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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此做甚?”
南宫欣舞无暇关心萧兮然的语气,暗自念叨一声,随即安排道:“劳烦萧师弟告之通知西风烈,带领十名弟子在派门外等候,我这便去找丘师伯。”
说罢,旋身疾走。华双又是再三叹气,返回裴风战寝室内。
点苍剑派禁地内,一条消瘦的身影,宛如风中百合,颤抖着娇弱的身躯。梨花带雨,哭诉着一段悲伤。裴静姿未曾听到华双之言,只道裴风战身受重伤,怕是命不久矣。一番哭泣,已然如失至亲,痛骂着杨羽清。
不过片刻,禁地石门“咯咯”作响,等不及完全打开,一条人影当先跃出,径直来到裴静姿身前。且见此人螓首蛾眉,面似玉雕,鼻如勾玉,唇红齿白吐芳菲,皓颈芊芊秀生香。一身飒飒长衫,端得英气逼人,不让须眉。冷眉横飞怒,妙目露真火,玉箸芊芊,一把抓起裴静姿的雪白的手腕,喝道:“究竟发生何事,快说个明明白白。”
乍闻噩耗,她一时失了分寸,手下含劲,痛得裴静姿直呼疼痛。
女子自觉有失,松开手来,却见裴静姿手腕上,已多了一道红印。裴静姿也不计较,哭诉道:“当年那个杨家的小子,冒充福州宋家的公子,骗取爹亲的信任,设计在黄龙口害了爹亲。爹亲身负重伤,至今未醒。”
她本就未曾听个真切,此刻不管就中明细,一股脑儿推到杨羽清身上。
这女子便是裴风战的长女裴秋泽。三年前闭关,对外事不理,如今出关,却似天塌地陷,一个踉跄,竟是站立不住,连连后退,口中“呸”了一声,恶狠狠骂道:“忘恩负义的恶贼!”
“既是忘恩负义的恶贼,便是该杀!”
兀得,从禁地之中,传来一声薄怒。虽是有怒,偏生声似黄鹂破晓、青鸾唤春,绽开一树缤纷,似极了含羞娇嗔,煞是好听。
裴静姿惊呼一声:“谁!”
但见禁地处,一道翠黄春衫迎风飘舞,随即一女昂首阔步,走出禁地。此女梳得一头双螺髻,看似娇俏可爱,粉嫩嫩的脸上,尚有几分稚气未脱。双手负背,倒持着一柄长剑,贴在背后,又显得几分洒脱。一对眸子乌黑透亮,带着薄怒,嗔道:“竟然敢动我点苍剑派的掌门,这个叫杨羽清的胆子,未免忒大了。”
说话间,便来到裴静姿身前,见裴静姿生得秀丽,又与裴秋泽有几许相似,已知其身份。倒是裴静姿见此女看似与自己一般大小,说起话来却是老气横秋,不由疑问:“你是何人?”
黄杉女子稍稍抬起了下巴,也不答话,朝裴秋泽努了努嘴:“走,看看裴掌门去。”
太原城中,杨羽清依小路而行,眼见不远处的云府故地,断壁残垣隐隐若现,依稀诉说着曾今的荣光,哀怨着如今的破败。
近在咫尺,杨羽清却近不得一步。眼前,青蓝长袍横剑拦阻,身后,十名点苍剑派弟子按剑封路。一进一退,二路受制,不待杨羽清发问,南宫欣舞长剑一转,喝道:“宋公子,黄龙口之局,你有何话说!”
剑锋横,煞气生,无端一股肃杀之气敛上双眉,不是霜雪,更胜霜雪。
“此间恐有误会,聂掌门与太掌门对于此事,皆有知悉。南宫姑娘此番问杀而来,未免有失偏颇。”
杨羽清好整以暇,此番变故,早已有谱在心。
“有失偏颇?”
南宫欣舞冷笑一声:“聂掌门与太掌门正在派中。宋珩,你可敢一行点苍剑派,与二位掌门当面对质!”
