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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占上风,二十八星宿却是不急不躁,稳步而行。角木蛟、斗木獬、奎木狼、井木犴四人眼神交汇,错步移位,互换阵首。箕水豹、壁水貐、参水猿、轸水蚓四人再变阵尾。余下二十宿,随即出招辉映,交织连绵剑网,将阵中人围得泼水不进。
“啪,啪,啪!”
蓦然一阵掌声传来,二十九人同时收招,向掌声处看去。却见来人身形消瘦宛如枯竹,面色灰沉形同槁木,弱不禁风的模样,犹似病弱书生。一步一踏,却又稳如塔山,一行一动,好似铁打尺量,分毫不失。
负剑背后,杨羽清向来人稍稍点头:“问总管好兴致。”
来人正是刑部总管问三道。虽未久触,但举止之间,不越规矩,一如其人,极端冷静。
“见过杨代宗主。”
问三道止步杨羽清三步之距离,一分不多,一寸不少,抱拳躬身,恰到好处。偏偏一声“代宗主”,丝毫不留情面:“听闻兵戈声起,故来一观究竟。此套阵法,与赵宗主所排演,虽有不同,却又相近。”
听闻“代宗主”三字,杨羽清眉峰稍蹙,又在一瞬消弭。登位至今,他人称呼,皆为“宗主”,倒是唯有寥寥几人,偏偏加上一个“代”字,问三道正是其中之一。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又是无从发作。杨羽清心知肚明,莫说问三道此人极重规矩,便是旁人,对自己这代宗主之位,亦多有不服。若非齐林王失利,欧阳苍惨遭算计,让自己得以便宜,依樊长老意愿,断然不能容许自己。而今有此机缘,多有运气使然,如何教人信服?心思转瞬而逝,眼中精光内敛,又做他念:“问总管好眼力。此剑阵已有基础,在下不过欲行锦上添花之举。只是一直未明赵宗主深意,只得依据浅薄见识,稍加变化,难入方家之眼。问总管如有雅兴,不妨指教一二。”
问三道又一行礼:“指教不敢。”
说话之间,却见又有三道人影,举步慢行。三人一前二后,保持三步之距。前者浓眉大眼,背负双鞭,正是齐林王。身后二人,一者红衣娇艳,眉眼如画,不是苏漫更是何人?另一者,双手背负,目光所及,不落尘泥,一袭长发,梳得整整齐齐,露出白皙的肌肤,正是当今兵部总管冷不咎。
稍稍近身,不待齐林王开口,冷不咎当先说道:“有此玄妙,怎可让问总管专美于前,算我一个!”
口称“玄妙”,却丝毫不将二十八人剑阵放于眼内,不由令角木蛟众人气愤难平。
“既是如此,齐某岂能缺席?”
齐林王腰身一转,一对子母钢鞭赫然在握。
苏漫斜里退开一步,满面嫌弃:“打打杀杀之事,小女子便不参与,也省得一身臭汗。”
一拨鬓发,顿生媚态弄姿,定力稍逊者,神魂摇摆。
剑阵操练以来,杨羽清尽心部署,始终不敢过于暴露武学,终究留有三分余地。有心一窥剑阵能为,见此三人意欲较量,自是乐得奉陪。当下退出校场之外,笑道:“还请三位赐教。”
“好说了!”
冷不咎大笑一声,一跃如白虹贯日,径直掠入阵中。见他身影瞬动之间,双掌之中,已多出一道乌黑长链。长链尾端为锤,首端是锥。乍看之下,似是锈迹斑斑,再定睛,隐隐透着暗红,不知沾染多少鲜血,经历多少风霜。
冷不咎一入剑阵,剑阵瞬间启动,剑光粼粼,如江海碧波,翻天而起。齐林王、问三道二人眼神互换,不必多言,兵刃在握,作脱兔动身,斜里刺入战团,生生将剑阵撕裂。
“果然如此。”
杨羽清心思一动,暗道:“剑阵训练至今,一直以一人为敌,尚且游刃有余,但多方入彀,不免渐露短板,手忙脚乱。”
得见弊端,并无不喜,反倒略有庆幸。
再观剑阵内,冷不咎一条铁链,行如凤翔龙驰,动如蛇舞蟒摆,大开大阖,招行无忌。时如滚扫落叶,时如枪挑六合,所及之处,铿锵作响。青龙、白虎二宫十四宿,剑影如潮,银光霍然,攻守之间,难越雷池一步。
反观齐林王、问三道二人,雷霆双持开世局,丈天铁尺比天高。二人有心一搓剑阵锐气,却是碍于同属教宗之人,留有三分余地。饶是如此,二人配合数年,默契早成,无需多做交代,行动之间,相辅相成,任是剑阵玄妙,犹自岿然不动。
