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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又一个人影从远处半空疾掠而来,其身法极快,转眼就稳稳落在众人面前,正是糜蛟。
“阿……”兰芯喜形于色,迫不及待想上前询问,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收了回来,转而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淡淡问道,“你此去北荡山,有何收获?”
糜蛟也不在意,喘了口气说道:“那山中驻扎着三五千人,山北亦有三五千人,总计不过万人,步卒为主,骑兵少许。此刻那些守军已开始轮岗休息,依我看,他们根本无意也无力驰援此处,不足为虑。不过,他们的营地里倒是有件事颇为异常……”说着微微皱起了眉头。
“何事?”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粮草!”细思过后,糜蛟正色说道,“我方才查探之时,见山脚的粮库之中仓储极为丰盈,足有五十万石,而且还有新的运粮车陆续抵达。”
“这有何奇怪?那些粮草定是用来供给此处营寨,若是加上原先九寨那些人,五十万石粮草也就够他们二十日之用。”犬叔炯如今熟谙军务,再不似过去那个莽撞匹夫。
青漯却是嗤之以鼻,插口道:“现在北莽已卸下伪装,露出虎狼面貌,哪还会管九寨之人的死活。那些粮草若只供应屏栏内的五万守军,显然绰绰有余,哪还用继续输粮。”
云天点头道:“青漯说得对,北莽在北荡山下囤积如此多的粮草,而且还继续连夜输粮,定不只是为了屏栏内的五万守军。”
说到此处,众人又将目光投向糜蛟,听他说道:“北境地势高寒,粮产有限,大军若非远征,向来只备十日口粮。若照此推测,那北荡山下的粮草足以供给二十五万大军!”
“什么?二十五万?”众人听得面面相觑,犬叔炯难以置信道,“你莫不是想说,这山里还另藏有二十万大军?”
胡狲当即反驳道:“你休要危言耸听,二十万大军可不是过路鼠蚁,这么多兵马入驻卫邙山,咱们怎可能毫不知情。”
“二位大哥先莫着急。”云天朝糜蛟望了一眼,沉声说道,“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想他的意思是,有一支大军即将朝此处开拔!”
“不是即将!”糜蛟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以我对轩常军的了解,粮草既已连夜运抵,兵马必定紧随其后。北境大军此刻定已在行军途中,日出之前定能赶到北荡山!”
听得此言,众人无不心中一沉。久垣肆毕竟身经百战,未见一丝慌乱,冷静问道:“依你看,他们来了多少兵马?”
糜蛟稍作思量,定声道:“至少十万!”
“十万?”众人听得微微色变,再没了来时的踌躇满志。
云天心情颇有些沉重,“没想到那女人真敢在天子畿投入如此重兵,我终究未能猜透她的心思。”
见众人士气低落,兰芯冷声喝道:“十万就十万!上次他们十五万大军进犯天子畿,最后还不是夹着尾巴跑了,难道这次咱们就怕他们不成?”
“圣女所言极是!上次俺老牛未能杀过瘾,此次定要将他们脑袋敲个稀巴烂!”犇戈抡了抡手中大锤,牛气哄哄。
“说得是!现在不过是势均力敌,咱们本土作战,何惧之有!”众人紧跟着收敛心神,振作精神。
兰芯战意大起,对久垣肆说道:“大哥,如何进退,咱们皆听你号令!”众人齐声附和,“吾等但凭将军调遣!”
久垣肆郑重无比道:“此战关乎九寨命途和十余万族人生死,咱们退无可退。若等对方援军赶到,局面于我不利,咱们须在日出之前攻下屏栏,并将其付之一炬,彻底瓦解北莽在天子畿的根基!”
“好!”众首领群情振奋,跃跃欲试。
久垣肆接着道:“胡狲,枯棉,你二人率五千兽骑立即奔袭北荡山,趁那里守备薄弱,尽快抢占山头。若北境大军到来,尽量拖延其脚步,并迅速遣人来报!”
“吾等领命!”
“犬叔炯,犇戈,你二人领先锋营随我出战,从西南缺口处直取中军!”
“吾等领命!”
“云兄弟,弟妹,劳你二人随后压阵,伺机而动!”
“大哥放心,定不辱命!”
“时间紧迫,咱们须得速战速决!通令全军,即刻进兵!”
