,护国公三日后就要乘车马前往沧州与金阳子会面,出发之前先利用黑灵羽传递着沧州最新的消息动向,且放下护国公这一路不说,我们说说李其风家里闹鬼之事。

那一夜晚李其风家里,到底是不是闹鬼呢?金阳子一听李其风所言,就猜的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某些宵小之辈装神弄鬼,戏耍李其风一家罢了,只不过手段有些高明,连李其风这么老练的江湖中人都没发觉出异样来,显然经过了周密的计划,今天晚上我老道便会一会这宵小之辈。金阳子与正厅和李其风饮茶聊天,茶罢搁盏时辰已近午时,李其风吩咐下人准备了斋饭,去后宅叫了自己的家眷与金阳道长会面,那当然是互相见礼,言语诚恳。

素斋家宴摆下李其风请金阳上首入座,虽是素斋,但也是满盘精美菜品,看得出费了很多心思,席间有话不必细表。但金阳子暗地里却留心一人,那便是李其风的公子李振,这个孩子本该是十六七岁朝气蓬勃的年岁,席间却总是忧心忡忡,唯唯诺诺,也没个笑模样,一直低着头也不言语。李其风席间瞪了他好几次,李振努力抬了抬脑袋,很快又耷拉下去了,似是被昨晚之事给吓着了。金阳子觉着事有蹊跷,按道理来说,这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正是身上阳气最重的时候,六阳魁首之上应该是一团红光,纵使是时运不济见了鬼也不会隔天正中午的时候还是这么萎靡,但听李其风言讲,昨夜他并未见到那个鬼,只是在后院房中和他娘待在一起,心下纳闷暗自运用真气这么一看李振,好家伙,魂魄微微已然有些许晃动,三魂之一的命魂边缘已经逐渐开始变淡了。

下午时分金阳子也在暗中观察李振,发现这孩子被吓的失了魂,定是因为心里有事,因为这李府的下人昨夜可是都站在当院了,亲眼见了鬼,但现在看府里的下人,各个都没有李振这种哆里哆嗦的做派,所以把李其风叫到一边后小声问道:“李兄,可曾教过这孩子习武?”

“仙长,从这孩子七岁的时候我就教他我李家传下来的劈挂掌和七十二路快剑,您知道我的功夫就是掌法和剑法,所以我是倾囊相授,哎!但怎奈我过于溺爱犬子,平日里也疏于管教,所以他的功夫虽说练得年头多,但只能说平平,若是行走江湖那根本不够跟人动手。”李其风因为身入清风会,所以对自己这个独子少了督促之功,很是惋惜,自己的两手功夫最多传给他两成,虽说恨铁不成钢但自己也有责任,所以言语之间隐藏不住的失落。

金阳子一听,心说孩子还练过武,纵使武艺平平,十年的光景打个对折也有五年的功夫了,按道理来讲不应该如此胆小怕事,我还是与他慢慢聊聊吧,看看昨夜之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且将他叫到后院,我既来了,当然要考教一下这孩子的武功。”金阳子缓缓道。

李其风一听很是开心,隐藏不住的激动,这金阳道长是什么人物?那是不出世的高人啊,八九十岁的老仙长什么武林侠客没见过,真要是自己的独子能够得到金阳道长的指点,教那么两手俊功夫,那便一辈子都受用不尽了,想到这里向金阳子深施一礼:“是,烦请老仙长受累指点与我家犬子。”

“不妨事,不妨事。”金阳子转身往后院踱步走去,李其风朝身旁管家使了个眼色,这管家都是干什么的,那心眼都灵着呢,一看李老爷一使眼色就知道要干什么,马上招呼下人去往后院收拾桌椅板凳,端上茶壶茶碗,点心果品。这老仙长去后院不能就这么站着和公子聊天啊,那成何体统。

李其风把李振叫住了,“啪”一拍孩子后脑勺,李振很吃惊,往日里的父亲在自己面前都是不苟言笑,举止稳重,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和自己俚戏,还没搞清楚是咋回事,就看自己的爹笑道:“你小子有造化了,你可知金阳道长让你去后院,是要单独点拨你的武功。这在武林中明师难遇,能让金阳道长这样的高人指点一二,那是千金难求的好事!”

李振一听,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慢慢应了一声:“哦,是”

李其风一看自己的孩子言语迟疑,似乎并无多大兴趣,心下就明白了,定是因为自己这十年间过于严厉的对待孩子,少了时间去陪伴,只是如在清风会中一样,朝自己的孩子下命令般的指使着去练功,难免会适得其反,造成李振对练功失去了兴趣。如今这金阳道长愿意指点李振,那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很可能孩子的一生命运就在今天发生改变,推推搡搡,好言相劝把李振哄到后院门口,抬脚朝李振屁股后面一踢,给跺进了后院门中,顺手把门带上。

李振心里老大不乐意,自己的爹这是昨晚上见了鬼之后吓疯了?怎么现在跟自己说话语气也缓和了,话语之间也没这么大的架子,还动手动脚的,以前见着自己的那副尊容现在还记得,那做派,那眼神,那口吻这辈子都忘不了。可是和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一天一地啊,正想着这事呢,金阳道长朗声笑道:“孩子,进前来。”

李振抬头一看,金阳道长站在后院当中,身后有一把花梨太师椅,旁边是一张花梨的八仙桌子,上面摆着瓜果点心,茶壶茶碗,有一杯茶已经沏好了放在了另一边,这一杯旁边还有一把太师椅,显然正虚位以待。李振心说,我来了,倒看你们二位商量的如何对待与我,也不搭言,慢慢走到那把太师椅上,坐了下去,金阳子也不计较他没有礼数,也缓缓坐下,端起茶来品了一口,搁下杯盏笑道:“李公子,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啊?”

