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小说网

第十九章:八方来势(上)【2 / 3】

久别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心有主意,宋珩暗自冷笑。嘱咐边城青先行前往客栈歇息,独身游走于太原。兜兜转转,不知几时,鼻息间逐渐弥漫着苍凉,透着清冷的风,散发着亘古不散的枯焦味道。“呵。”

满眼断壁残垣,风尘洗过,唯有斑驳,似是诉讼着岁月的无情变迁。宋珩温文儒雅的脸上,凝聚着罕见的狰狞,咬牙切齿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脸上,竟是两滴清泪滑下 。人已旧,景也旧,奈何世事不如旧。倏然一道黑影欺身,随之而来,一声冷哼,利掌破风。宋珩惊心之余,掌运阴阳之势,起手托、卸、运、化,层层卸去来人力道。岂料,掌风未歇,眼前一暗,宽大广袖,遮天盖地压下,气劲交错,锋利如剑。宋珩惊诧之间,再运倒转阴阳,双掌一触,暗自震撼。再回眸,人已不见,四下无声,好像适才交手,恍如梦境。“是他!”

宋珩凝眉一肃,透出几分欣喜,纵身跃入残砖破瓦的院墙之内。星目四望,一条乌黑人影,直立废墟之上。黑色皮衣,在阳光下闪烁着邪异的光泽,靴子上,一柄古怪的三棱兵刃,一如毒蛇蜿蜒。“是你……”宋珩激动之下,竟不知如何言表。黑衣异人却是大笑一声,足一踢,兵刃飞驰而出。人影瞬动,持兵,斜刺。宋珩有谱在心,退后一步,自腰间取出软剑。振剑如白云,仗剑似出岫。两兵相接,尽付铮鏦一响。黑衣人“哈哈”大笑,宋珩却是泪流满面。“好,好一个‘风乱千秋’,杨兄有子如你,理当欣慰。”

黑衣人并非他人,正是与杨普明有着八拜之交的妙手毒王。“‘流云飞袖,‘蛇影八绝’。晚辈宋珩,拜见毒王。”

宋珩噗通跪地,朝着妙手毒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三头磕罢,额头滴出血来。妙手毒王看着宋珩行径,并不阻拦,坦然接受。三扣之后,这才将宋珩扶起:“你之身份,我一目了然。既然不愿坦诚,想来必有思量,我亦不会勉强。”

虎目流转,长叹一声:“云府早成废墟,墙垣坍塌,内中亡故人,我也不知位置。每年来此吊祭,只当令尊便是在此。”

摇了摇头,道:“这些年来,多次想取裴风战性命,可一来,杨家仇怨,当由杨家人一肩承担,方不愧‘南杨’之名。二者,此中牵连,或许并非裴风战一人,此中缘由,你当好生思量。”

一句“杨家人”,宋珩身份,呼之欲出。云府废墟,乱石野草,经年未曾打理,谁又可想昔日繁华。杨羽清面对废墟,又是三扣,以慰云府众人铮铮傲骨。忽而断枝声响,一人冷肃踏入,口中一语,出言震惊:“妙尽机关流云来,手握缚名莫浪猜。毒蟒吐瘴疮满肠,王戎八绝葬青苔。妙手毒王,酒我已经带来了,何时比试?”

循声而亡,来人杀气扑面,正是屠奉六。说话间,屠奉六手一扬,背后两坛酒飞旋而出。凌空错位,足见手段高妙。“好俊的功夫。”

杨羽清惊赞之余,心知妙手毒王自有盘算,有意退开一步,以免牵扯其中。且见妙手毒王拂手鼓袖,自生玄力,妙手一曲,勾住酒坛之间捆绳,放置鼻尖轻嗅,道:“果然是大衍雅居的冰酿醉花,只是酒出地窖已有三刻时间,失了冰镇,口感可是大打折扣。丫头,你的脚力略逊。”

“三刻?”

杨羽清暗自计较:“如此算来,屠奉六在点苍剑派并未多做逗留,莫非是传送口讯?”

听闻妙手毒王直称屠奉六为“姑娘”,想是妙手毒王已知屠奉六女扮男装之事,也无需隐瞒:“屠姑娘再会了。”

屠奉六冷哼一声,也不看杨羽清一眼,一双秋水般的瞳孔,千愁百怨,化作一江恨水,口中更添三分冷煞:“生死相搏,有进无退,无关脚力。”

“不错。”

妙手毒王点头赞许:“不过,我妙手毒王一生杀人无数,却也是记得分明。当年孟家惨案,并非出自我手。如此卑劣的下毒手段,毒某不屑为之。”

“是么!”

一句质疑,屠奉六眼中杀意已生,十指握拳,“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万蛊噬肉,五毒断脉,流云斩首,如此手段,可不是你妙手毒王之能为。”

又是一声怒哼:“两坛酒的时间,合该为你之恶行,付出代价。”

“代价?”

