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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之人技艺纯熟,若等他们将动乱镇压,用不了几日定能将屏栏修复,对兰芯的出兵之议云天和久垣肆都表示赞同,青漯等一众首领更是群情振奋,纷纷摩拳擦掌,就准备各自去点兵点将。
可就在这时,枯棉起身急道:“圣女!现在出兵是否太过仓促?那屏栏上虽有豁口,却并不减弱其威力,此战关乎存亡,还请圣女三思!”
众首领听得直皱眉,青漯冷哼道:“听他们讲,过去打仗,你都是冲得最前,杀得最凶,怎么,当上首领之后竟变得如此怂包?”
枭驹同样略显不悦道:“如此良机若是错过,等北莽将屏栏修复,咱们再要进攻岂不是徒增伤亡?枯棉,此时咱们万不可退缩。”
“我并非退缩!我……我只是希望圣女能谨慎行事。”枯棉急欲辩解,但理由却显得太过无力,不仅是众首领,兰芯和云天显然也认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眼看枯棉变成众矢之的,与他最为要好的胡狲起身打起了圆场,“老八并非怂包,我看呐,多半是心疼他那点兽骑了。”
对此,众首领依旧嗤之以鼻,犇戈粗声粗气地骂道:“老八,依我看,你回去以后干脆将你家那婆娘休了吧,从此搬去大圈,跟那群畜生过算了。”
“这个主意好!弟妹生得颇有姿色,你前脚休妻我后脚续弦,今后让她做你二嫂吧,哈哈哈!”犬叔炯一番打趣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枯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无奈坐了下来,不再多言。
兰芯对枯棉颇为器重,又同是妖类,自不会怪罪于他,轻笑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正因此战关乎存亡,我们断不可错失良机。枯棉,你立即着手准备,我们倾巢而出,定要一战功成!”
“遵命!”枯棉领命先行,其余众首领则各自回寨清点本部兵马,约定午时会和,兵发卫邙山。
转眼间,厅内就只剩云天三人。兰芯笑着对久垣肆说道:“大哥,蒙你不弃入我九黎一族,今日我便当众宣布,奉你为三军统帅,如何?”
久垣肆稍显犹豫,苦笑着应道:“我这么一个声名狼藉之人,哪值得弟妹如此厚爱,还是……”
云天笑道:“大哥不必过谦,有你这伏虢大将军来做我九黎军统帅,实乃我族幸事。况且……将来还有一场恶战,需要大哥多多出力,还望大哥莫要推辞。”
听得此言,久垣肆收敛笑意,郑重无比道:“云兄弟,我亏欠你太多,今后你夫妇二人但有所命,我万死不辞!”
兰芯笑道:“先莫说今后了,大哥,此一战你有多少把握?”
久垣肆正色道:“如今敌方人心不稳,我军兵力占优,屏栏又出现了缺口,若不出意外,此战取胜不难。”
“意外?大哥觉得能出什么意外?”兰芯秀眉微蹙。
“这个……战场之事瞬息多变,难说得很呐。”
云天想了想道:“依我看,最大的变数,莫过于驻扎在平廊郡的那三十万大军了。上次他们在此损兵折将,如今不知还有没有胆子再来大举进犯。西域内乱将起,北境真的会在此时与我们殊死一搏么?”
久垣肆神色略显凝重,沉声道:“兄弟,那你觉得那个叫筠萝的女人,会眼看着屏栏内的几万人马全军覆没么?”
提到筠萝,云天就像被一桶凉水浇在头顶,瞬间冷静了许多,沉思片刻,摇头道:“如今局势对我方愈发有利,她绝不会无动于衷。”转头对兰芯问道,“芯儿,今日可有平廊郡的消息传来?”
兰芯摇了摇头,蹙眉道:“自从北荡山被封锁之后,消息传递愈发不便,我们派出的探马十有八九有去无回。”
“连飞书传信也没有么?”久垣肆问道。
“自从大军进驻平廊郡开始,方圆百里全面戒严,想要打探消息十分不易,每隔三两日才有零星消息传回。”兰芯随即召来侍从,让他去侦骑营询问北境大军的近况。
不多时,侍从回禀,昨日平廊郡有消息传回,北境三十万大军依旧原地驻扎,未有异常调动。
“筠萝那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听得禀报,云天和久垣肆未见喜色,反倒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平廊郡距此五百里,咱们若能速战速决,他们就算派兵增援也为时晚矣,大哥,云天,毋须迟疑,咱们得尽快动手!”兰芯略显急切地望着二人。
犹豫片刻,久垣肆点头道:“事已至此,咱们先领兵去往卫邙山,到时再见机行事。”
商议妥当之后,三人就欲各自前去准备,临行前,久垣肆似突然想起什么,又多问了一句,“云兄弟,弟妹,过去每次寨中有事,栖留谷内的异人国兵马都会前来助阵,此次你们可有知会他们?”
