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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其风见金阳子满面春风,似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禁感叹,自己这几十年练功习武,身为六戒堂堂主,在江湖中那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有那在逃的贼人见了我那也是低头掩面而走,若是被六戒堂盯上行迹,那下场比犯了案入了大狱还惨,可饶是我李其风这么大的本事,遇见这鬼怪之事当真是吓破了胆,还好险与家奴院工面前丢了人,李其风啊李其风,你还妄称什么武林前辈,什么六戒堂堂主,你这一身本事与那鬼怪面前哪有什么招架之力啊,这世间万物,宇宙众生,都是平等相处的,人真的不能太过高估自己。
没想到李其风经这一事,竟然对这世间的事有些开悟了,一窍通百窍通,再看向金阳子的时候李其风也是微笑起来,说了声:“老仙长,我去门外备一辆马车,您稍后随我走吧。”
金阳子一听这李其风说话口风都变了,不再是怯怯的声音,稍微有点颤抖,刚才听他说话声音竟然有些清朗了起来,转脸一看李其风,嘿!满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心下便明白了:“恭喜李兄,您这是开悟啦。”
“多谢老仙长点拨,我已然想通了,这鬼怪与我们共处一世,饶是我们看不见,那也是与一处悄然存在,人并不是这世间独一份,所以什么武林至尊,帝王将相,名利二字说白了都是人的想法而已,与这世间实在是如烟云一般,强求者不智啊。”
“哈哈哈,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李兄这一悟,已然胜过许多道门中人啦。”
“老仙长说笑了,您且稍待,我去备车。”李其风起身,笑着准备转身往门外走去。
金阳子拿起桌上那封信,塞入怀里,快走几步拍了拍李其风肩头:“李兄,不妨你我二人一同前去备车啊。”
“哈哈哈,甚好甚好。”金阳子李其风二人携手揽腕,说说笑笑去到白鹤观门外,这一次他二人真的成了交心的朋友,道家说顿悟可遇不可求,需有名师益友相陪才可悟道,李其风机缘凑巧与金阳子相识,那是他的机缘,看似被免去了六戒堂堂主之位,明升暗贬来到沧州,这是帮助他舍弃了以往杀伐不止的过往,于今日落得个善果,这是他的造化。
三十里路不算太远,约莫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李家,李家是在沧州城外王家镇镇西的长街巷之中,与路北有这么三进的院子,为什么不在沧州城里落脚那是因为平日来往的都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有些还斜背着兵刃,虽说都用长条的包袱包着,但城里耳目太杂,又有巡夜的兵丁,清风会背后虽有朝廷,但也是为了避免麻烦。
到家之后李其风将金阳子让与正厅待茶,饮过一遍茶之后,金阳子使了个眼色,李其风一看知道其中有事,吩咐一声让下人去到厨房备斋饭,下人应了一声回身出了正厅关了房门。金阳子这才起身来到李其风面前,掏出信来交予李其风手上压低了声音说:“这封信,需要尽快送到北京城护国公府,此事事关重大。”
“最快的快马去到北京也需要一天时间”
“不,需要用到贵府的黑灵羽。”
李其风一听,知道这黑灵羽乃是清风会中的秘密事物,一般只有派送紧急军情的时候才会用到,算上自己,清风会中知道黑灵羽的不超过十人,如今金阳道长怎么知道的自己暂且不去问,想必这信中所写必是大事,李其风现在已经心态很平和了:“好,我们且再饮几杯。”
金阳子知道现在李其风去到后院必然不符合常理,本身就与我在房中饮茶,突然出去肯定会让其他下人看见,看见了便会私下里嘀咕,这老爷不是喝茶嘛,咋突然去后院了,心下生疑难免便会留心,这事情知道的人多了便会节外生枝。金阳子也知道越是这种重大消息越是要谨慎小心,便问道:“需要什么时候才可递送出去?”
“这事情还真急不得,我家中只有一只黑灵羽藏于后院地下密室之中,事不凑巧,前几日我已然用它向汉中府分舵传递了消息,时间上来看,只有明晚才可回转。”
“可是北京立擂之事?”
“不错,大当家的命我等这些在北京城周围的分舵向北方六省传递立擂的消息。”
“好吧,那今晚就先看我捉鬼降妖。”
“不知道长可有所需之物,我可命下人备来。”
“不妨事,我老道一人一剑足矣。”
李其风听金阳子这口气,这不像是要捉鬼啊,这道士捉鬼都要摆香案,桃木剑黄纸符,鸡血五谷这些应用之物自己都听说过,怎地不用这些只用长剑?难道昨夜不是闹鬼?
金阳子看向李其风,微微一笑:“李兄,你且无须多想,待得今晚你便知道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放下金阳子捉鬼不提,咱们再说说护国公,护国公朱权在前院展开的这封信笺,只有寥寥几句话:昨夜白鹤观王灵官神像眼射金光降于西南,疑似真神临凡,早做准备以策万全。下坠二字:金阳。
饶是护国公大明朝擎柱之人,什么大阵仗没见过,但是见到这种消息后再怎么也稳重不起来,只看得是额头见汗心里发虚。这神仙一降世,自己又是向道之人,有一半的心理那便是惊慌失措,一想到平日里的参拜的神像如果活生生面对自己时,自己竟然有点控制不住的腿软想要跪下。而另一半便是为这天下苍生焦虑,一个元阳子的魂魄就要搅闹的天下不安,这如果沧州之事当真如金阳子所说,惊动的神仙都临了凡,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此间之事的棘手程度已经不是我等凡人可以解决的了。
所以这才着急备马来至白云观与静定道长商议此事,而静定道长似乎比护国公还要早的知道了沧州之事,依旧是言语从容,举止有度。神仙可能降世临凡的事情对于静定道长来说就好像是平日里吃饭喝茶一样的常事,脸上都没有一丁点的波澜。从金、静二位道长的身上就能看出来道门之中多奇术异士,金阳道长已然是不出世的高人了,但却只能在运功的时候才感受到气息流走,进而发现了天降异象,而白云观的静定道长身在北京竟然就能感知到沧州之事,不能说二位仙长之间所修炼的道法有何差别,只能说道门深邃,奥妙无穷,凡人不可望其项背而已。
护国公朱权拿起茶壶,替静定道长和自己续了茶水,放下茶壶,慢慢道:“灵官神像眼射金光,会不会是灵官显圣要降世临凡?”