妙手毒王蓦然狂笑:“好啊,此生要我付出代价之人何其之多,你又有何能为!”

妙手一抬,打开酒坛泥封,仰颈一腔痛饮。这冰酿桂花酒,与三伏白茶,皆为大衍雅居整店之宝,寻常之人,莫说喝上一口,即便有幸一见,亦是视若珍宝,况论如妙手毒王这般豪饮,真有几分暴殄天物之模样。杨羽清心中知晓,妙手毒王为人多有几分狂傲,正统八派掌门尚且不放在眼中,如今却被一晚辈出言不逊,岂能和平了之?更何况,他在武林之中,虽然劣迹斑斑,却是敢当敢为之人,又如何忍得他人污蔑?思忖之间,妙手毒王掌中发力,酒坛挣脱绳索,飞悬半空,落地之时,酒坛上赫然多出一道掌印。听他口中一寒,似嘲弄,似不屑:“丫头,你好生看看,这才是真正的五毒掌。”

话音一落,酒坛应声破碎,坛中佳酿,已化作一滩黑水,浸入地下,一时,血腥之气,弥漫四周。“好厉害的毒功。”

杨羽清惊愕之间,妙手毒王再一抬手,另一坛冰酿醉花,平平稳稳,落在杂草丛中。且见妙手毒王气势一盛,双掌负背,俨然一派大家风范:“如何,你二人前夜跟踪多时,如今一起出手便是。”

杨羽清稍一怔神,已知妙手毒王有意如此一说,也好消除屠奉六对自己心中猜疑。果然,屠奉六冷哼道:“不必,杀你既是朝廷之命,无需他人插手。”

话音一沉:“你还有一坛酒的时间。”

妙手毒王又是狂笑数声:“有意思。走跳武林这些年,倒是头一次遇到如此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

反手一掌,仅存的一坛冰酿桂花应势而破,淡淡桂花酒香,混合在血腥气味之中,徒添一份肃杀。“找死!”

屠奉六冷喝一声,霎时身动留影,掌出无形。一招,纳八方气,劈天盖地,便直取妙手毒王面门。掌劲撼四野,流风震八荒。饶是杨羽清身处战团之外,仍觉掌风如剑,刮面生疼,目下杂草,竟为之一矮。而妙手毒王身临其中,更是黑发乱舞,衣衫猎猎。铁掌逼面,妙手毒王倏然发招。单掌运乾坤,直撄其锋,托劲化力,势转阴阳,足下杂草,尽成齑粉。随即,妙手毒王掌动如磨盘,卸劲造势,威然一喝,屠奉六连退数步。甫交手,对手修为,各自在心。屠奉六先发制人,仍不能撼动妙手毒王一步,其修为高深,可见一斑,一手“流风飞袖”的武功,更是名不虚传。妙手毒王之名,屠奉六如雷贯耳,对掌一瞬,已知对手功力非凡,怕是尚未全力,饶是如此,应对之下,颇有吃力。虽有杀心,却是不敢急功躁进,守心静性,沉思以应。再出招,一改雷霆之势,脚踏八卦易数,身动六合迷踪,一影三化,便是无穷奥妙,三化三三,叠叠沓沓,一式千招,齐攻妙手毒王命门。妙手毒王身不动,威仪自生。玄色长袍,无风自鼓。一双灰黑铁掌,真气凝聚,渐成乌黑,啸风四扫,广袖翻浪,正是以“五毒掌”融汇“流云飞袖”的绝妙手段。霎时,风卷烟尘,起于微末,至于青萍。黑影留形,屠奉六或打或抓,猛攻如百合之弱,强守似山岳之坚,虚实转换间,指尖真气沛然,三寸之内,削金断玉。反观妙手毒王,双足站立,泰山巍峨,出掌刁钻,夹风带劲,隐隐生有金铁铿锵,广袖飞舞,御气化刃,亦是刀剑之利。快,快得不及眨眼。杨羽清身在外,却明了战中凶险:“大内七屠,果然厉害。老六已有此等功力,前面五人,怕是冠绝古今之辈。”

心念电转之间,对战二人交手十余招,亦是不堪伯仲,难分高下。“嗯?”

