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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揭破数年前的真相,宋珩心思电转,原本的气势汹汹,仇怨弥天,竟在这一语出声之后,消弭。
南宫欣舞身负紫皇岛功法余劲,原本阴寒之体,此刻更似雪上添霜。默运玄功,徐徐逼出罡劲,思绪回转,往昔历历在目:“三年前,在下为调查南宫北堂二家灭门之事,陷入危机之间,幸得令兄出手相助。此后一行,逐渐揭露真相,本是以为复仇之日可待,却不料,反中对方奸计。令兄为护我周全,舍命相救。便是今时今日,在下仍心存感恩,又岂会对宋家之人下得分毫毒手?”
“嗯?”
宋珩:“姑娘既是点苍剑派之人,为何会调查南宫北堂灭门之事,莫非……”
南宫欣舞点头回应:“在下正是南宫世家遗孤,南宫欣舞。”
乍闻南宫欣舞之名,宋珩心中一惊:“原来是‘白梅落雪’。”
一语落,心中却又是另外一番计较:“如今身份暴露,怕是要误了杨兄的布局。”
心念电转,眼下已无其他心思,看着血流漂杵的宋家,悲伤有之,怨恨有之:“敢问家兄身故,凶手是何人,如今我宋家灭门,又是何人所为?”
这一问,反让南宫欣舞面色踌躇。一直以来,南宫一脉满门喋血之事,南宫欣舞独立调查,不敢牵扯他人。不想还是累得宋衍身首异处,如今又岂能轻言真相?思忖再三,说道:“还是先安葬宋家之人为要。”
宋珩心念此事绝非一时三刻能可明晰,怎敢让满地亲友曝尸荒野?回目处,曾经的热闹,如今只剩寂寥,满目惨状,血腥气味弥漫,好似个人间炼狱。剧烈起伏的胸膛,不知用了多久,方才平稳。默不作声,将一具具尸体搬出,口中不断念叨着故去之人的姓名。南宫欣舞不知如何安慰,伸手相助,却被宋珩挥手拦下。
金乌西坠,月兔东升。后院空地上,宋家尸体整齐陈列。望舒渐退,羲和浮现,一抹惨白,照得二人满面悲伤。本是芳草萋萋,此刻墓碑林立。每一尊碑上,皆被刻出一个姓名,近百个姓名下,是近百条无辜性命。晴空愁惨,无端阴风阵阵。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昔年南宫一脉灭门,亦不过如是。感同身受,南宫欣舞独立宋珩身侧,不知如何言语,不知如何宽慰,或是唯有时间,方能冲淡这一抹哀愁。
“南宫姑娘,当年南宫北堂一脉惨案,还有杀我长兄之人是谁?”
这是一夜以来,宋珩说的第一句话,却也是南宫欣舞最不希望听到的话。宋珩又道:“宋家素来与人为善,从未结恶。如今思量,做手之人,怕是与此事有关。”
南宫欣舞心中迟疑,此事牺牲之人,已是太多,何必连累他人?螓首微动,道:“尚未查明。”
“嗯?”
宋珩冷笑一声:“当年既有头绪,何来尚未查明之说,?南宫姑娘莫不是尚有隐瞒。”
徐徐起身,面色深沉似渊,不见情感,一对眸子,紧紧盯着南宫欣舞,似要将这个看似病状的女子,看个透彻。
饶是南宫欣舞胸中丘壑万千,此刻仍是不由一虚:“灭南宫北堂一脉,杀害令兄之元凶,其势力尚未查明。昔年一路追踪至洛阳城北,秦岭余脉之中。本是趁夜色而行,多是槐树,更设有阵法,即便今日再行,怕也找不到其地所在。”
有心阻扰宋珩,一番话来,真假参半,远不及当初岳阳城外,告之杨羽清之多。
“多谢。”
宋珩拱手抱拳,便不再多话。转过身去,坐在宋家家主坟前,沉默得如同一尊石雕也似。
是日,日过正午。二人始终一语未发。南宫欣舞要事在身,不敢过多久留,这便先行告退。
杨羽清身份揭破,早前黄龙口之事,当有蹊跷。南宫欣舞忧心忡忡,快马加鞭,一路北上,卷起黄土滚滚。马不停蹄,次日清晨,便来到点苍剑派大门外。翻身下马,却见牌匾下的点苍剑派弟子,一脸仓惶模样,不由心头一紧:“发生何事?”