“同属刑部之人,果然心意互通。”
苏漫浅步慢行,带起一阵香风铺面,人未至,浅鸣先到,暖香推送,挠得人耳畔生痒,心思颤动。
杨羽清错开一步,整理心绪,笑道:“的确如此。但此局本无输赢,不过相互切磋罢了。”
不再多言,目视战局。苏漫见杨羽清无心交谈,也不多做撩拨,省得自讨没趣,一双剪水双眸,凝视剑阵,秋水流光之间,闪动别样思绪。
剑影千重浪,粼粼万丈涛。剑阵变幻,青龙、白虎双宫易位,脚踩玄妙,剑使异招,辗转腾挪间,暗合奇门遁法。冷不咎身处剑阵漩涡,长链挥扫,四方无算,一身雄浑功力,竟如泥牛入海,愈战愈是疑惑。眼见剑潮翻滚,划破天光,冷不咎横链相挡,却在交锋一瞬,只觉剑尖所向,犹如千钧之力,喷薄而出,一时虎口酸麻,险些拿捏不住。心思电转,功力再催三层,锤砸锥驰,毫无留手道理,挡者披靡,难撼神威。
另一方,双鞭扫雷霆,攻得谨慎,单尺凝光岳,守得严密,一攻一守间,浑然一体,难窥丝毫破绽。朱雀、玄武二宫剑阵再三变化,始终不能逾越。愈战愈急,十四人心思渐渐浮动。赫然,齐林王一声长啸,身形陡然拔高,一跃而出,双鞭指南打北,指东打西。问三道顺势踏步,脚扫如挥毫,尺舞似行书,行云流水之间,自有文儒名家风采。
未待双宫变阵,齐林王率先拧腰变化,身形一沉,骤然坠地,双鞭交错回扫。问三道提足一跃,脚踩鞭身,借力一冲,似劲弓利箭,飞驰而去。丈天尺,乌光阵阵,森然可怖,在阳光下,尺脊一抹银白雪亮,宛如杀生利刃。但听得“镪啷”一声响,玄武宫危月燕直撄其锋,长剑吃力弯折。问三道再赞玄功,危月燕如临山崩石坠,难堪其力,连退数步。
阵势一乱,齐林王伺机而动,旋身砸鞭,直打朱雀宫星日马。火光迸溅之间,星日马掌中长剑应声而断。双鞭逞凶,六合八荒为之一撼,却在生死分明一刻,止于星日马头顶上一寸处,此间力道,拿捏得分毫不失。
“这……”星日马背心一阵冷汗,不禁退后一步。张月鹿快步上前,拜谢道:“多谢齐堂主手下留情。”
心中百般滋味,未想初战竟是忍吞败果。
齐林王闻言,撤回双鞭,问三道同时将丈天尺别于身后。二人朝十四宿一一拱手,不做其他废言,便退出战团。
一战事了,杨羽清不做客套,目标移转,静看冷不咎那方。
得知齐林王、问三道二人首战告捷,冷不咎心高气傲之态,怎堪忍得?眼神中,狂勃之色一瞬而过,渐添腥红。双臂交错,锤锥乱驰,杀心毕露。
压力陡增,青龙、白虎二宫剑势转动首现滞待。角木蛟心思一沉,深知己方已落下风,当机立断,长剑一抛飞出阵外,腰身一侧,抽出背后双枪,拧为一杆长枪。且见角木蛟摇枪挺进,挽出碗口大枪花朵朵,铺天盖地砸去,直欲震开飞锤,争得一线喘息之机。
冷不咎何等手段,冷哼一声:“原来是‘白马枪’传人!”
不由分说,手臂一振,荡开飞锤,再一拧锁,飞锥如急光裂电,轰然而去。却见一点火光迸金芒,锥锋所及,长枪难挡其锋,一分为二,金石尽折腰。
生死一瞬,杨羽清瞬影闪动,白练吐飞虹,云影不知深。再闻“铿锵”暴绽,白衣银剑单锋挡关,一人一剑划分战团。
“冷总管好手段,多谢赐教。”
不及冷不咎张口喝问,杨羽清率先出声,堵住冷不咎质问之语:“不知冷总管手中兵刃为何,在下阅历浅薄,不曾见识。”
“嗯?”
冷不咎一声故意高扬,似是有意挑衅,激得众星宿气愤难膺。齐林王、问三道二人更是好整以暇,作壁上观。眼见星宿欲动,杨羽清还剑入鞘,拱手说道:“此物与寻常锁链不似相同,只觉好奇,若是涉及冷总管私事,还恕在下逾越。”
“杨代宗主既然如此说,本总管若是不能言明一二,未免小气了去。”
冷不咎双手一摆,一条长链,便如灵物一般,顺着冷不咎腰身盘旋而过,稳稳当当,缠绕而上,只此一手,堪称神乎其技:“此物名为幽里锁,列位中原七奇兵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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