妙手毒王沉声一疑,双掌毫不懈怠,再催三分功力:“竟已修出剑炁,看来你也有所保留。”

一语落,双手划方圆,广袖拨乾坤,万钧之力纳双掌,散双袖,侧身进招,生生逼退屠奉六。残影散,真身显。屠奉六酥胸起伏,口喘粗气,已露疲惫。反观妙手毒王,气定神闲,双掌黑气渐散,余力犹存。听他口中阴沉:“我手段如何,此刻你当心有定数。孟家之人,谁可堪敌手?何必行以毒物,自损名声。”

武林中人,无论正邪,对于自生名誉,极为重视,若非不得已,下毒、威胁手段,断然不会使用。短暂交手,妙手毒王已然显露不世根基,凭此修为,何须另行下策?屠奉六鼻息一抽,冷哼道:“如今武功固然出神入化,可孟家惨案,已有十五年之久,谁又知悉十五年前,你的武功如何?若是妄图以此洗刷罪恶,未免异想天开。”

“洗刷罪恶?”

妙手毒王闻言大笑,愈发张狂:“我妙手毒王行事,只凭一己喜好,他人眼中善恶,与我何干?丫头,此刻我杀心未生,你好自为之,说不得再交手,便不是这番光景。”

话音落,眼中寒芒乍现,气一沉,乱劲扫千秋。倏然,凭空白练惊飞,长虹夺命!只在众人惊怵眼神中,妙手毒王铁指如柱,纳气收势,不退不移,指缝已然多出一柄华光灿然、银芒流转的长剑。反手一甩,长剑斜刺,没地三分。眼一凛,口中再冷:“手段不差。”

“一曲涤血响,满江清且红。莫问阎王收命时,生死谱上点朱砂。”

随着一声残狠诗号,一条清瘦人影,如雪雁过江,飞驰而来。定身一瞬,一足踏地,惊得群鸦逃窜,震得飞沙四散,入地长剑,竟蹿出地面,凌空飞旋,落入来人之手。握剑鞘的左手,灰白得无一丝血色,微突的青筋,放佛吐露着杀戮的噩梦,披肩的长发,在风中猎猎而舞,露出一双嗜血的眸子:“妙手毒王?朝廷生死榜上有名的恶徒。六姊,你且一旁休息便可。”

厉眼一扫,凝视杨羽清,冷笑三分。一番笑意,如幽魂厉鬼,令人背脊生寒。忽得,手腕一振,剑出刁钻,起手落招,便在妙手毒王周身要穴。妙手毒王杀心已生,双袖翻舞,交织无俦铁墙,一阻剑锋来势。剑袖相交一瞬,广袖乍变,翻腾如蛟龙出海,化作绕指柔丝,层层锁住剑身,一双凝乌双掌变爪,抓向来人胸口。来人心知“流风飞袖”之厉害,不敢托大,眉中含肃,口中一吒,撒手急退。长剑凌空飞旋,在妙手毒王广袖之中,不断绞杀,却是分毫不能伤,阵阵兵刃声响,尖锐刺耳。“退!”

妙手毒王厉声一喝,双手撤,广袖收,长剑一声铮鏦,反刺来人脖颈。来人也非泛泛之辈,旋身抬臂,收剑入鞘。“妙手毒王果然名不虚传。”

话似褒奖,语气却是更显肃杀。且见来人左腿后移,右腿半弓,手掌按剑,蓄势待发。妙手毒王见状,浑不在意,任由轻风拂身:“好一个‘生灭夺命剑’。大内老七也是狠厉之辈。”

说话间,长身一跃,抬脚亮剑,手握莫昭,起手便是“蛇影八绝”。“生灭夺命剑”,武林中极为诡异的剑法。杨羽清身居诸葛八卦村十年,又于九转生死巷习武十年,对于武林秘学,多有见识。听闻妙手毒王道出屠奉七修习此等剑法,杨羽清心惊之余,继而释然。“生灭夺命剑”虽能使剑法更为阴毒凌厉,是以折损自身气血为代价,却是以折损自身气血为代价,修炼至高之境,亦是气血枯竭之时。再是念及屠奉七称呼屠奉六“六姊”,此刻想来,当年于大衍雅居之中,所见的小公子,亦是被人以“六姊”称呼,此二人身份,呼之欲出。倒是赵华一手培养这七大高手,心思难测。思忖之间,妙手毒王、屠奉七二人神兵相接,电光火石间,剑鸣刺耳,带出火花迸溅。短暂交兵,看似平分秋色,妙手毒王却是双足点地,抽身而退。手臂一振,莫昭剑顿时由钢转柔,化作一丈三寸之剑鞭,自上而下,轰然一劈。眼见剑鞭锋锐之处,生有倒刺,若是劈中,即便不为利锋斩为两段,亦是非得连皮带肉撕下一大片。倒吸一口凉气,屠奉七侧身一扑,堪堪避开凶险。剑鞭砸地,天地惊骇,生生将青石地板,劈开一道半寸深的裂痕,便是战团之外的杨羽清、屠奉六二人,瞧在眼中,亦是心生震撼。一鞭余力未消,鞭身如灵蛇摆动,盘曲而起,择人而噬。连环招,招连环。妙手毒王兵器一出,杀招重重。屠奉七身处剑鞭困杀之中,几几险象环生,一时脸色如灰,手中长剑,如感应主人心性,破空剑鸣,划出一道雪亮白练,不守反攻,以命搏命,快剑直斩妙手毒王肩膀。妙手毒王眼一凛,声一厉,口中怒吒:“放肆!”

