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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见杨羽清额头破了一块,鲜血顺着幼小粉嫩的脸颊流淌,直至下额。连忙抱着杨羽清跳上马背,叫道:“杨兄,羽清受伤了,快些赶回村内。”
也不等杨普明回话,策马而行,卷起道上滚滚沙尘。
马形如龙,比来时更是迅速。杨羽清终究孩童,伤势生疼,晃神之间,竟是在马颈上昏厥过去。诸葛柏单手持绳,一手按在杨羽清背心,以精纯功力为他调理。一番试探,知其并无大碍,仍是不敢轻心。一路上,功力源源不断输入杨羽清体内,疏通经脉。饶是他根基沉厚,也渐感不支。
复行片刻,乍见一方楼牌,其上石匾,以黑墨提有“诸葛八卦村”五字。显然有些年代,部分墨色淡去,但凿痕明晰,字形均称,可见刻字之人,刀工不凡。石匾下,站立两位娇媚妇人。二女翘首以盼,望着诸葛柏来时方向,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身形较为瘦弱的妇人身侧,黑衣孩童诸葛松不断跳动,瞭望远方。想来这稍微瘦弱的妇人便是诸葛妇人了,另一人,自然是曾经云府的大小姐,云青念。
见诸葛柏策马飞驰,诸葛松先是一喜,叫道:“爹爹回来了。”
又见怀中孩儿脸上血迹,大叫不好:“哥哥受伤了。”
“哥哥”之称,自然是指的杨羽清。两位妇人闻言一惊,却见诸葛柏快马而来,不见丝毫减速,立即会意,连忙让开道路。诸葛柏也不停留,径直冲入村中。
诸葛八卦村,白墙黑瓦,屋舍排布,依八卦图形,通路行走,有顺逆之别。不熟悉此间阵法,难以进出。
诸葛柏自幼生长此地,又是诸葛后人,马一入村,跃身下马,提气运功,身似飞絮,不足片刻,来到一舍房屋。抱着杨羽清,一脚踢开屋门,纵身而入,将杨羽清放置床铺,寻来珍贵丹药,也不多做动作去解蜡封,单手捏碎瓷瓶,取出药丸,喂杨羽清服下。又以创药,涂抹额头伤口。快指捏脉,确认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杨普明紧随而至,见状,也是松了一口气,道:“只是皮外之伤,加之精力耗损,无需大费功力,多做休息即可。”
诸葛柏倒是一阵自嘲:“平日里也算得冷静,不想今日如此。”
说话间,云青念等三人快步赶至。诸葛柏心知杨羽清并无性命之忧,急需修养,也不便久留打扰,带着妻儿先行退去,留下杨家双亲,照料杨羽清。待得确认杨羽清伤口已被创药止血,杨普明、云青念二人这才安心。云青念轻抚杨羽清的脑袋,一脸责怪看着杨普明,嗔道:“你呀你,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杨普明正是自责,听闻外面一声惨叫,杨普明如梦方醒,这才想起那受伤中毒的大汉,急忙冲了出去。转步而入诸葛柏房间,却见黑衣大汉双臂已被截断,断臂处,鲜血染红了被褥床单。两条落在地上的双臂,自截口处,涌出血液尽是乌黑,散发阵阵腥臭,令人作呕。
黑衣大汉咬紧牙关,再也不发一声。额头淋漓大汗直冒,满脸痛苦扭曲一张俊朗脸颊。这般坚强,诸葛柏对他多了几分敬佩。快指连发,封穴止血。转头,将手中匕首丢到桌上,面对杨普明,长舒了一口气,道:“此人中毒非轻,若不锯掉双臂,性命难保。”
诸葛柏心性柔善,断不会无缘无故,下这等重手。他既然如此行为,想来也是为求保下大汉性命的无奈之举。
杨普明点了点头,看向黑衣大汉,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良久,缓步走向大汉,一脸苦涩:“张兄……”
那大汉一听声音,只道自己尚在迷蒙,又听杨普明叫唤一声,这才惊醒过来。看着故人在前,激动之情,超越身心苦痛,欲起身,却使不出丝毫力道。张了张口,一字未发,却是满口鲜血流出,。杨普明忙道:“你先行休息,毋须多想。”
取来湿布,将黑衣大汉脸上、脖上鲜血擦拭干净。
脸上污泥、鲜血一一擦去,露出一张白皙的皮肤,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疤痕交错遍布,甚至几条疤痕自眉头划下,直指下额,再是深上分毫,怕是伤及眼珠。想来,这黑衣大汉原先何等俊容,却被折磨至此,究竟是谁人能这般残忍?杨普明这几年来,涵养功夫极好,见此,仍是不由一怒,却又想到黑衣大汉此刻不便言语,强压心头火气,几个吐息,平复胸膛,说道:“张兄,此地安全,你好生休息便是。”
诸葛柏见这大汉与杨普明熟悉,多半是天玄教宗的兄弟,不便多言。拍了拍杨普明肩膀。杨普明知其疑惑,给了黑衣大汉一个安心的眼神,随诸葛柏走出房间。
待杨普明关上房门,诸葛柏方才问道:“杨兄可是认识?适才死于马下的两人是葬火教教徒,此间必有蹊跷。”
诸葛柏倒非怕事之人。出手惩戒两位教徒,一来,是对于昔日灵台寺葬火五邪行事手段厌恶,而迁怒其他葬火教徒,二来,则是这二人连幼童尚不放过,有心教训。只是当时情况非常,才造成二人丧命马蹄。
杨普明自然知晓诸葛柏所以一问,并非不悦,当下交待:“此人名为张铁,原本身处天玄教宗朱雀堂堂主。与在下倒是多年生死兄弟。至于为何与葬火教牵连关系,这却是不得而知。”
沉思片刻,又道:“葬火教怕是恢复元气,又有侵犯中原之举,不然为何两次三番,在中原内部行凶。”
诸葛柏点头道:“此事待张兄弟伤势好转,需得问个分明。若是葬火教狼子野心,我们也不能束手不理,有悖武林道义。”
这时,房门打开,诸葛夫人面露疲惫,道:“奴家已为他上好创药。此人倒是真男儿,一声不吭。”
向杨普明点了点头,道:“他现在叫着要见你呢。”
杨普明估摸着,张铁定是有要事相告,抱拳一谢,走入房中。却见张铁双臂断口,已被人以纱布包裹。鼻息间,最是熟悉不过的金创药味道袭来,也知诸葛夫人为张铁包扎,耗费不少心神。诸葛一脉,藏有上等金创药,诸如杨羽清额头伤口,药粉涂抹,便已止血生肌,可作用在张铁断臂伤口,仍有血迹透出纱布,可见伤势厉害,绝非寻常。
张铁目光游弋,最终落在杨普明系在腰间的左臂,裂嘴询问,却是带动伤口,倒抽一口凉气,直疼得他剑眉斜插,满是疤痕的脸上愈发狰狞起来:“左臂废了?”
