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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口，宇文晔的脸色立刻变了：“什么！？”
商如意也愣了一下，不仅是因为沈无峥的话，也是没想到宇文晔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一旁的裴行远已经笑道：“无峥啊，老兄，人家如意——哦不，秦王妃的家，已经是宫里啦，听说皇帝陛下安排在千秋殿，那可是个好地方。你们老沈家，是娘家啦！”
沈无峥看了他一眼，再抬头看向宇文晔，冷冷的道：“我来接如意回家……看看。”
“……”
“还望秦王殿下准允。”
“……”
宇文晔一时间没说话，只皱紧了眉头看着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商如意。
而商如意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是了，她的身份，已经是秦王妃，这一次回国公府就是要准备搬一些细软进宫，从今往后，除非的宇文晔也有机会开府建牙，离开皇宫，否则，他们的居所就是大兴皇宫，也就是宇文渊为他们安排的千秋殿。
今后，能回家，看望舅父舅母和兄长的机会，就更少了。
这么一想，她立刻转头看向宇文晔：“我——”
“若我没猜错，是她的退位诏书，换了新皇的册封文书吧。”
“……”
虽然，那辆马车早已经不见了。
而沈无峥也低下头看着她，目光交汇中仿佛也有什么思绪交汇过，他开口道：“你知道，刚刚我为什么没有直接问宇文晔，而是在这个时候，才问你吗？”
她当然不奇怪，这些消息会这么快就传遍整个长安城，这里毕竟是京师，历经过几代皇帝的统治和政权更迭，这里的百姓也比别的任何地方的百姓都更具有某种敏感度，更何况是幼帝禅位，新皇登基这样的大事，只怕现在，不仅是沈无峥在问自己，全城的百姓嘴里嚼的，心里想的，也都是这件事。
沈无峥道：“我虽然没有官职，不能上朝，但太极殿上发生的事，我还是有办法知道。更何况，现在这个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兴——长安城了。”
商如意低垂着眼睑，沉默了许久，终于轻声道：“秦王……侧妃。”
事实上，她也有些奇怪，以沈无峥的个性，事情的源头是谁，他就会去找谁，既然他已经猜测到今天的太子变汉王是宇文晔跟江太后之间的交易，那他应该在刚刚还在国公府门口，见到宇文晔的时候就直接开口发问。
“……”
宇文晔沉默了一下，道：“你想回去？”
“我只是一直都在怀疑，宇文晔既然对太子之位有夺取之心，似乎也不会就这么认输；而且，幼帝逊位后——这种敏感的身份，历朝历代都是非常危险的，江太后为人谨慎，但也宅心仁厚，这一次长安城内瘟疫闹成这个样子，她都一直没有露面，显然是在为一些事情谋划。”
宇文晔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在身后门房关上大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么，是谁，跟她做了什么交易？”
“……”
半晌，他沉沉的出了一口气，道：“果然。”
商如意立刻道：“好。”
商如意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沈无峥，沈无峥立刻道：“我想留小妹在家休息一晚，毕竟，家父家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都十分想念。”
想了想，又道：“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瘟疫的事，我一次都没有回去看望舅父。”
却在今天，只得到了一个汉王的封赏。
沈无峥仍旧低头看着她，目光比刚刚更深，更重了几分，沉声道：“汉王……是用什么换的？”
商如意急忙点头。
她垂落眼睑，低下头去。
“……”
想到这里，商如意看着他：“哥，你为什么——”
“这一次，若搬进宫中，将来能见舅父舅母的机会就不多了。我，我想回去陪陪他们。”
“……”
宇文晔的眉心微蹙，目光从商如意进了车厢之后，就移向了车尾，却始终没说什么，只静静的看着马车驶离国公府，在驶远了之后，他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
宇文晔便带着他走了进去。
但她还是面不改色，轻声道：“什么？”
至于开府建牙，显然只是之前对于治理瘟疫的重赏的找补罢了。
商如意点点头，想了想，又回头看了宇文晔一眼，道：“若爹——哦不，父皇问起——”
“江太后以此为据，与陛下谈判，把册封诏书上的太子，改成了汉王。”
她一答应，沈无峥有些冷淡的脸上也浮起了一丝笑意，立刻转过身，朝着国公府门口的长街的另一边挥了挥手，立刻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停在他们面前，沈无峥道：“上车吧。”
商如意摇了摇头。
“站在她的立场，国破家亡至此，她唯一要保护的，只有自己的一双儿女。”
“……”
商如意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哥，你——你早就知道？”
“……”
沈无峥看着她，平静的说道：“因为，如果刚刚问了他，可能，他就未必能答应让你今天回家。”
商如意立刻扶着沈无峥的手，登上了马车，而沈无峥回头看了宇文晔一眼，眼神仍旧冷冷的，却没说什么，只对着裴行远一颔首，便也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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