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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将小袋举在婴儿上方三尺之处,如松站立,并无其他动作。房间里安静之极,隐隐能听见各自的心跳声。过了一时三刻,见孩儿的脸上稍稍恢复了一点血色,云天微微一笑,从容将给小袋又收了起来。
“云公子……怎样了……”闵卓略带颤抖地问道。
“小公子暂已无碍,只须再有一两日,就能彻底康复。”云天笑眼望着众人。
城主夫人闻言大喜,眼泪汪汪地奔至摇篮前,定睛细看,孩儿的面色果然红润了许多,连呼吸也强健了许多。喜极而泣地呼喊道:“殿下!孩儿真的好了!真的好了!”
“果真如此神奇?!”
闵卓来到近前细细探看一番,不由仰天长呼,笑意盎然,眼中闪着泪光,耳畔随即响起众人七嘴八舌的欢呼之声。
等在楼下的林邱等人听得动静,也纷纷面露喜色,争相庆贺,唯独绪文祁倚靠在一个石桌旁,眼中泛着冷光。
“大公子!恭喜恭喜!令弟福大命大,天人相佑啊!”许多人来到跟前抱拳贺喜,他只得强颜欢笑,与众人敷衍了事。众人只当他身体带伤,心有怒气,未曾多想。
闵卓等人满目惊奇地望着云天和他手中的小袋,欣喜抱拳道:“公子对我儿再生之恩,闵某永生不忘!”
云天笑着摆了摆手,“举手之劳,殿下客气了。”
毕方笑道:“云公子果然神奇!这两日,我们全凭公子吩咐,待我这小侄完全康复,在下要好生敬上公子几杯。”
“三爷有心了。”云天笑着应了一句,此刻他岂能看不出,众人的目光全都聚在自己手中的小袋上,坦言道,“这袋中之物极为玄奇,一言难以敝之,请容在下稍后再与诸位细说。”说着朝三位巫王分别看了一眼,意味再明显不过,要稍后与三位巫王单独详谈。
他大喇喇的将小袋拿在手中,丝毫不怕他们生出觊觎之心。章回在酒肆见识过小袋的怪异之处,就是送给他他也不敢接。闵卓兄弟见云天无意隐瞒,当下自也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小公子得以康复,城主府中喜气洋洋,欢声连天。眼看天色将暮,闵卓与毕方前去安排晚宴,笑称要将当年从皇宫中带出来的百年佳酿拿来招待云天。
章回照云天的吩咐,领着人去往全城张贴告示,凡有罹患空瞳疫的婴儿,全都带来城主府,府中有医治之法。消息不胫而走,未及日落,就已传遍全城。
斜阳余晖,金红色的霞光铺在河面上,一圈圈随波荡漾。云天凝立在拱桥上,望着那清澈的水流怔怔出神。浮光掠影之间,仿佛出现了一张娇媚动人的脸庞,泪中带笑,与他痴痴相望。
“你一定知道我回来了,对不对……我原以为,当我从丰都城出来时,你会驾着青鸟,带着瑶儿和芯儿一起来接我……”
仰天长叹一声,泪水模糊了双眼,心里苦涩难言,“连幽霓裳我都从鬼界带回来了,这世上还有比这更难的事么,你还有何心事,为何不肯对我直说……”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的脚步声,他连忙抹了抹眼角,回身笑望,来人正是栾羡。
“云公子过去这一年多……似是颇有奇遇啊。”栾羡性子清冷,不苟言笑,说话时板着脸,叫人难辨喜怒。
“哪是什么奇遇,巫王说笑了。”他笑着指了指自己这一身,此刻他已换上了酒肆掌柜为他置办的新衣衫,全身也好生梳洗了一遍,整个人清爽了许多,却依旧难掩凄惨之态。脸上的道道伤疤,枯萎的头发,无不在诉说着过去一年所经受的苦难。
栾羡与他并无交情,只是因为常兮鱼浮才与他相识,无意打听他过去的经历,想了想道:“我有一事,想请问公子。”
“巫王请讲。”
“去年常兮惨死于长羊山中,除了那红骨巨灵,无拘国之人是否也参与其中?”说话间,紫瞳之中隐隐透着一丝杀气!
去年常兮出事之后,青帝就曾致信白帝,请他详查事情始末。奈何那时少昊滞留在西极之地,直到近期方才返回,所以此事一直未有明确的结论。
云天知道栾羡对常兮的情意,也知道他有报仇之心,思虑片刻,平静说道:“西域之事,巫王插手或有不便。玉瑶既已做了西域的金王圣母,定会为常兮报仇雪恨,请巫王静候消息就是。”
迟疑片刻,栾羡点头说道:“你夫人是常兮生前唯一的挚友,我信她。”想到近来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有关西王母和白帝之间的艳闻轶事,脸上不由浮现一丝怪异的神色,嘴角微扬道,“有句话……我若问了,望公子莫要介意。”
看他这表情,云天已猜出大概,笑道:“巫王但问无妨。”
巫王吃吃道:“近来西王母初登王位,震惊九州。有些流言蜚语……想必公子定也有所耳闻,不知公子……作何感想?”
“哈哈哈,巫王觉得,我该作何感想?”云天爽朗一笑。
“公子……不介意?”纵然栾羡从不关心这些花边猎闻,此刻也禁不住生出一丝好奇。
云天笑道:“我若真的在意这些话,那便是对瑶儿的亵渎。”神色坦然,丝毫没有做作之态。
相视片刻,栾羡抱一抱拳,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公子心胸坦荡,令人敬佩。”
明月初升,不知不觉夜已降临。在靠近府门的一处空地上,人影涌动,喧闹不止,原来是城中患上空瞳疫的孩儿都被带来了此处,足有二三十人。
有侍女过来禀报,晚宴已准备妥当,请云天前去赴宴。望了望那些襁褓婴儿,云天神色渐敛,和栾羡相视一眼,一起朝后院的一处小厅而去。
走过回廊,穿过树荫,眼看小厅近在前方,却是跟大公子绪文祁擦肩而过。面对他那阴寒冷厉的目光,云天淡淡一笑。走了两步,又驻足回头,喊了一句,“大公子。”
绪文祁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他。云天上前两步,轻笑道:“今日失手伤了公子,望公子见谅。”
绪文祁冷哼一声,并未接话。云天又上前一步,凑到他跟前,轻声道:“我救了令弟,大公子似乎……不是很高兴啊?”
“你胡说什么!不知所谓!”绪文祁怒瞪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云天嘿笑一声,心想,“你弟弟命悬一线,你却还有心情去酒肆喝花酒,到底是谁不知所谓?”随即神色一黯,心里默默感叹,“唉……你弟弟还是个襁褓婴儿,你就已起了相争之念,生于皇家,真就都是这般亲情薄凉么?”
和栾羡相视一眼,二人会心一笑,无声摇了摇头,直朝小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