李振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说,我给你来个有问有答,你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看你这老道到底有何能耐。放下茶杯答道:“平日里我喜爱与一帮高贤出去闲游,到处逛逛,哪里有诗会我们便去,哪里有画展我们便去,吟诗答对附庸风雅那便是我爱做的。”李振也不看金阳子,手扶茶杯仰面看天。

金阳子一听就知道他在这胡诌,从刚才的举止来看,他这个人那是心高气傲,平日里很可能是有一帮小兄弟在一起游手好闲,所以以他的心性,定然不会坚持早晚的苦功,武功荒废了不说,很可能还要仗着练过三拳两脚与坊前附近欺负个小孩子什么的。若要让这孩子改换心性,那是难上加难,我虽有绝艺,但艺不轻传,先想个办法挫一挫他的锐气。

“昨晚上你家府宅之中闹冤死鬼你看见了吗?”

就这一句话,李振听到后浑身一哆嗦,怕什么提什么,自己好容易这会儿把昨晚那茬儿给忘了,这老道又提起来了,一想起来闹鬼就浑身颤栗,控制不住的抖动,言语上还要逞强:“没看见啊,怎么啦”

“你怎么如此胆小?年少的男儿还怕鬼吗?”金阳子笑道。

“我不是胆小也不是怕鬼我这是着凉了,身体不适。”李振一边抖一边说。

“你也练过武,为什么身体这么差?就算是只练过一年两年,身体也会比常人要好一些啊。”

“昨天白天我和朋友在外面游玩,我衣裳单薄,没来得及换,想是受了风。”李振说着话,慢慢的不去想昨晚之事,身体慢慢的就不抖动了。

金阳子看在眼里,当下就明白了,这李振是李家的独子,在家里面肯定是被下人照顾的无微不至,他既好与朋友外出游玩,想必是昨天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心有余悸,又碰巧昨晚有宵小扮鬼吓人,这才把他给吓的失了魂,看来得问问他昨天遇到了什么人和事,很可能就是昨晚宵小扮鬼吓人的缘由。

“你昨天在外面与朋友玩耍,可是在山野密林之中?”

“不是。”

“那是行路小径,小河水塘?”

“也不是。”

“那就是这王家镇的集市了。”

“是。”这回金阳子说对了,但是其实金阳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似他这般的心性,怎会有清心雅欲游玩于山水之间,定会携朋会友游玩于繁华的街市以上,不然那山中怎会有他这么个公子哥的存身之处。

“那街上怎么会遇见鬼呢?”金阳子抽冷子问了这么一句。

李振闻言失口“啊”了一声,差点一出溜坐到地上,小脸煞白,那表情显然是害怕极了,心里话说这老道咋知道我昨天遇见鬼了?他还真能掐会算?若是真的那说明这老道还真有本事啊,都说道士能捉鬼,放着河水不洗船我这不是傻到家了嘛,还何必再摆谱呢,索性腿一软转身跪倒在金阳子面前:“小子无礼,多有冒犯仙长,我的确是于昨日遇见了鬼,还请仙长救我。”说完磕头如捣蒜,这小子还真知道什么时候服软,给台阶就痛痛快快下了。

金阳子忙伸手相搀:“来来来,起来,起来说话。”心想他爹李其风的这一手还真管用,当初他见我之时就是突然之间自报名号,想把我老道吓住,没承想老道我技高一筹,没被他吓到,今日我反而给他儿子来了这么一下子,这句话说完就让李振跪了下来,说明老道我猜对了。

“救命不敢当,昨晚之事那都是小打小闹,我老道降妖捉鬼那还有一手,昨天纵使你大白天的见了鬼,昨晚又跟来你的家中也不妨事,老道我自有捉鬼之法,你不必挂怀。”金阳子一边说道,一边暗自较劲,左手一捏太师椅的扶手,手拿起来一个巴掌印直接印在了扶手之上。

这一手功夫使出来,这时候李振才知道眼前这老道是个有能耐的主,而且没看见这老道怎么使的劲,就把扶手捏了个手印上去,李振坐在金阳子左手边,这一个手印他看的清清楚楚,手上的掌纹都印在太师椅扶手上清晰可见,传言说老道算卦都得用铜钱或者是竹签子,这金阳道长还真有本事,什么都不用,我这么胡说八道他都能猜到我瞒着他,而且这一手劲力我爹都不会啊,我还是别太莽撞了,先请他老人家点拨与我。

“老仙长,小子愚钝,练习家父所传的劈挂掌和七十二路快剑总是进展甚慢,还请仙长指点与我。”李振直接话锋一转,开门见山。

“嚯,你小子倒变得快啊,知道我老道有本事啦?”金阳子捻银髯笑道。

“仙长,这俗世之中多是骗吃骗喝的假道士假和尚,您也是知道的,不是我李振没有礼数,实在是我等俗人没有那个眼力分辨鱼龙之别,还请仙长不要介意刚才小子无礼。”李振起身一躬到地。

“哈哈哈,你倒是会说话,也罢,这世道就是这样,我有大人之才,肯定不会责怪与你,来,你且起身将你父传授与你的劈挂掌演练一遍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