随着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九黎大军整顿旗鼓,浩荡前行,直至屏栏西南二里之外整齐列阵。
夜空晴朗,万里无云,望着面前那宏伟的建筑,久垣肆不由感慨万千,“上一次屏栏之战,我于栏外血战巨兽,守护栏内的凡人。现如今,我依旧身处栏外,却是驾驭巨兽,与栏内的凡人为敌……世事变迁,造化弄人,如之奈何……”想到此处,不禁自嘲一笑。
回首望去,众将士神情冷峻,气势凛然,犬叔炯犇戈手持兵刃,左右在侧,脸上杀气腾腾,他缓缓举起离亘斧,指向那箭锋暗藏、火光通明的屏栏,怒喝一声,“杀!!”
赤练兽如箭射出,一骑当先,雷鸣般的嘶吼声令四野沸腾!
“老伙计!咱们有多少年未曾并肩作战了,你必是想念得紧吧!”久垣肆嘴角浮现一抹嗜血的笑意,身后是三千身披坚甲的兽骑兵,宛如天雷滚滚,令大地微微颤抖。
“戒备!迎敌!”龙甫贤身着黄色鳞甲,手执烈龙长枪,衣袍猎猎,凌空傲立,宛若天神降临。
三万士兵坚守在屏栏内侧的支架上,透过栏身的孔洞,张弓搭箭,瞄向如乌云一般滚滚而来的兽骑兵。缺口处,两万士兵持矛架盾,箭弩成排,以身筑墙,将三丈宽的豁口堵得水泄不通。
“散!”一里外,随着久垣肆一声令下,众骑兵如鸟雀纷飞,迅速散开阵型,前进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放!”屏栏穹顶之上,五百破岐驽齐射而出,银箭嗡嗡吟啸,如闪电划破夜空,吭吭吭落入骑兵阵中。
三五十头兽骑应声倒地,痛嘶悲鸣响成一片。有的被连人带兽一箭贯穿,在地上翻滚得血肉模糊,有的被长箭生生钉死在原地,其状惨不忍睹,也有的兽骑颇为剽悍,即便箭尖穿破铠甲没入身体,却仍踉跄奔行,嘶吼不绝。
“再放!”风修子怒声疾吼,重新装填好的破岐驽再次百箭齐发,又一次将数十兽骑兵射倒在地。
“聚!”此时骑兵已冲到屏栏百丈之外,久垣肆一声令下,众人迅速重新聚拢,直奔西南缺口。
“放箭!”车猿估算好距离,一声怒喝,如牛毛细雨般的箭矢呼啸而出,密密麻麻落入骑兵先头部队。
久垣肆周身罡气萦绕,昂然不惧,箭矢未及近身就已被尽数弹开。犇戈犬叔炯挥舞着巨锤大刀,呼呼生风,轻而易举挡开箭雨,奋勇争先。
“老狗!看咱们谁先杀到屏栏!”犇戈用锤柄狠敲了一下辰犀兽的后颈,辰犀兽吃痛怒吼,撤蹄狂奔,飞快向前超出一截。
犬叔炯哈哈大笑,“老牛!与我比快,你输定了!”话音一落,座下的乌豹兽电射而出,转眼间就已与辰犀兽齐头并进。
其余骑兵有的架起盾牌格挡,有的翻到兽骑腹下躲避,自然也有些不幸的被射成了刺猬。一轮箭雨过后,下一轮紧随而至,如此反复几轮,骑兵已折损三百有余。
“盾牌!长枪!顶!”百步之外,赤练兽那狰狞的面容已清晰可见,离亘斧的寒光摄人心魄,缺口处的前排守军紧握长枪盾牌,止不住瑟瑟发抖。
“放箭!”龙甫贤鼓足真气,声若龙吟,震得众人耳膜鼓胀,心中的惧意瞬间消散不少。百余破岐驽从盾牌兵后方呼啸而出,直取骑兵先头。
久垣肆面带狞笑,周身红光大盛,望着那迎面射来的银箭,俯身在赤练兽耳畔低声说道:“老伙计!上!”
赤练兽瞬间发狂,四蹄一蹬,冲天而起!久垣肆高举离亘斧,仿佛裂地开山一般,朝着下方的守军当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