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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随从为他递来长剑,他唰地拔剑出鞘,就朝云天大步走去。章回看得暗暗着急,瞧那貌不惊人的小子此刻依旧是泰然自若的模样,心知大公子此去败多胜少,连忙悄声吩咐一个侍从火速赶去城主府报信。
“大公子,在下只是来此喝杯水酒解解渴而已,何至于如此?”云天坐在座位上,整好以暇地望着来人。
“一条野狗,也配来我城中饮酒?!”绪文祁怒火大炽,周身气若泉涌,举剑直刺他面门!
云天侧身一避,顺手拔出弯刀,脚下交错急转,迅速让开一个身位,随即举刀与他战至一处。绪文祁猜得没错,云天此刻的修为将将突破无庸,达到金至境界,却只是金至初境,比他略有不及。
厅堂里一阵乒乓乱响,桌椅翻飞,碗碟破碎,围观的众人看得心惊胆战。交手十余回合,绪文祁自以为摸清对手底细,攻势愈发凌厉。云天也已探得此人虚实,嘴角冷笑暗露。
再战二十回合,二人双掌一接,砰得一声气浪鼓舞,各自分立两旁。绪文祁仗剑直指,杀气腾腾道:“狗东西!今日我定拿你去喂我的独狼兽!”
“大公子!”这时,章回等人却是瞪大了双眼,一阵惊呼。
云天冷冷笑道:“你还是先看看自己身上吧!”
绪文祁诧然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肚腹、胳膊、大腿,竟莫名多出七八道口子!每处伤痕都是点到即止,只划破衣衫,未曾伤他分毫。刹那间,他只觉寒毛倒竖,胸口如遭重锤。以他金至中境的修为,早已能用罡气护体,却为何连何时中刀都不知道?
“你……你……”显然,刚刚对方若下死手,自己定无活命,惊怒之下,他嘴角微颤地瞪着云天,一时不知所措。
厅中的众人,懂行的不懂行的,全都看得目瞪口呆。这瘦弱男子的修为比起大公子虽略有不及,但那一手刀技简直神鬼莫测!招式看似平淡无奇,却叫人丝毫看不出路数,出手如闲庭信步,却在不知不觉之间伤敌于无形,而且出手精准至极,纤毫不差。
“此等技法,莫说洛阳城,便是整个东土又有几人能及……”章回看得心血沸腾,蓦地想起刚刚这人询问西王母之事,瞬间有如冰水灌顶,从脖子凉到了脚后跟,“难道……他当真与西王母关系匪浅?”
过去一年多,赤练圣女的威名几乎一夜之间响彻九州四海。西域诸国,北境轩常,全都被她视若等闲,澄脐山那些桀骜不驯的夷人,在她面前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如今,她又成了执掌西域神器的金王圣母……
“大公子!万不可冲动!一切等城主来了再说!”眼看绪文祁怒气难平,似是还有再战之意,章回两步并作一步冲上前去,将他紧紧拉住,说什么也不肯再松开。
僵立片刻,绪文祁越想越是窝火,对面那人脸上轻蔑的笑意令他有如百爪挠心,围观众人的目光更是令他如芒在背。“这小子明明不过是初入金至境界……怎会有这等本事……”咬牙切齿地对视片刻,紫瞳之中微光闪烁,那握剑的右手微微抖个不停。
“还不死心?”云天无奈一叹,取了刀鞘径直朝门外走去。路过掌柜的跟前,看见他怀里揣着个包袱,微微一笑,一把夺了过来,脚步不停,出了酒肆。
在大街上走了不过十步,绪文祁怒气冲天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该死的狗东西!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洛阳城!”话音落下,紫瞳当中光芒大盛,全身也隐隐泛起微光!
“大公子!不可!万万不可!二殿下严令,决不许在城中显露兽身,违者逐出洛阳城啊!”追赶出来的章回等人无不神情惊骇。
可下一刻,在一阵微光包裹之下,绪文祁的身躯急剧膨胀变大,转眼间,紫光退去,竟已成了一头高逾两丈的庞大岐兽!那怪物头生双角,弯弯向前,青面獠牙,似虎似牛,鼻间嗤嗤生风,凶眼光芒闪烁,四只粗壮的蹄腿“吭吭”踩踏在地,将街上的人群吓得四散奔逃。
“囚牛兽?二界而已,我当有什么稀罕。”云天嗤声一笑,丝毫不露惧色,拔出弯刀,严整以待。
囚牛兽仰天怒吼,声浪逼人,四蹄并起,如高山滚石一般冲向云天!这怪物足有万斤之重,每一步都裂地碎石,声势不俗。云天脚步如风,身形如电,待它将至跟前,不退反进,侧身一闪,挥刀直劈它左侧前蹄!
