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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洞宾站在验尸房里,心都凉了,脸上的颜色比那尸首还难看。
停在床板上的姑娘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看的出来生前是个美人坯子,没盘头,辫子上插着一朵拳头大的荷花已经干枯败落,身上穿着白袄蓝裙很素净,浆洗的稍微有些泛白,让人看得怵目惊心的就是脖子上那一双黑紫瘢痕。
班头过来不容分说,拉着小洞宾的手往姑娘的脖子上一比,跟那个痕迹严丝合缝,一丁点都不差。
班头嘿嘿的冷笑,怎么着小子,你以为死无对证就没人办的了你了吗?现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小孩心里这个难受啊,窦娥冤不冤?冤!可那是恶霸地痞张驴儿算计她,加上有个无耻的赃官楚州知府,我这个算怎么回事啊,还以为碰见好人了,结果让自己师傅插圈弄套安上了十恶不赦的罪名,原本就是个偷荷包的小事,哪怕真偷了,至多挨顿板子,顶不起了判我几年,没有掉脑袋的罪过啊。现在可好,脖子这就显出裂纹儿了,闹不好一刀之苦的福分都没有,自己得日本料理了,一片一片的摆盘儿上。
这会儿又想起老头跟师爷说的话了,我记得他那时候说的是银子完事再说,合着不是掏银子办我的事,是收银子把我卖给人家了,我说那师爷怎么那么痛快呢!
恨归恨,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无论如何不能认啊,小洞宾扯开嗓子玩命喊。
我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啊!我不认识那姑娘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公差们一听可不干了,堂上没打没骂你可干净利索的认罪伏法,签押画供,出来指认现场又翻供闹屈,甭问啊,那就是我们哥几个办事不利,让你找着什么漏儿了,老大人进了口袋的年终奖要飞,老大人是那么大方的人么?还不得拿我们撒气。得了,还是老话说得好,人是苦虫,不打不行。
就听班头大喊一声,哥儿几个今天卖卖力气吧!
好您嘞!
这真叫堂上一呼,阶下百喏!几位把刑房里压箱子底儿的宝贝可就都请出来了。什么叫板子,哪个叫夹棍,老虎凳辣椒水,皮鞭子蘸水烧烙铁,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锛凿斧锯车钳洗刨,好么,连隔壁木匠铺的家伙事都给搬来了。
小洞宾能受得了么,受不了也得受,咬紧了牙关死活不能招!打的遍体鳞伤,骨断筋折,一盆凉水泼醒了接着审。小孩算铁了心了,这可不是光给人家抵命的事,杀好顶,奸难认,就给我凌迟剐了也不能担这种臭名。
班头一看,小孩可真要不行了,这才喊停,让他缓缓,先收监,就这么打死了还真便宜他了。
差人们过来把小孩从行刑的架子上摘下来,整个身子瘫软如泥,都快给折腾碎了。抬过一张床板,放在地上把小孩搁上去,跟扯死狗一样给拉走了。这回不能再往原来的笼儿里放了,现在是重刑犯,带到狱里天字号死囚牢,加锁加镣,单独看管。
小孩在行刑的时候就已经死过去了,回到监牢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就觉得口干舌燥头晕目眩,扎挣的想起来,刚一动就疼的激灵一下,可不么,腿都断成几截了。小孩哼哼唧唧的强睁开双眼,模模糊糊感觉有一道慈祥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回来啦,徒弟——
语气要多亲切有多亲切!就跟小孩刚出去遛完早回到家打个招呼一样自然,表情就那么的淡定,发自肺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小孩现在是瘫软如泥,稍微能起来一点也得跟他玩命,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就能抬抬手,那意思可能是让老头近前一点。
老头跟没事人一样,把耳朵凑近了小孩的嘴边,就听小洞宾从心缝挤到牙缝吐出三个字。哪三个字呢,反正大致意思是讲健康食品的事,中心思想就一句话,杂牌子的油不能吃,吃就得吃——福客油。
老头全不往心里去,脸上乐呵呵的,看起来还很欣慰的样子。
嗯!好!不错,还真是我徒弟,够硬气,有点宁死不屈的意思。看这一身伤,还真挺过来了,不容易,来吧,别的别说了,为师先给你治治。
说完话老头一伸手,又把师门圣物那个破砂锅给掏出来了。打开盖,里面黑黢黢黏糊糊冒着气泡的一摊也不知道什么东西,闻起来酸气扑鼻,呛的孩子直打喷嚏,牵动伤口又是一哆嗦。老头也不管小洞宾怎么疼,用手往锅里一蘸,然后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给小孩抹了一身。这东西也奇怪,在锅里是黏的,抹在身上一见风就变干变硬,没多会就像茧子一样把小洞宾给包起来了,气儿可就喘不上来了,那滋味,比挨打还难受,喊都喊不出来。
就听老头在外边好像是拿手指背不住的往上敲,梆梆梆,不行,没到火候,过一会再敲,嘣嘣嘣,不行,还差点,都知道挑西瓜怎么挑吧?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最后老头一敲,嘭嘭嘭,哎!成了,现在正好,再晚点就娄了。
只见老头对着小洞宾的脑袋劈面就是一掌,整个黑茧咔啦一声裂成两半,小孩从里面骨碌出来,哎呦了一声,嚯!能说话了,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心里这个感激啊。
师傅——
怎么着徒弟?
您太——不是东西了!
小孩爬起来就跟老头撞羊头要玩命,那哪成啊,差太多了,边儿都挨不上,正反王八拳一顿抡,连根毛也没抡上,气的浑身直哆嗦,干脆,打是打不过你,骂还骂不过么,从小在要饭窝子长起来的,骂街能不会么,那真是舌灿莲花滔滔不断,喷够一个钟头不带重样的。老头也不理他,等小孩骂的红头胀脸,累的声儿都劈了,这才跟他一呲牙。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能耐还一点没学呢就跟师傅这样,张嘴就骂,抬手就打,这要学会了还不知道怎么着了!
住了吧您呐,都把我卖了!我还学呐?您看我这身伤!
老头不乐意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学功夫就得能吃苦能受罪,你不答应的好好的么?这一转脸就忘啦?
小孩都气疯了,就吃这个苦啊?给人家顶案受大刑,都给我弄死囚牢里来了!
对呀!就得进死囚牢啊!老头越说越理直气壮,我不跟你说了吗?原来那个地方人多眼杂的,怎么学功夫啊,想学你就得出去,这不就到单间来了吗?
这叫单间啊?好家伙,我头回听说死囚牢叫单间!
对喽!你以为呐,你以为谁都能进这啊,想进这就那么容易啊眼前就一案够这个待遇,你就别挑肥拣瘦了,饿三天捡着个馒头就别嫌面黑啦。
小孩琢磨了琢磨,也对,仔细又琢磨了琢磨,对个屁啊!您让我出去,我出去外边好不好吗?非得越玩越大给我弄成个死罪出来?
老头一摇头,不好!去外边有人打你吗?
小孩琢磨了琢磨,也对,仔细又琢磨了琢磨,对个屁啊!怎么我就得挨打呢!
老头乐了,我不跟你说了么,你这个岁数练功就晚了,为师想把你教出来就得用非常的手段,别的先别说,你起来溜达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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