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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如此!”
众人今日闻言,方知始末,只是看着滚落在地的头颅,仍是不禁心颤。
“啪啪啪。”
听得一阵清脆的掌声,寻声而去,却是裴秋泽身侧的黄衫女子。她仍是微微抬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却是不敢向那萧京的头颅看上一眼。听她黄鹂一般的声音,如风暴中一曲清脆:“‘剑神’杨羽清,果然名不虚传。”
杨羽清对此女从未见识,亦不在建宫内有所听闻,只觉一眼之下,竟似高深莫测。暗自思忖间,房门轻启,门内,丘玄归放低脚步,看着杨羽清的眼色颇为复杂,似是万万不曾想到,当年大衍雅居那个瘦弱的孩童,如今尽然凌厉如斯。默默一叹,小声说道:“掌门已醒,也知晓杨公子到来,还请杨公子、欣舞二人入内一叙。”
“丘长老久见了。”
丘玄归虽是点苍剑派中人,但幼年大衍雅居一会,杨羽清对其倒有一份钦佩。当下将萧京头颅收拾一番,朝丘玄归一拱手,朝屋内走去。
见丘玄归所言中,并未提及自己,裴秋泽心中疑惑,转念一想,或是另有要事。反看南宫欣舞,并无太多心思,紧跟杨羽清,默运玄功,以防杨羽清徒然发难。
屋内摆设古雅,并无太多物件,单调得死气沉沉。二人来到裴风战榻前,裴风战已然起身,半坐的身子,穿着一身白里染红的里子,鲜血殷殷,尚未完全干涸。
南宫欣舞心内关切,快上一步,却被裴风战挥手拦了下来。这一动,引得体内伤势加剧,张口又是一口鲜血咳了出来。裴风战却似浑不在意,目光转动,看向眼前散发着仇怨气息白衣男子,此刻,竟似逐渐模糊了起来,一道倩丽的黄衫少女愈发清晰,一颦一笑,如此亲切可人,亭亭玉立之间,好似风烟下一朵清新百合。武林风烈,来不及伸手,那一抹如真似幻的虚影,便吹散无踪。青念,青念,当年来不及说出的话,如今不知从何处说。咽下口中的苦涩,已然不知其味。
“原来堂堂中原正统的裴盟主,点苍剑派的裴掌门,竟也有此模样。”
杨羽清出言讥讽道。裴风战这般模样,杨羽清如何不知缘由,心中却是没来由一阵烦躁。
南宫欣舞正欲喝止,却被裴风战摆了摆手。杨羽清冷哼一声,又道:“敢问裴盟主,可曾看清下手之人是谁,趁着南宫姑娘在此,也好还在下一个清白”
回想黄龙口一行,裴风战依旧不可置信,幽幽一叹,宛如天人交战,良久,方才吐出四个字:“昆仑萧京。”
“什么!”
好似天中一道惊雷,打在杨羽清身上。饶是坚毅如他,仍是忍不住惊退一步,口中喃喃念叨着这四个字,四个不敢相信的字:“昆仑萧京,昆仑萧京……”南宫欣舞亦是一惊,眉峰挑了挑:“师父,当真是昆仑派掌门萧京萧掌门?”
若说萧京暗下毒手,裴风战虽有惊愕,但断不至于如杨羽清一般三魂丢了七魄的模样,更没想到,素来谨慎镇定的南宫欣舞,亦是如此失态:“不错,我与萧京相处近二十年,岂会连他也认不出来?”
杨羽清也不多言,身形一扭,取出包裹中的木囊,径直打了开。木囊一开,霎时一股血腥腐臭之味,在屋内弥漫。杨羽清手臂一倾,将囊中之物正对着裴风战,说道:“不可能!早在在下前往黄龙口前,萧京已经死于对坡山,是在下亲手砍下他的首级,更逼着楚闻自废武功。萧京断无能力,更无可能会在黄龙口出现。”
裴风战瞪着一双眼睛,似要将囊中之物看个透彻。杨羽清索性上前一步,一手拽住萧京的头发,摆到裴风战面前。在屋外看不真切,此刻出现眼前,方才明白。堂堂昆仑掌门萧京,如今血色尽失,满面浮肿,已隐隐有腐烂迹象,好似这颗头颅再重一些,便要掉下来似得。
南宫欣舞美目流转,颔首道:“有三四日之时,也无易容痕迹,当是萧掌门本人。”
裴风战再看三分,已知南宫欣舞判断无误,更是奇怪。心思一动,又问:“萧掌门亡,楚闻自废武功,那昆仑派的随行弟子呢?”
只听得杨羽清冷哼一声,虽不言语,裴风战却心中明白,不必多做思量,想来已当是魂归九泉。此等手段,何其残忍,背心一时冷汗淋漓,气息一动,张口又是一口鲜血涌出,脸色更见煞白。
冷眼旁观,眼见裴风战气息紊乱,杨羽清却是浑不在意:“当年害我杨家、云府者有四。赵飒飞已死,萧京身亡,下一个,裴盟主可知是谁!”