眼见前路阻后路堵,南宫欣舞单锋挡关,即便强行突破,免不了一番布局,功败垂成。杨羽清飒然一笑:“既然南宫姑娘心存嫌隙,在下何妨一行贵派,将此事道个明明白白。”
南宫欣舞不再废言,当先领路。杨羽清跟随其后,十名点苍剑派弟子按剑姿势不改,与杨羽清始终保持五步之距。先后呼应,其阵仗何其严密,不让杨羽清有丝毫可趁之机。杨羽清尚且不知身份败露之事,也无心逃离。一行十二人,便这般朝点苍剑派走去。一路行人指指点点,南宫欣舞众人浑然不觉。
不多时,已来到点苍剑派。不必通报,径直而入。一入点苍剑派之中,杨羽清顿觉气氛有异。黄龙口上,杨羽清眼见裴风战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却也知,凭其一身浑厚功力,兼之有聂临、太子清二人照应,当不至于殒命。再细细看来,那点苍剑派弟子之中,愤怒仇怨之色,远胜悲伤之情。原来仇怨之果,竟是如此。曾今自己如此,边城青如此,如今这干点苍剑派之人,亦是如此。
绕过大厅,转向一侧月门,入了月门,便是裴风战的寝室。十名点苍剑派弟子自知职责所在,不便入内,当下不再前行,却将月门围得水泄不通。
跨入月门,入眼处,但见聂临、太子清二人立于左,裴静姿、裴秋泽、黄杉女子三人居于右。聂临、太子清二人面上多是担忧,对于杨羽清虽有忿忿,倒不至于恨入骨髓。裴静姿身边高手林立,加上本就涉世不深,满腔恨火,在眼中熊熊燃烧,一见杨羽清,也不多话,抬掌便朝杨羽清脸上掴去。
杨羽清何等身手,眼见他人全无阻止之意,不由心中一火。脚下斜刺一步,骈指如剑,刺向裴静姿手腕“腕骨穴”。这一招出得好快,只见得双指如白云出岫、鸿鹄入冥一般,不起风波,却又动似雷霆。众人来不及援手,裴静姿已然吃痛退开数步,整条右臂,似被一股火热灼烧,一时间,满头大汗淋漓。
南宫欣舞一步快,闪到裴静姿身侧,一手拿住其手腕,玄功运转,不刻已经杨羽清的内劲化解,喝道:“杨羽清,你竟还敢如此放肆!”
本是口含真劲的一喝,但凭杨羽清的能为,尚不足为据,但是一句“杨羽清”三字,着实令杨羽清一愕。心中惊愕,面色不改,反问道:“南宫姑娘这是何意?”
“何意?你就是杨羽清,杨家的小贼!”
裴静姿有南宫欣舞在侧,胆气更状。南宫欣舞却是更见气度非凡,徐徐说道:“宋家二公子宋珩,日前才从海外回到宋家。而你之身份,除了杨羽清,不做第二想法。”
“宋兄应当知晓其中关键,断不至于如此坦露身份。”
杨羽清暗自思量,目光微闭,眯成一条又细又长的线:“这般玩笑可开不得。不知南宫姑娘又从何处道听途说?”
南宫欣舞知悉杨羽清势必不会轻易就范,也不着急,一句一句,不缓不急:“宋家满门喋血,宋珩公子以为我是凶手,行杀而来,自报名姓。如此,仍是道听途说么!”
“宋家喋血?”
杨羽清闻言一惊,再观南宫欣舞面色,全然不似作假。暗自计算时间,的确恰恰与宋珩回返之日接近。他与宋珩自有私交,听闻噩耗,顾不得自己身份,追问道:“凶手是谁!”
南宫欣舞冷哼一声:“如此,便是承认了么。”
伸手一指,直指杨羽清鼻尖,眉间敛肃杀:“承认了便好。如今青城、雪山二派掌门皆在此地,你还有何话说!”
眼见事迹败露,隐瞒无益,杨羽清反是痛快洒脱:“事已至此,何须辩解。”
转向聂临、太子清说道:“敢问二位掌门,裴掌门之伤,究竟是何等招式造成,想来以二位掌门之身份见识,当已有谱在心。”
这一问,着实令聂临、太子清二人心生踌躇,面面相觑,却是不知如何。反是裴静姿怒骂道:“必是你们杨家的武学。当年我爹亲救你火海之中,又在问剑楼内饶你性命,如今你反而恩将仇报,如此毒蛇行径,与畜生何异!”
“这……”太子清暗自一叹,道:“裴侄女,盟主之伤并非杨家武功,也非是九转生死巷与紫皇岛的武功,更非我中原正统八派的武功,只怕凶手另有其人。”
“好!”
杨羽清大赞一声,继而面色悲苦,更是仇海反天:“当年黄龙口一役,若非裴风战执意固守,不愿出兵相助,我爹亲、外公、还有云府二百三十人,何至于身首异处、埋骨他乡!若非如此,我堂堂云府百年基业,何至于付之一炬、毁于一旦,便是宵小也可随意欺辱!你们点苍剑派自诩正派,门下景明却是携同萧京,以武欺人,杀害无辜老者,逼我娘亲自尽。若非萧京怕事情败露,除了景明灭口,我断不能让他活到今日!”
“你说什么!”
南宫欣舞迈上一步,对杨羽清一番谩骂全不在意,全是关心他口中“景明”二字:“你说景师叔是何人所杀!”
杨羽清闻言大笑,一番恶气,终得一释。随手一抛,背后包裹重重摔在地上,将内中木囊摔得七零八落,滚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吓得裴静姿一声惊呼,险些晕厥过去。众人再看来,正是萧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杨羽清双目通红,恶狠狠说道:“何人所杀?当年萧京拖着打更老者的尸体,与景明来到云府,本想对我孤儿寡母百般羞辱。可笑,景明似是良心发现,反被萧京所杀,母亲被迫自刎。随后萧京怕事迹败露,佯装一切皆是景明所为,却是不想,恰恰被藏在暗道的我看到,于是这恶贼一把大火,将云府烧得干干净净。这一切,都是拜你们敬重的裴掌门所赐。武林事,血债血偿,当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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