“我最近于那一晚用功之时,感觉到头顶之上的气息空转,似有隐隐向南的趋势,我便出门看了看星象。”
“星象上如何?”护国公出言问道。
“星斗乱移,看不出什么章法,只是黑夜之间可以感觉到河北方向有金光闪过,我与平生从未见过此般异象,只有于十几岁时,曾与老观主藏书房中看过一本古籍名叫《仙异奇闻》,很是破旧而且残缺的篇数很多,上面对神仙降世有着简单几句说明,大概是这么说的,仙不临世,临世必有异动,法随身动关系万千,若临世必金光裹身,钟鼓齐鸣,伴有异香,无缘者见之如无。”静定道长缓缓答道。
“若是古籍上有所描写,想必沧州之事十有八九便是真的,金阳道兄道法深邃,想必不会看走眼,我还需于近日快马入沧州,与金阳道兄会面。”护国公起身说话。
“不可,若快马入沧州,恐落入有心人眼中,此事便会暴露,还是先用清风会的黑灵羽传递消息,你且于三日后乘马车前往比较稳妥。”静定道长也起身相随,语速还是很缓慢,但言语直指要害。
护国公朱权言道:“正是。正是。”与门口向静定道长拜别,道长相送于门外,护国公又是一躬到地:“此间之事还请仙长把握,我等凡夫俗子恐有处事不当冲撞了仙人。”
“你且放宽心,我这几日也要与金阳道长修书一封,请他来我这白云观一坐,往年三月三玄门都会在一起聚会盘道,今年刚好轮到我白云观主持此盛会,但此间事情一出,恐怕需要将此聚会提前通知了,所以我会与金阳道长还有三门六洞的练气士商议此事,以求一个万全之策。况且北京立擂,练气一门中不少年轻气盛的少年已然按捺不住寂寞,我等玄门中人还要另立规矩,以防节外生枝。”
“大明朝有这么多能人相助,何其幸甚,如此便只有多辛苦仙长,告辞。”言罢向静定道长深施一礼,转身回转护国公府。元宝小说
每年的三月三,便是道门中人的聚会,但并不是所有道士,只有练气之人才会知道这个消息。练气之术源于春秋时期,那时帝王权贵都以接触到修道之人为荣,但几千年间,时间的浪潮能抹平许多事情,当时那么多练气的大门派如今保留下来的已然不过十个,也就是静定道长所说的三门六洞。此时的练气一门,完全隐匿于世间,世人也并不知晓还有与神仙一步之遥的高人存在,练气士也都乐得安然,悠享清净,但时间永远不会磨灭的那就是各个练气门派之间所存在的隔阂。
西晋时期,匈奴侵入洛阳,天下大乱分为了五胡十六国,民间起义之师多如牛毛,有些练气之士每逢乱世都会出山相助,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那时就是一个和尚,于灵山寺挂单,适逢郭子兴举事便下山加入了红巾军,一个挂单的和尚都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胸怀,那么可想而知西晋时期全国有多少奇人异士相助起义军。
那么有心怀天下的门派,便有独善其身的门派,往往这些门派之间总是冲突不断的。有的门派可能已然人才凋零,与千年之间渐渐已然有门庭凋落之像,适逢乱世,若是有那心地狭窄的门长,那么率领门人远遁深山,避这乱世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一来于玄门之中的地位便落了下乘,不少年少成名胸怀天下的练气士便会追至深山老林讨要说法,若是言语激动动起手来那便是开山裂石的场景,一来二去若有死伤便演变成了门派之间的斗法,这时若再没有了事之人从中调停,便会各邀帮手挑选时日再战一回,许多门派就是在这个时候被灭门灭派,断了香火。
所以大约是在唐朝唐玄宗李隆基在位之时,因为皇帝信道,所以玄门中人的地位稍稍有些回转,那时玄门中便有地位尊崇的高人献策,且于三月三之时,天下练气的门长都要一起聚会,有仇的互相从中调停,有冤的互相查访证实,若是门派之中有过节必需在三月三这一日解决掉,不可再演变成互相斗法的场景,此举有伤练气一门之间的和气。况且国有国法,无端一个门派数十条人命就这么妄自葬送,难免会有官人四下查访,老百姓也会对玄门中人多生惧怕之心,若是被世人知晓我等练气之士的能耐,恐天下便会另生事端,不会善终。
随着时间推移,三月三这一场盛会已然持续了几百年,如今这有了天降异象,很可能王灵官已然降世临凡,那么天下便会有大事发生,今年轮到了静定道长主持法会,所以便将日子提前,于近日就要广邀天下练气士前来北京白云观,三门六洞的门长和其中的佼佼者都聚在一起,谈论的便是将要搅动天下却还未发生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