二人相视一眼,兰芯摇头道:“此乃我九黎之事,与他们何干。姐姐正因欠了白帝恩情才去了昆仑山,我可不愿再欠他。”
云天想了想道:“栖留谷与九寨往来密切,这里的事,雄律、笃猖二位城主定然知晓,他们若当真有心相助,自会领兵前来,咱们就毋须开口了。”
对此,久垣肆自无意见。三人出了厅门,隐隐听得远处人声起伏,细细望去,原来是桐禾领着几个士兵正押着一群人朝此处匆匆而来,道路旁的人群指指点点,喧闹异常。
三人连忙迎上前去,桐禾快步上来禀报:“圣女,这些人是昨夜从卫邙山中逃回,说有急事求见圣女。”
兰芯侧目望去,未及开口,一个鹤发蓬乱的老妇人便急奔至跟前,扑通跪倒在地,凄然泣道:“求圣女慈悲,救救我们一家老小。我们被猪油蒙了心,今后定给圣女做牛做马,弥补罪过,求圣女开恩呐!”
老妇人话音刚落,其余人等也纷纷跪倒在地,呼天抢地,声音凄厉悲凉,引得围观人群议论纷纷。这些人全都是些老弱妇孺,从哇哇啼哭的婴儿到白发苍苍的老人,约摸百余人,个个模样凄惨,狼狈不堪,令人为之动容。
“到底是怎么回事?起来回话。”兰芯话音微冷,心里已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她平日最见不得妇孺受难,一股怒火在心底缓缓升腾。
桐禾将老妇人搀扶起身,听妇人哽咽着回道:“我等一时糊涂,受了那车猿蛊惑,当真是悔青了肚肠。昨日,大伙商议着返回九寨,只要圣女愿意接纳我们,要如何责罚都行。那车猿巧言令色,想留住我们,但我们哪肯再信他。见挽留不成,他便勾结北莽,与我们动起了手。大伙决心杀出一条血路,谁知车猿竟以营中数万老幼相要挟……求圣女……救救他们吧……”
说到此处,老妇人泣不成声,其余众人呜咽不止,一个个悔不当初。兰芯听得一阵火起,厉声叱道:“这些没种的畜生!看祖奶奶今日不活剐了他们!”
云天见人群中有一个中年女子,神情稍显镇定,将她叫来问道:“这位大姐,跟我说说,你们逃离营地之时,那里情况如何。”
女子抹了抹眼泪,缓缓说道:“那营地里共有十万兵马,其中七八万是我们的人,北莽陆续派驻了两三万人。昨日大伙一合计,多半都愿意重回九寨,只有两三万人铁了心要与北莽一伙。咱们原本不惧他们,都是我们这些没用的女人孩子……拖累了他们……我男人为了助我们逃生……活活被他们……砍了脑袋……”
女子虽然坚强,却终究抵不住丧夫之痛,掩面痛哭不止。其余人等不住地呜呼哀嚎,求圣女救救他们的丈夫孩子。寨中围观的人群原本对叛逃的族人十分不齿,可看着他们如今凄惨的境遇又不禁心生戚戚,一个个期盼的目光纷纷朝兰芯聚来。
“历代黄帝皆以仁义之名享誉天下,怎么如今这任黄帝竟能干出残害妇孺之事。”久垣肆眉头紧锁,怒火暗涌。
“毋须多言!胆敢戕害我族老幼,今日必叫他们血债血偿!”兰芯怒火大炽,吩咐桐禾领着一众妇孺下去安顿,自己则前去各寨督促兵马。
久垣肆左右无事,便随她一同前去,云天却是借口找枭驹有事,与兰芯耳语两句,随后留在了大寨。望着二人快步离去的背影,他眉头紧锁,心里泛起一丝隐忧,“如此一来,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啊……”
站在原地怔怔出神片刻,正欲转头去找枭驹,视线所及之处却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令他顿时又皱紧了眉头,随即朝那人快步走了过去。
“少卿大人,我这九寨的环境你可还适应?”来到近前,云天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一句。
糜蛟自是早就注意到他,抱拳应道:“蒙公子和芯儿大度,老夫感激不尽,唯有一事,便是请公子勿再提这少卿之名,惭愧,实在是惭愧。”
“不叫少卿,那我该如何称呼你?”云天定定地盯着他那一对深绿色的老眼,戏谑一笑,“难不成,我也随芯儿叫你阿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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