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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千千的声音小了下去:“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只是遇人不淑被人陷害了而已,我是刑警的妹妹,我懂得怎么保护自己,你放心。”“好吧。”虽然直觉告诉贺逸千千是在说谎,但是贺逸也非常了解千千,她从小性格就非常倔强,不想说的事情,贺逸是断然问不出来的,他换了一个问题:“你告诫我不要告诉古飞你回来了,但是现在全部的人都知道你重新出现了,那么,你打算怎么面对古飞?” 千千小叹一口气:“他不是过得挺好的吗?他和那位心理专家,挺相配的,我想,他已经把我忘得差不多了吧。”“你怎么还说这种话,你知道你刚失踪的那段时间古飞急成什么样子了吗,他能重新开始作为兄弟我为他感到高兴,但是私心来说,你回来了,我……”“哥哥,我和古飞是不可能了,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当年是我还年轻不懂事,所以瞒着你们离开,但是现在我回来,就是想来见你,告诉你我接受了我失去一条腿的事实,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再让你为我担心。” “好,你有你自己的打算,不过你遇上今天这种事,我不放心你,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回你男朋友那里了,在我这里先住一段时间,也和我说一说,你这四年多都是怎么过来的。”“好。”只是稍稍的犹豫,千千便答应了,她料想郑宇成这个时候一定在生她的气,她想等一段时间,等他气性过了,她在回去哄他,让他带她回香港,只要他能放下仇恨同自己回香港,那么一切的事情都好办了。 ———— 古飞将葶君送回了家,葶君刚进了家门就一头栽进了沙发里,她感觉头还是有少许的沉,胸口闷闷的有些不大舒服,这是她第一次吸入这么大量的迷醉剂,她很是费解:“到底怎么回事呢,他每次来找我都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出卖兄弟的男人该不该死,什么一个女人可以为一个男人牺牲多少,我觉得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要挟持我呢?我和他没有半点瓜葛……” 古飞一直在旁边默不出声,帮葶君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她身边坐下将水递给她:“对不起,其实他真的想要报复的人,是我。”葶君惊讶:“是你?”“他想让我亲眼看到,自己最在乎的人被人一点点折磨,他想摧残我的精神,因为当年他甘愿为之牺牲的大哥,就是死在我的手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葶君坐直了身子,她感觉现在自己开始清醒了,古飞握住她的手:“这件事要从四年前说起,当年我的上司派我去犯罪集团充当卧底,我没得选择,只能领命,我通过努力,接近郑宇成和他的大哥易正兵,逐渐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通知警方一举将他们歼灭,可是当时易正兵被我们抓住,郑宇成却逃脱了,时隔四年,他是卧薪尝胆,回来想要报复我。” 古飞将四年前的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向葶君和盘托出:“其实你一开始遇到爆炸的那件事,我就怀疑是他干的,但是我还不确定,也不想让你害怕,所以我当时没有告诉你,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收到过男人戴的项链?”“我记得,它们一直被放在我办公室的杂物间里。”“那就是郑宇成佩戴过的项链,之前他告诉我那是他的大哥送给他的,我没想到他会把那条项链交给你,也许他猜到了我会认出那条项链。”“这么说起来,我和郑宇成很早就见过?”“你们见过?”“算上他来我办公室的两次,这应该是第三次我和他见面了,那个时候我还在警署,他第一次和我见面是以警员的身份,我觉得他当时的状态还算正常,也许只是一个遇到感情问题的警察而已,没想到后两次的见面,他就开始说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现在看来,当初所有听不懂的话,都在古飞这里得到了很好的解释:“那你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郑宇成?”古飞刚要张口,却把话梗在了嘴里,他看见了千千,千千确实还活着,可是这件事应该现在告诉葶君吗? “没有,他人已经逃窜了,应该是事先得到了通知,所以我们才能这么顺利地救你出来。”古飞拍了拍葶君的手:“你没事,我就安心了。”“郑宇成既然能蛰伏四年伺机报仇,我想他应该还会再来找我们。”说不担心那是假话,古飞摇摇头:“其实当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出卖他,我曾经想要规劝他投降,我说我会为他向法官求情,但是他根本就不想相信我。” 葶君纠正他:“你不应该用出卖这两个字,因为你和他立场不同,根本就称不上兄弟,你是警察,你只是在执行任务,纵然你欣赏他的义气,可是终究你的身份是执法者,他的身份是犯罪者,我们都不能因为他对兄弟的义气而抹灭他所害的那些无辜的人,你只不过是尽警察的本分,当时你没有放他走,而选择抓他是正确的,哪怕你今天再见到他,还是要抓他,你不要混淆自己的身份。” 古飞很认真地望着葶君:“你害怕吗?”“我害怕他会再对我下手?”“对。”“我想他今天的行动失败,短期内不会再对我下手,我和他接触过两三次,能够判断他是一个很有目标性的男人,如果不是百分百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去做,虽然今天的事情是一个意外,但是我想他应该也是计划了很久,算准了时间的。” 叮咚—— 门铃声响起,古飞立刻警觉起身,他将葶君推至一旁,自己举着配枪接近了正门,再看
