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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们筹谋得会很辛苦,未曾想一封书信就成功了,真简单啊。如果现在我伪造出一封书信说你们反了,你说行不行?”秦绾宁故意一问。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你有人脉吗?”李间开始讽刺她,进来这么久后,他总算找了些优越感,“一封书信不足以推到秦家,这只是一根引火的绳子罢了。信件呈上后,我们又让人去求情,夸大秦州的功绩,甚至让人去为秦州写诗写书来赞扬他。造成民间只知秦州,而不知先帝的假象。”
秦绾宁眨了眨眼睛,“哪些人求情的?”
“前枢密院使,沈洸的父亲沈侍郎,还有户部尚书张际,礼部侍郎赵唯……”李间一口气说了十几人。
秦绾宁点了点头,“李间,我会向陛下给你求一个很好的死法的。”
她丢下一句话后,蹁跹转身,俯身出了牢房。
隔壁间的萧宴拧着黑暗的空间不置一语,明华怔忪地坐在凳子上,那么大的一个家族三言两语就被这么陷害了?
她愣了片刻,抬首看向自己的弟弟:“你也知晓?”
“朕也做了一件错事。”萧宴面向黑暗的眸子里深邃无光。
明华追问:“你又做了什么?”
“求情。”萧宴语气晦涩,他也没有想到求情也会加速使得秦家灭亡,原来他做了很多错事。
秦绾宁离开天牢后绕路去西市买了一份糕点,她没有吃,带回去给珠珠,又去了一家文房四宝的铺子给侄子买了些练字的纸张。
回府后,珠珠与玉章坐在厅堂前玩闹,珠珠想去捉貂儿,貂儿不让她碰,你追我跑,玉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玉章迎了上去,“姑姑。”
“阿娘。”珠珠跑近,一把抱住秦绾宁,蹭蹭她的腰腹,“去哪里了?答应珠珠的花糕呢?”
“给你。”秦绾宁让人递给她,自己回房休息。
天色擦黑以后,屋外忽而有了动静,浅眠的人从榻上坐了起来,打开门,是萧宴。
萧宴穿了一身霜色的衣裳,她皱眉:“不好看。”白日里她才穿了霜色,他又穿什么。
萧宴讨好地笑了,“你怎么不讲理,你能穿,我就不能穿吗?”
“我穿好看,你穿好看吗?”秦绾宁一针见血,指着他脸上:“你看看你,皮肤那么黑。”
萧宴被说得哑口无言,眨了眨眼,“我脱了成吗?”
说完,立即将外袍脱了,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衣,“成吗?给朕进去吗?”
“陛下来做什么?”秦绾宁问他。
“气得东西都不要了?”萧宴从袖袋里掏出一只香囊给她,“这是李间的血书。”
“嗯。”秦绾宁接了过来,走回几旁,当着他的面就摊开了,比起殷开的那份,更为详细些,连那些求情的官员都写了下来。
萧宴说道:“按照律法,李间被剥夺爵位,李家抄家,但不会牵涉李世北。”
“我答应了李间,但我没有说李世北自己会不会作死。”秦绾宁漆黑的眼眸里蕴着浓浓火焰。
她慢慢地将血书收了起来,“他们做事很谨慎,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魏莱将李间推了出去,剩下的侯德义会不会害怕?”
“绾绾,先帝已经死了。”萧宴紧凝着她的眼睛,心中变得很忐忑,四府的人不足以毁灭一座国公府,最大的症结是他的父亲。
曾经的都督做了自己的臣下,为自己打江山,为自己奔波,建立大周后,他害怕秦州的威望超过他。
心里有了想法,一日一日的积累,终于在前陈太子的这封信上爆发了。
萧宴明白自己的父亲是何心情,他当初劝过,秦公一心为大周为萧家,父亲一言不发。
“绾绾,事情过去了,我们该向前看,剩下的事情朕替你做。”
“这是你代替先帝的愧疚?”秦绾宁眼神直视萧宴,唇角轻轻勾起,“别忘了你们萧家的江山怎么来的?没有秦家给你的兵、没有秦家的支持、没有父亲当年违逆圣意放你们离开,萧宴,你早就死了。”
“我没有忘他。当年我去了牢房,我甚至可以劫狱,但他不肯。他说他已经背弃了陈帝,不会再背弃先帝。”萧宴忽感一阵颓然,他努力过了,没有成功。
“他不肯、他为什么不肯呢?”秦绾宁目光痛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萧宴,你努力过了,不代表先帝。”
“萧家欠秦家的。”萧宴拧着眉头。
“君要臣死,臣能反抗吗?你们萧家做了叛臣贼子,我父亲却没有,到头来却被你们诬陷。萧宴,这就是皇权。这就是你追逐多年的权力。”秦绾宁神色漠然,“这件案子很容易查清,先帝为何不查呢?”
萧宴无言以对,目光在她面上几度徘徊,最终败下阵来,“有这份血书,剩下的事情就很容易了。”
“陛下,我自己来。我不想让事情结束得太早。”秦绾宁适宜出声,她不想要萧家人的帮助。
“绾绾。”萧宴声音沉重,含了些哀求的意思。
“这是我父亲的意思,他拒绝了你,我作为女儿,怎么会违逆他的意思。”秦绾宁长叹一口气,抬眸重新面对眼前的人,眸色清亮,神色恢复过来,淡淡一笑,“喝酒吗?”
“喝。”萧宴也跟着笑了笑,还好绾绾没有赶他离开。
两人搬了凳子去院子里坐着,萧宴让人拿了十几盏灯笼,用灯笼围成一个圈,拉着秦绾宁坐在里面。
灯笼光色微弱,但十几盏灯同时点亮后就变得亮堂,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时而扬首望着天空。
“萧宴,你那个时候为何不愿搭理我?”
“想搭理你,但你太吵了,我一旦给你好脸色,你就会更加缠着我。后来离开徐州的时候,我就托长姐看着你,不让其余男子靠近你。”
“你这……”秦绾宁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萧宴也有这么小心眼的一面,登时就笑了。明亮的面孔上笑靥如花,纤细的睫羽就像是萤火虫,“阿嫂没有同我说。”
萧宴饮了一口酒,朝后一躺,仰面看着星空,“我曾幻想过娶你为妻,与你生子,共同面对大周的江山。在你走后,我也想过重新审理当年的案子,可陈国余孽依犹在,贸然动了功臣,容易寒了将士们的心。”
他也有难处,大周将士一点一点都需要他费力去打理,楚王不可信,汉王不理事,凌王虎视眈眈,齐王还小。
因此,他只能暂时停手,直到秦绾宁回来。
“绾绾,在你父亲面前我说过,我若为帝,必立你为后,但他不信我,宁愿将你嫁给凌王。我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萧宴阖眸自言自语,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秦绾宁也顺势躺了下来,背靠草地,面朝浩瀚的天际。躺在身边的人不像是男子,更像是寻常得不到心爱女子喜欢的郎君,郁闷而颓唐。
她望着一颗星辰,那颗星辰亮了又亮,时而又像人的眼睛般眨了眨,原来它们也会调皮。
身侧的人继续说着酒话:“绾绾,我错了……”
秦绾宁没搭理,反而揪着他的耳朵,“萧宴,你的错太多了,认不完了。”
萧宴侧身躺着,两人衣袂叠在了一起,他好像闻到了清香,属于绾绾的香味。他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而秦绾宁也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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