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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古刹,梵音绕梁。夜色昏浓,无远弗界。虫鸣阵阵,宛如天籁。
古寺禅房,檀香已尽,独留香气弥漫,轻烟袅袅,勾勒奇妙景象。禅钟一响,亥时如水而逝,子时悄然踏来。禅师轻叹一声,又过了一个时辰。转身,捏了根拇指粗细的沉水香,点上火头,朝香炉背后悬挂着佛祖的画像一拜,口中默颂:“尘气倏灭,妙香庄严。我从香严,得阿罗汉。佛问圆通,如我所证,香严为上。”
声止,禅师转身,入座。座上,尚有三名不世大家,一佛二道,正襟危坐,不露神色。
香气淡雅,最是提人精神。饶是万人成眠时刻,这三人,仍不见疲惫。眼前禅师,名号不见经传,可熟悉之人,皆知此人,绝非泛泛。眼中,唯有恭敬。纵然,寻常时分嬉笑不羁的清封道人,此刻,也不敢再有丝毫玩笑。这三人,赫然正是少林渡圆方丈、武当清封道人、峨嵋玄灯师太。三派之掌,此事,此地,汇聚一堂,这般表情模样,绝非偶然。
“深夜讨饶,深感抱歉。”
半晌,灵台禅师幽幽一叹,如轻烟,飘忽,若即若离:“三位,千里而来,并未休息,却被贫僧打搅,贫僧心中有愧。”
“以前的你,多有狂傲,如今的你,更见定力。”
清封道人神色肃穆:“然而,你所行所为,并非无理。不知有何要事,我等三人绝不推脱。”
清封道人罕见的正经,却是让渡圆方丈、玄灯师太稍稍吃惊,念及灵台禅师真实身份,随之释然。
灵台禅师又是一叹,眼中无限怅然:“明星黯,清光现,百年隐秘,终究是要惊现尘寰。”
玄灯师太听闻,急切道:“什么隐秘?”
灵台禅师摇头不答:“不日前,寺门口被人丢弃了三个刚出生的孩童。贫僧观其面骨,恐非常人,为善可定一方乱,为恶可祸一方静。”
长叹一声,望向无边暗夜,似乎难有清明,眼中,忡忡忧心,似无奈,似悲悯:“灵台寺大数已尽,恐怕劫难将临。这三个孩童却不敢有失。三位掌门,皆是修佛力,参道宗之人,浩然之气,可避奸佞邪惘。希望三位掌门收容孩童,以本派正宗,感固正心。”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禅师所托。”
渡圆方丈起身行佛礼,白须一抖,神色一厉:“除魔卫道,本就我辈之事。禅师既有困难,何妨告之。”
“正是如此。”
玄灯师太柳眉一挑:“贫尼就不信,这佛门清静所在,还有奸佞宵小胆敢造次。”
玄灯师太性同烈火,却也是嫉恶如仇之人。一听灵台寺将有劫难,怎能不管不顾。芊长手指握成拳头,目中吐出一丝怒火。
灵台禅师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双手合十,眼眉低垂:“劫数不可避。多年前,贫僧已猜得此事。三位掌门,贫僧所愿,唯有一事,好生照顾孩童,莫要让他们迷了心神。”
晚风骤冷,天际,小雨淅淅沥沥,冲洗过往尘埃。
诸葛八卦村。
村正中,太极湖,平静如沉璧的湖面,被雨点打出一圈圈的涟漪。一如历经变迁的人心,清寒入骨,徒留恍惚。
雨水敲打瓦片,滴答,滴答。屋角坠落的雨点,打在一袭白色粗麻衣上,迅速沉淀。
来人,披麻戴孝,哭红的双眸,如明珠蒙尘。三千青丝,似飞瀑泻下,沾染雨水,紧紧贴在背上。几多转,几多绕,红色灯笼照在她窈窕的身形上,泛出哀恸的红。
灵堂前,苍茫的白,跪着愁惨的人。面前,一个大大的“祭”字,似是述说着不舍和痛楚。诸葛柏,曾经嬉笑、意气的人,在面对至亲离别的时刻,唯有不甘。原来,笑谈的,只有他人生死。
“柏哥。”
窈窕少女移步入堂,面对已逝亲人的牌位点了三炷香,三拜。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交到垂首不语的诸葛柏手中:“一眼春秋前辈命人送来的。”
诸葛柏乍闻“一眼春秋”四字,身形微颤,拿捏信笺的手紧了紧,终究松开。重重叩了三个响头,起身出门。未拆蜡封,已知信笺内容,多是红尘之事。先人已去,俗事岂能相扰?