“杨羽清!”
南宫欣舞怒喝一声,留影浮沫已然滑落掌心,气氛骤然一凝。
“南宫姑娘,纵然你武艺绝伦,但三步之距,杨某自问,要取裴风战性命,你拦不住。”
脚步未退,蓄势待发,手掌虚空一紧,已是极端。
“慢着,”裴风战似是用尽浑身气力,方才说出两个字来。犹如气空力尽,瘫倒在床栏上:“欣舞,去把青念……杨夫人的灵牌拿来。”
一句话,断断续续,好似风中仅存的一点红烛,哪怕那风再是轻微,也将随时熄灭。
南宫欣舞不敢违逆,狠狠瞪了一眼杨羽清,颇有警告的意味,便朝外走去。
仇人在前,杨羽清却没有下杀手的打算,眼见昔日那高高在上的盟主,如今宛如废人的模样,心中说不尽的痛快。徐徐将萧京的头颅收回囊中,再将包裹一层一层系好,那钻入鼻中阵阵腐烂腥臭的气味,竟显得格外芳香。这一刻,报复的味道,掩盖了仇恨的血腥。
不消片刻,南宫欣舞推门而入,手中紧紧攥着一张陈旧的灵牌。看到裴风战与杨羽清未生变故,这才安心。敬上灵牌,只身横立二人之间,不言语,冷飒飒的双眼,已然表明心中坚定的立场。
裴风战捧着云青念的灵牌,那细细的裂纹上,刷着一层又一层的漆,如今看来,崭新如昔。手指在那描金的名姓上,顺着笔锋滑动,勾勒着心中人的模样。不知何时,一滴浊泪打在金字上,仿佛曾经的痴念,终将一去不返,终是再也抓不住。幽幽一叹,满腔的苦涩,满面的苦笑,随着灵牌断裂,再也看不出其他的表情,心,也终于断裂了。
灵牌并非实心,中间留着一层空隙。裴风战从空隙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来,看也不看,便压在床沿。整个人,如同衰老了数十年一般,虚弱得好似一阵风,也能将他性命的火吹熄。
杨羽清绕过南宫欣舞,一手夺过纸张,放在眼前看来。
“当年在云老前辈书函送来之前,我便收到了萧京的书信。”
裴风战苦笑着摇头,脸上不知何时,爬上了一缕缕的皱纹。空洞的眼睛,无神得看向头顶:“信中所言,杨普明之所以重出武林,乃是收到了赵飒飞的指派,挑起葬火教与中原正统的纷争,好让天玄教宗从中坐收渔翁之利。一来,我不敢用中原正统去冒险,二来,我对杨普明本有嫉恨,这才让我未曾明察,便草草下了决定。那云府之人哪里是被葬火教之人所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他们。”
一时间,老泪纵横,那隐藏在心中的悔与恨,在这一刻释放出来:“所以,当你提出黄龙口一事,我虽觉有疑,却仍是答应,以为能够为当年的错,补上一分。”
杨羽清目光一遍一遍在信中划过,将每一个字看得明明白白。那裴风战的喃喃自责,已然听不到,眼中只有那一行行的小字。
“哈哈哈!”
杨羽清猛得一动,惊得南宫欣舞愈发警惕,留影浮沫横在胸前,以备变数。却见杨羽清连退数步,一头撞在身后的窗户上,直将原本关闭的窗户撞开。窗外,等待结果的众人端得吓了一跳,纷纷朝屋内望去。
“萧京!”
杨羽清怒喝一声:“你欠下血债,以你一条贱命偿还,太过便宜了!”
一时间,怒发冲冠,一身浑厚内劲汹涌,掌中信纸,难承雄浑,一瞬之间便被搅为齑粉。一时间,双目猩红,已然似如癫狂。
“不好!”
众人惊呼一声,南宫欣舞当先出招,提手纳劲,一招直逼杨羽清面门,意欲逼得杨羽清离开屋内。屋外,黄衫女子快上一步,一个“鹞子翻身”,自窗口跃入屋内,双掌交错,再袭杨羽清背心。
心动意狂,体内真气乱窜。杨羽清仰天一喝,一掌运化无俦罡劲,一掌巧托变幻奇妙。一人双掌,硬是接下南宫欣舞、黄衫女子前后夹击。霎时间,一寒一暖两股内劲自掌心传入体内,引动丹田真气澎湃,所修“七十二煞”之力,如大江缺堤,滔滔而出。二女同时一惊,只觉所施之力,竟似泥牛入海不见踪迹。惊愕之间,灵思巧变,同时撤招而退。
眼见二女退步,屋外众人兵刃在手,一意擒下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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