过猫眼之后他回头对葶君说道:“是江sir。” 开门请江凯山进来,江凯山率先对葶君打了一声招呼:“miss宣,现在是不是已经没有事了?” 葶君点点头,江凯山继而对古飞说道:“我们已经查到档案,今天抓miss宣的人是……”“是郑宇成。”“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为什么当时在警署不说呢?我已经知道你和郑宇成的关系,他这次的目标是你,你要小心一些,他毕竟是通缉犯,是危险人物,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古飞说道:“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我担心的是葶君,他这次失手,一定还会有下一次,但是我们谁都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郑宇成就像一枚不定时爆炸的炸弹,在黑暗处狞笑着对你宣告距离爆炸剩余的时间秒数,这种精神折磨正是郑宇成想要达到的目的,并且只是最初级的目的。 古飞想到的事情,江凯山也已经想到了,他对葶君说道:“这个我们清楚,miss宣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人保护你。” ———— 混乱的梦境里,是让她痛苦窒息的感觉,腿部撕裂的疼痛,牵动着她每一个敏锐的神经和细胞,她抑制不住地颤抖,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滚落,而在极度的疼痛之后,绝望就像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海巨浪朝她奔涌而来,她想喊却喊不出声,只能在心里悲鸣…… 她再也配不上古飞了,她配不上了! 然而下一秒,她却看见了古飞,笑容温驯,依旧以往的倔强和俊帅,他朝着自己伸出了手,她泪珠滚落,欣慰地笑了,她刚要朝她跑去,却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跟头,猛然回头盯着自己泊泊留血的断腿,再惊颤地望向古飞,后者的眉毛拧了起来,她从他的面容中看到了对她些许的嫌弃,内心卷来更甚的痛感,拼命喊他的名字,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不愿意朝她走过来,她也无法向他靠近,渐渐的,疼痛和浑噩感逐渐将她吞没…… “呃——”是抽气的声音,千千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迅速开了灯睁开眼,打量着这个她离开了四年多的卧室,熟悉而又陌生,自己已然泪流满面! 睡觉之前她接到了郑宇成的讯息,她主动告诉郑宇成自己住在哥哥这里几天,郑宇成同意了,千千很疑惑郑宇成这次没有选择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只是不知道郑宇成有别的计划需要去准备,有她在,反而碍事! 四年了,最初的疼痛和绝望总是会经由梦境来传导给她,她偏头望向靠在床头柜的假肢,遂而环臂抱住了自己,看来今晚很难再睡着了。 门被轻轻叩响,千千回道:“进来。”贺逸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房间:“千千,喝杯热牛奶。” 千千听话地接过:“哥哥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我起夜经过你房间,看到底下门缝里有光亮透出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做噩梦了。”千千胆子很小,所以以前做了噩梦就喜欢把灯打开,然后就开着灯睡觉,贺逸为此没少抱怨电费浪费了很多。 但是千千消失了四年,这四年里,他每每望着千千的房间,脑子里想的就是如果千千能够安全回来,哪怕她天天开着家里所有的灯,他都不会介意半分,只要她能安全地活着回来。 如今她回来了,可是整个人都黯淡无光,缺少了朝气与理想,余留下一副死气沉沉的沮丧,他想要安慰她,却根本无从安慰起,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将自己的一条腿截给千千,起码能换来她的开心快乐。 任何人都明白,对于一个舞蹈者而言,腿的意义比常人更加深重,千千已经足够坚强,坚强到让他为她心疼万分。 “喝杯牛奶接着睡吧。”贺逸拍拍千千的肩膀,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纤弱,而眼下的这份纤弱更多了一分病态,他懊恼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在千千遭遇灾难最痛苦的那些年里,他作为她唯一的亲人都没能陪伴在她的身边。 