沉声一喝,气劲鼓袖,翻起龙腾凤翔,卷住长剑暴戾。与此同时,屠奉六窥得时机,玉掌提气,扬袖划空,便是一点银芒,撕裂寰宇。起招无声,出式无息,已然窥入殿门之堂。“好厉害的手法!”

九转生死巷之中,暗器手法本就为当世一绝,屠奉六运招发难,以有化无,杨羽清看在眼中,不由心生赞叹。称赞之余,眼见妙手毒王一拼屠奉七之剑中生死,再逢屠奉六暗招逼命,不由为其担心。妙手毒王何其了得,饶是飞刀隐踪,单凭风势过身,亦可分辨方位。旋掌动袖,广袖化壁,刀袖相触一瞬,随即又似流苏软帐,一牵一引,层层卸去飞刀攻势,甩袖挥舞,飞刀尽没青石地砖。稍作分神,屠奉七进招更甚,长剑卷风,挑开莫昭剑鞭之袭身柔韧,剑气流转,直走偏锋刁钻,左掌骈指为剑,刺向妙手毒王肩头“肩井穴”。这一招,可谓凶险非常。屠奉六、屠奉七二人配合无间,一者牵制,一者发难。妙手毒王以一敌二,已有仓促。再者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屠奉七舍去剑上锋利,单凭所修剑炁,以指作杀,即便妙手毒王保全性命,整条左臂,也将因“肩井穴”受制,形如虚设。屠奉六一招不曾得手,掌纳八方气,便欲连环取命。杨羽清心思把定,口中怒喝:“奸祟邪佞,合该当诛!”

双掌拨动乾坤方圆,收势合一,便向妙手毒王胸口击去。妙手毒王单掌撄锋,相接一瞬,二人眼神交汇,心意自知。妙手毒王再展“蛇影八绝”中撩绝之法,剑鞭之尖回攻屠奉七背心“灵台穴”。杀机袭身,屠奉七不敢以命换命,撤招急避。杨羽清手收三层力,妙手毒王借势抽身,扬鞭扫动风尘,急退而去。仇雠在前,屠奉六哪能轻放,双足点地欲追,双掌奇招妙发,又是八道利芒,齐射而出。一时兵刃交缠,火光迸莲。待得声消音止,已然不见妙手毒王邪魅身影,徒留七柄飞刀斜插在地。“我当妙手毒王三头六臂,无人可敌,原来也不过只是凡胎俗人。”

屠奉七讥讽说道:“如此看来,妙手毒王身中杀招,料想不能远遁。六姊,不如乘胜追击,斩草除根。”

嗜血的双眸,吐露着杀戮的气息,看向杨羽清,一如凶兽:“恶徒在前,你却驻足观看,即便非是同谋,亦为邪魔外道。六姊,你且先行追赶,待我了结此人劫数,便来相助。”

说时,长剑一提,邪风飒然。屠奉六收起飞刀,狠狠瞪了屠奉七一眼,口中平淡,不着喜怒:“此人福州宋家公子,乃是点苍剑派之客人。再者,如今太原之地,八方群雄汇聚,料那妙手毒王通天能为,亦是不能轻易离开,只要稍有风声,即刻联系三哥、五哥,势必将其斩杀当下。”

说道此处,屠奉六再出疑问:“老七,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处?”

屠奉七闻言,眉宇之间,流露出一股不屑:“点苍剑派的客人?呵,如今的点苍剑派,已然名存实亡。当年名动一时的十七名名剑手,如今只留下裴风战、丘玄归二人,后辈之中,除却南宫欣舞,余下之人,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见屠奉六眼中不耐,轻挑姿态一改,反生几分亲近:“六姊行踪,乃是今日掌柜相告,我担心六姊不敌邪魔手段,前来观视。”

一番对话,落在杨羽清耳中,暗叫不妙。一来,妙手毒王身中屠奉六飞刀之伤,纵然非是要害,恐也负伤不轻。二来,如今太原龙城,怕是不单单中原正统八派,独独眼前二人,手段已然非凡,屠奉六口中“三哥”、“五哥”,当更为高深莫测,除此之外,尚有其他正道好手,妙手毒王若要离开太原,怕是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至于屠奉七所言“掌柜”,若非大内七屠之首领,便是隐于太原之能者,亦是棘手之辈。这般算来,此时的太原,当真人才济济,龙虎汇聚。屠奉六渐生不悦,朝屠奉七冷然说道:“以后我之行踪,你也切莫肆意打听,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次看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