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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相请不如偶遇,咱们一起到前面镇上喝一杯吧。”
三邀两请的一行人吃酒去了。
草庐中正吃着的三人,挑菜的挑菜,捏筷子的捏筷子,一幅吃不出滋味的模样。罗彰越想越不对,正是身怀美玉,见谁都像贼。
程老爷子扒拉一口饭猛吃着道:“这饭吃得真不得劲儿,我看还是先离开几天,避避风头。”
三人对了一眼,饭是吃不下了。
程老爷子用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道:“瞧见没?门口那俩门神,得先把他们处理了。”
罗彰嗔道:“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像两棒槌杵在那。”
程老见状激道:“哟,看样子罗老弟已有主意?”
“能有什么主意,再简单不过了,等会我请他们进来吃饭,你跟许儿躲到门后一边一个给他娘的一棍子。”他想最好是许儿去邀,自己和程老头负责敲闷棍那就最好,只不过许儿不会说话,比划起来有些麻烦,还是自己去请好些。
“也行,那就见机行事。”
说罢程老和许儿各自拿好家伙分了两边在门后猫着,罗彰拉长了嗓子假意相邀道:“门外的兄弟,进来一起吃个便饭吧。”
那两人一早被叫出来办事一口未吃,这时早已饿透,不疑有他乐呵呵的走将进来。程老找准照门一棍子下去,登时晕了一个。许儿挥起手中短棒时,临近那人喝了一声:“你想干嘛?”
毕竟要敲人脑袋,许儿正自心中打鼓只怕出手重了将人打死。被他这么当头一喝吓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倒退一步,拿着手中的短棒,乱挥一通。
那人回头望见同伴已被闷棍击晕,急急抽出腰间配刀,程老见势不妙忙从那人身后夺步上来,一手拍向他的后脑瓜子,那人的身子一下瘫软在地。
罗彰看得出奇直呼厉害,“老头怎么弄的?教教我,教教我!”
程老掌心一翻,食指与中指间露出一根银闪闪的细针,“瞧见我的厉害了吧。人体穴位数百处,每刺中一处都有不同反应。”边说边用手指按了按罗彰的后脑,“这叫哑门穴,刺入半分只是叫他晕迷。”
只见他在怀中一掏一展亮出一包长长短短的银针,将手中的细针放入其中收了起来。
罗彰看着他手上的银针,兀自想到这老头整天慢手慢脚的,没想到动作这么利索。心下生出几分敬畏,对他是否能让许儿开口说话,渐多了几分把握,毕竟他这一手辨认穴位的本事,看着是挺厉害的。
程老道:“发什么愣,再不走你许姑娘可要被人抢走了。”
许儿被他说得一惊,双手紧紧逮住罗彰的手臂,向程老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吓自己。
程老平日里采药医人,少有这样闲话的余暇,四下里望了一眼,忽然眉目紧锁,神色诧异。
罗彰道:“怎么啦?”
程老:“气氛不对,平日里总会来几个寻医问药的人家,今日却一个未见……”
树的叶子轻轻摇曳沙沙作响,一时间三人嗓子里像塞了什么果核,相互冷冷的看着。
罗彰本是个机灵的人,经程老这么一说,登时脑中灵光一闪而过,确实有些蹊跷。
普天之下万千穷苦人家,谁家还没个头疼脑热,这老头专做好事施药救人,在徽州地界上有些名头。那日自己带着许儿来寻他,不正是听说他医者仁心分文不取。
给他瞧瞧也好,说不定真有机会令许儿开口说话。哪想到这老小子眼招子毒得很,在求医的一众十来个人中挑自己,非要拿什么羊皮才肯给许儿医治。
他自小便是孤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哪里人,只知道多半便是两京人氏。孩提时遇到好心的教书先生,看他可怜将他带进自己授课的书院里一起吃住,跟着几个富贵人家的小孩学了几年课。
学院落在一条蜿蜒的小溪旁,岸边有几株郁郁葱葱的樟树,是他们几个孩子爬上爬下的好所在。后来有一年镇上发大水,倒了很多房屋,连着书院也一齐毁了。
那次大水淹死了好多人,罗彰趴在倒下来的屋顶上漂了三天才回到岸边,又顺着岸边往回走了几天。等他再回到镇上,先生已经死了,是为了捡几本书被倒下来的房梁砸死的。
多半是儒家经典而其中有一本便是罗彰最爱看的有图画儿的书,画的都是些或狰狞或嘻笑的精怪。
连教他读书识字的先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偶尔听人唤他“高先生”。
一想到平日里对自己爱护有加的先生为了捡自己喜爱的书籍而死,哭得悲天跄地。好不容易才将先生殓葬,而那几本书也并有没多活几时,被他悲伤之时撕得粉碎在先生的坟前一齐烧化了。
到后来人渐渐长大,经历的事也多了。懊悔不已,毕竟那是先生拼死捡回来的。
再后来便开始四处流浪,两年前被一伙强人所俘。欲将他虏到龙头山上,正是在道上遇见了一同被俘的许儿。
多年游荡使他学得一身矫捷的身手,再加上一股子机灵劲,于被俘后四五日间夜里,一众匪贼赶路疲累酣睡时,罗彰一人将二十来个匪贼烧了个干净,救了众俘虏。
许儿悲痛欲绝,五日之间家中竟然没有半分施救,浑浑噩噩的就跟着罗彰一起流浪了。
许儿本是芜湖一个姓许的官家女儿。生身母亲是个毫无地位的侍妾,只因生得美丽偶然被宠幸,本指望生个聪慧伶俐的男丁,母凭子贵借以提升家中的地位,哪知天意弄人所生偏偏是个女婴。婴孩时坠地惊吓过度失声,再也说不出话。
父亲本就嫌恶她是个女孩,如此一来全家更不待见了,竟连个名字都没给取,除了三餐饱腹,让她与家中诸子作伴读,连句关心话也没有。是以被强人掳走也浑不在意。只道:“算了,算了……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罢。”
还好两人读过诗书文章,是以一个就地比划涂涂写写,一个瞧她说些什么言语。两人一则闲来无事,二则少年心性互觉甚是有趣,如此过了三月有余罗彰终于识得对方比划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