杨普明点头不语。张铁又道:“你废了一条手臂,我断了两条,算起来,真是兄弟。”
见杨普明张口欲语,出言打断:“比起丢了小命,还是划算。你且坐下。”
杨普明闻言坐下,张铁连喘几口气,说道:“当日九转生死巷一别,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不想今日相会,这般狼狈。”
微叹一声,只做苦笑。
杨普明问道:“张兄,你怎会如此?”
张铁眼中满是愤恨:“当日分别,我告之赵飒飞并未与你相见,他已对我心存芥蒂,对你行为,更是怨怼。而后中原正统几番进攻,连连失利,便张开贴榜,欲寻你下落。以我之见,多半是记恨与你,有意亲手将你铲除。”
随即“呵呵”冷笑:“我原本有些好奇,曾有调查,原来赵飒飞与九转生死巷之人,关系古怪。你能从其中出来,必然有所协议,也是对他过往有所了解。怕是为了杀人灭口,这才要寻你下落。说不得也是以为你手中掌握了某种转败为胜的东西。”
他对于一宗之主,直呼其名,可见恨意已深。
杨普明自是知晓张铁口中“转败为胜的东西”究竟为何,也不说明,只是对于赵飒飞,愈发心寒。张铁却是生怒:“再是后来,我无意撞见他与葬火教暗中密谋,被他察觉,这才激起他除我之心。却不想他手段之狠辣,比之蛇蝎尚有过之。暗中控制我妻儿,逼我就范。内子拼死不从,一头撞死,我虽逃了出来,却是又逢葬火教徒一路追杀。可怜我家黄口孩儿,尚在此等恶贼手中。”
说道悲伤处,泪水倾下,一生衷心,如今凄凉,竟是心奉为主之人所为。
“张兄,”杨普明右拳紧握,“咯咯”骨磨声响,清晰可闻,按下怒气,平定心绪:“你也有孩子了?”
张铁闻言,浊泪纵横:“七岁了。取名凤兮。”
“凤兮,张凤兮,好名字。”
杨普明默默念叨。
张铁道:“那个白衣娃儿是你的孩子?”
杨普明面无表情,点头道:“正是,草名上羽下清。”
张铁道:“杨羽清,名字倒是有几分古怪。唉,不简单,这个娃儿不简单。”
似是想起自己尚在水深火热的孩子,不由又是泪水如潮,怕是此生再难见面。
杨普明起身,不忍看着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如此凄凉模样,道:“张兄,你好生休息,总有一日,你们会父子相聚的。”
说罢,便要离去。张铁却似下了决心,一口叫住他:“大哥,我再叫你一声大哥,此事无论如何,你也要好生思量。”
“嗯?”
一声”大哥“,触及杨普明心绪,感慨之余,暗自生奇:“何事?”
“葬火教狼子野心,欲进犯中原。此刻,已与赵飒飞达成盟约,越过昆仑,驻兵青海黄龙口。如此布局,可成合围之势,西取昆仑。南下巴蜀,可破青城、峨嵋。向东,与天玄教宗连成一线。中原正统正是乏战之年,朝廷更是昏君当权。若是谋利背信,中原天下怕是落入异族之手。你虽隐居在此,然危楼之下无完巢,这等道理,你岂会不懂。”
张铁之意,最是明显不过。杨普明听言在耳,更是在心。一时屋内沉默,唯有二人低浅呼吸声响。杨普明正是壮年,本当立功于沙场,而非退居江湖之远。只是隐退武林,本就应允爱妻之事,此刻膝下有子,怎堪再过着马革裹尸的日子?沉吟片刻,长吐一声无奈,身子倚靠桌案,道:“张兄,我早已不过问世事,此事恕难答应。不过,倒是有一条线索。这几年来,内人曾说起过,点苍剑派有着一个打不开的铁盒,恐怕便是传世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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