抬眼一看,却见来人赫然便是南宫欣舞,那二位点苍剑派弟子顿时一喜,快步上前:“南宫师姊,你可算回来了。”
一时情急,便要伸手去拉南宫欣舞的衣袖向里拽,却是猛然想到什么,复又缩回手去。寻常时分,点苍剑派的弟子,哪敢有丝毫逾越,如今急躁模样,当有万分紧急的要事。
观此模样,南宫欣舞心中预感愈发浓烈,顾不得询问,疾步跃入。无暇顾及周遭一片江南模样的亭台水榭,南宫欣舞暗提真气,快步如飞。不过片刻来到裴风战寝室前,却见裴静姿满面焦急模样,来回踱步,一对点漆般的眸子,泪水盈眶,白皙的脸庞上,两道分明的泪痕垂下,早已不知被擦拭多少次。一侧聂临、太子清二人好生宽慰,却是毫无作用。
一见南宫欣舞,裴静姿终是难以压抑情绪,一头钻到南宫欣舞怀中,“哇”得一声哭了下来。心思恍惚,饶是生性冷静,此刻,南宫欣舞仍是不由红了双眼。张口欲问,聂临已然猜出她所思所想,先行说道:“我与太掌门终究还是慢了,抵达黄龙口之时,裴盟主已然遇害,随行弟子无一生还。”
“是杨羽清下得手么?”
南宫欣舞银牙狠咬,狠狠吐出一句话来。
聂临闻言,与太子清面面相觑,随即明白过来:“南宫姑娘之意,莫非……”
“不错,”真相已明,南宫欣舞恨之悔之:“我此行福州宋家,见到了真正的宋家二公子宋珩,我们先前所见之人,不过是冒名顶替之辈,其真实身份,定是杨羽清无疑。”
此番话说来,不知为何,并无揭破真相的喜悦,反是暗自叹惜。幼年初遇,所见的杨羽清虽有恨,却是心思单纯,如今再见,满腹心机,手段毒辣,何其悲哀。
裴静姿擦干眼泪,狠狠一跺脚:“果然是他,是他害了爹亲,我这就找姊姊去!”
也不顾他人阻拦,飞也似跑开。
南宫欣舞正欲追赶,听得“吱嘎”一声,寝室门开。南宫欣舞挂念裴风战伤势,只得放任裴静姿离去,转身迎上,但见一名儒雅医者,脸色沉重,小心翼翼走出,双手微动,轻轻关上木门。
“华神医,敢问家师伤势如何?”
心知裴风战必然在内,南宫欣舞不敢打扰,压低声音问道。聂临、太子清也上前一步,等待华双回复。
华双咂了咂嘴,叹了口气。这一叹,着实把三人惊了一跳。不待三人发问,华双眉头深锁,叹道:“好在裴盟主及时运转真气,强行将心脏偏移,避开致命要害。只是下手之人手段非凡,竟能将罡劲聚集在裴盟主体内要穴,至今不散。若是不得其法,只怕终究回天乏术。”
“真气封穴?”
南宫欣舞闻言震惊,下手之人是谁,已然心有定论。
华双摆了摆了手,接道:“裴盟主尚需多加休息,不可打扰了。二位掌门一行黄龙口,也是疲惫,还是早些休息为好。留下南宫姑娘一人照顾裴掌门足矣。”
听闻此言,聂临、太子清二人已知华双当有要事,需单独告之南宫欣舞,当下告辞。待得二人走远,华双将南宫欣舞带到月门外,小声说道:“南宫姑娘,此事关系非常。以老朽猜测,裴盟主身上所中之招,乃是非同一般,老朽不便废言,待得裴盟主苏醒,自会告之与你。眼下当务之急,仍是等裴盟主醒后,问清缘由,以便化解体内罡劲。”
能令华双不敢名言,想来施招之人,当是武林名人。南宫欣舞不做勉强,问道:“可是杨家的手法。”
华双摇了摇头:“依老朽看来,裴盟主一身伤势,均无南杨一脉的武学。”
闻言,南宫欣舞默默松了一口气。
正自思量,但见萧兮然快步行来,先朝华双抱拳行礼,随后道:“南宫师姊,弟子回报,在太原城外,发现杨羽清的踪迹。”
萧兮然较之南宫欣舞略有年长,此刻一声“师姊”,叫得好不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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