一杯牛奶被匀速地送入腹中,千千将空杯子递给贺逸:“谢谢哥哥。”贺逸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好睡,我出去了。”说罢离开了房间轻轻阖上了门,他刚刚摸过她头发的掌心一片湿意,全是她渗出的汗水。 贺逸深重地叹了一口气—— 清早,他出门为千千买早餐,却接到了古飞的电话,正好他想找他,接了起来:“喂古飞,帮我向头儿请个假,我有点事……”“千千是不是在你那里?”古飞单刀直入。 贺逸噎了一下:“呃,她,是,我,这……”“千千是不是在你那里?”“是,她回来了,她是我妹妹,怎么着也要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贺逸放弃挣扎,古飞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我要来找她,你回避一下。”“这不好吧,你和千千都重新开始,身边都有自己的……”“我有些事必须要搞清楚,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古飞的语气不容置喙,贺逸终于缴械投降:“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马上。”“miss宣知道你要来找千千吗?”“我还没有告诉她,我不想让她胡思乱想。”“嗯,也好,女人总是喜欢钻死角,那你过来吧,我回避,等你通知我的时候我再回来。”虽然已经很清楚古飞和千千不可能重新再在一起,但是古飞对于千千消失四年,一直都想找到源头,这次就让千千自己同他解释吧。 门被推开,一份尚还泊泊往外冒着热气的早餐被放在了桌上,里屋传来了千千的声音:“哥哥,你回来了?”安装好了义肢她走了出来,却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头脑嗡地一声,
就怔怔愣在了原地! “千千。”古飞很轻很缓地唤她的名字,千千有些慌张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十分不自在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很想要找一个地方藏匿起来,却又十分不妥,一时间无所适从。 古飞倒是比她大方得多:“过来吃早餐,凉了就不好了,你的中餐和晚餐一直吃得很少,早餐是最重要的一顿正餐。”所以他买得很丰盛,千千没有办法,只能挪了过来,乖巧地坐下,任由古飞倒了一杯豆浆递给她,再将煎蛋夹入了吐司片里放在了她的面前,她一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他,古飞为她安置好了早餐之后,开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是他每天晚上做梦都在问的问题,为什么她要失踪这么久,为什么她当初一声不吭地走了,他逼视着她:“你给我一个理由。” 千千猛然抬起头:“因为我不想和你结婚。”“为什么不想和我结婚,我们当初好好的,为什么你突然就反悔,一声不吭地跑掉?不管出了什么事,你总该告诉我一声,你让我和你哥哥为你担心了四年,我……”“我任性惯了你是知道的。”千千打断了古飞:“其实你我都很清楚我们的个性根本不合适,我们一天到晚地吵架吵架吵架,我真的不敢想象以后我的婚姻是充满了吵架的硝烟味。” 对于古飞来说,千千的这个解释明显太过贫瘠:“你的意思是说,我这四年来,一直都在做傻瓜,我找了你三年,疯了三年,所有的生活都乱了套,我找遍了你可能会去的任何一个地方,我每次做梦梦见你都会惊醒,没有试过一觉睡到天亮,所有人看我都和看疯子没什么区别。”古飞的声音掺杂了一丝哽咽,他稳了稳神:“既然你已经决定走了,为什么又会回来?” 千千摔下手中的食物,有些无所适从地站了起来,神态十分慌乱:“我只是回来和我哥哥见个面,我没想要告诉你的,我只是想回来拿点东西,拿完我就离开,我该走了,我现在就走。”她的举止和动作全然没有四年前练舞的那般从容优雅,她像一个丢失了自己心爱娃娃的小女孩,慌张而焦急。 古飞一把拉住她:“千千你不能走,你好歹给我一个交代,你说清楚你为什么要离开,你告诉我真相。”千千想要甩开他却甩不开:“就当是我错了,你当我错了行不行,你让我再任性最后一次行不行?”“不行,你告诉我,你……”古飞的下一句话戛然而止,因为千千和他推搡的过程中不慎摔倒在了地上,裤腿卷起,露出一截义肢,古飞有些难以置信地迅速蹲下身来:“千千,你没事吧?” 千千有些难堪地扯下了自己的裤管,偏过头去想要回避,古飞心痛地打量着她的义肢,问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离开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千千缓了一口气,脸色由方才的慌张逐渐变得冰冷:“四年前,我在去找你的前一刻,出了一场车祸,当时我失去了知觉以为自己死定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失去了一条腿,我当时很想自杀,撞我的那个人,也是救我的人,他带我接受最好的治疗,带我去了国外,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当时狼狈的样子,我想让你一直记得我最完美的一面,所以我选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