“呲啦”一声,鲜血飞溅,囚牛兽前蹄吃痛,一个踉跄,翻身滚倒在地,庞大的身躯直直撞上了路边的摊点,瓜果时蔬压烂一地,木桶竹竿叮叮咚咚四处乱滚。
云天回身观望,冷冷一笑,两腿一蹬,噌地跃起三丈高,在囚牛兽呼嚎着起身之时,稳稳落在了它后背之上。“唰!”刀尖泛着寒光,直直抵住怪兽后脑,厉声叱道:“再要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囚牛兽双目如血,扬蹄怒吼,一下将云天高高抛起,低头一看,前蹄之上多了一道三尺宽的巨大伤口,血如泉涌,顿时狂怒滔天。转过身来,纵蹄狂奔,又朝云天狂扑而去。
云天凌空后翻,轻飘飘地落回地面,眼中凶光渐露,“看来不好好给你点教训,你当真不知天高地厚!”紧握弯刀,体内真气流转如飞,外逸的罡气令得衣衫猎猎鼓舞!
囚牛兽纵身跃起,当头扑下,云天向左一闪,如魅影漂移,轻松避过。囚牛兽扭身再扑,眼前却是人影一空,凛然后看,云天竟已到了它后腿旁边。
“吭哧”一声,弯刀狠狠划过它右侧后腿,这次留下个长逾六尺的深深伤口,鲜血撒了一地。
囚牛兽吃痛怒嚎,旁边的章回等人看得心急如焚,就在这时,两道人影从上空飞掠而来!来人一个是紫衣黑袍,面容冷峻,一个是青衣华服,怒气冲冲。
察觉到上空那非凡的气势,云天凛然望去,暗暗心惊,“这小小的洛阳城,还真是藏龙卧虎……”那二人能够御气飞身,显然修为皆已突破金至,达到上和境界。放眼九州,都可称之为顶尖高手。
“都给我住手!”
青衣男人怒喝一声,跟紫衣人一起飞快落下。囚牛兽见到来人,全身微光一闪,又变回了人形。左臂和右腿之上鲜血横流,惨兮兮地来到二人跟前,指着云天急怒难耐道:“三叔!栾叔!此人胆敢在我城内肆意妄为,你们定要为侄儿做主!”
“哦?竟还有这等事情?”青衣男人冷哼一声,厉目望着云天,真气暗暗涌动。
云天不认识这青衣男人,却是认出了旁边那紫衣黑袍的男人,轻声嘀咕了一句,“巫王栾羡……”
“你认识我?”栾羡耳根一动,眯眼望着他,心里微觉意外。眼前这人模样凄惨,一脸伤疤,难辨真容,但细观其形貌,又的确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云天抱拳笑道:“西域一别,巫王风采依旧,令人敬佩。”
“西域?”栾羡细细思索一番,似有所悟,讶然道,“你是……云公子?”
“正是在下。”云天微微一笑。
青衣男人有些意外,收敛气势,对栾羡问道:“你认得此人?”
栾羡点了点头,看着云天,不解道:“你为何会来此地?怎还变成……这副模样?”
云天轻叹道:“此事一言难尽,对了,去年巫王在长羊山中受了重伤,不知伤势可曾痊愈?”
“已然无碍。”栾羡思虑片刻,摆了摆手道,“你是常兮的朋友,今日我不为难你,你自便吧。”
“不行!此人将我伤成这样,栾叔,你怎能放他离去!”绪文祁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怒气冲冲地喝道。
不等栾羡开口,青衣男人怒声斥道:“你这小子还敢多嘴!瞧你将城中弄成什么样了!待会等你爹来了,定要重重责罚于你!”得知云天与栾羡相识之后,他全然换了一个态度。此人正是闵卓的三弟,同为天子座下十大巫王之一的毕方。
“三叔……”绪文祁郁郁难平,怒气难消,说话间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云天一眼。
说谁谁到,就在这时,上空又急速掠来一道灰色的身影,头戴金冠,面容方正,不怒自威,正是洛阳城主,那位二殿下闵卓。甫一落地,他问也不问,就将绪文祁一通臭骂,惹得远处围观的百姓暗暗叫好。
云天看得惊诧不已,暗想,“这洛阳城中,竟有三位巫王?二殿下……三叔……”细细品味一番,心中顿时明白,“想来,这二人就是丘谪大哥的二弟和三弟了,当年诬蔑丘谪大哥和洵姐姐的,应该就是他们。”
绪文祁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一番之后,气得满脸通红,沾满鲜血的右手怒指云天,冷声说道:“爹!今日你要打要罚孩儿都认!唯独这来历不明的野狗,今日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云天听得暗暗冷笑,心想,“来历不明?我在鬼界得巫贤天子平辈相待,论资排辈算是你爷。我与丘谪大哥称兄道弟,算是你叔,对我出言不敬,怎样你都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