站在屋檐下,雨淅沥,人淅沥。拆开蜡封,信笺中文字,在微微泛黄的纸张上,刻画出震慑人心的话语:
“天星悬,清光现,风羽洗尘寰;
四剑争,七绝定,鏖兵启祸乱;
红尘端,葬狼烟,血途世事迁;
九龙转,千般算,板荡破劫关。”
“柏哥,一眼春秋前辈有什么吩咐?”
窈窕女子不知何时,已来到诸葛柏身后。拿出一件长袍,披在诸葛柏身上,柔声说道:“外面风寒,怎么又不记得披件衣服。”
语中有责怪,更多是关切。
诸葛柏收回信笺,望着错落凌乱的雨点,好似看着即将拉开风波的滔滔浪潮,幽幽叹道:“一个沉寂百年的秘密,怕是要重新出现在世人眼前了。”
窈窕女子自背后轻轻抱着诸葛柏,她的话,和她眉一样,淡淡的:“难道你还要入世?”
“不。”
诸葛柏紧紧握住那双环抱腰间的柔荑:“惊世九龙将要现世。这个乱世,你我只是局外观棋之人。”
目中空洞,再次投降北方幽暗之处,顿生一股坚决。
杨普明、云青念二人自离开九转生死巷后,从此,如同人间蒸发,再难寻觅踪迹。
未婚妻众目睽睽之下,拒绝婚事,跟随魔教妖人离去,裴风战心伤之中,更添怒火,率中原正统八派之力,与天玄教宗展开空前惨烈的正面交锋。
天玄教宗因杨普明的失踪,实力大损,连连受挫。陕西、河南、安徽三省十五座分舵,在裴风战分化围剿的策略下,尽数被歼。赵飒飞撒下悬赏令,若有能取裴风战首级之人,破格拜为白虎堂主,如有寻得杨普明之人,可提拔舵主。同时,他亲率精锐,挥兵鄱阳湖,镇守华阳、鸦滩、下仓、龙坪四地。麾下欧阳苍、沙布封二人领兵北上,攻占南阳,凭借快炮,几番挡下中原正统攻势。
武林战乱,朝野惊骇。杨盛上书平靖,却遇敬帝修玄,不问朝政,天玄教宗祸乱,一时无人问津。前有强敌,后无奥援,中原正统疲惫之躯,难撼天玄教宗之威,持续三年的争斗,暂时以平局落幕,正统八派撤离战场。
中原武道战乱之际,西域葬火教在教主昀思领导下,平定内乱,声势日益壮大。与鞑靼阿剌可汗博迈达成盟约。阿剌可汗以小股兵力外围骚扰,昀思派遣座下竺二生、毗光离、竹青、蓝药、莫璁五大高手,各领奇兵,蓄势进军中原。
随着帝朝官宦航海,开通海上运作,解开多年海禁政策。时至今日,徒生战乱,倭寇愈发猖獗。内忧外患,可见一斑。
这一日,秋风冷峻,乌云密布,天空沉闷。显是大雨之状。
苍苍古柏道路,一骑铁马飞驰,卷起滚滚尘烟,宛如黄沙龙浪。马上大汉,浑身浴血,趴伏马背。见他俊朗面容,伤疤遍布,紫气弥漫,一身长袍,尽是污浊。长袍千疮百孔,露出掩在衣衫下隐隐发黑的肌肤。青筋暴起,牵动无数道伤痕,似要将他撕裂一般。双臂无力下垂,仅凭一口坚毅,狠咬马背鬃毛。满口鲜血,不知是马背的,还是自己口中的。
铁骑绝尘而去,不待尘埃落定,又有两匹快马紧追而来。马,是西域宝马,四蹄坚韧有力,马身如龙。人,是异服怪人,乌衣包裹全身,凌厉肃杀。快马动处,怪人腰间漆黑如墨的巫刀,闪烁幽芒毒瘴。
古柏道路,愈行愈深,猛然眼界一窄,入眼处,屋舍俨然。
马上大汉心念电转,后有追兵,来势汹汹,唯恐连累无辜,忙勒马改道。岂料,宝马行千里,终有疲倦时。坐下马儿虽好,却撑不住数日以来的奔波,前膝一屈,马身骤然一矮,连马带人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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