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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立时有人起哄道:“那贱人好大的胆子!咱们今日就给她点颜色瞧瞧!”说着拉过一个扮成王母的女子,当众轻薄起来,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将那贱人衣服扒光,丢到大街上去!”又一人大声起哄。
一个年轻公子当即就去扯怀里女子的衣服,姑娘一阵尖叫:“不要嘛!不要嘛!孤家好怕呀!”双手虽护在胸前,脸上的神情却充满了挑逗,立时又引来一阵呼喝怪叫。
“这些该死的东西!”坐在角落里,已然重新易容过的蚩恒将一切看在眼里,气得肺都快炸了。
宓妃同样换了副面貌,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云天,一边沉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露了破绽,喝酒。”
众人放肆的言行直将茯凌月气得七窍生烟,她银牙紧要,娇躯微颤,吃人般的目光恶狠狠地扫过众人。云天拍了拍她手,平静道:“由他们去吧,姐姐,我们走。”
彭硕看得暗暗冷笑,心想,“这小子是真能沉得住气,还是根本就是个怂包!”开口道:“云公子,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走么?”
“滚开!”茯凌月怒喝一声,咬牙道,“云公子是我北境贵客,哪须跟你打什么招呼。”说着就要拉云天离去。
彭硕胳膊一伸,拦路说道:“火工大人,你何必如此维护这小子,别忘了,他可是澄脐山的匪首!”
茯凌月啪得将他胳膊挡开,厉声道:“你若再敢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凌月!”
就在此时,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茯凌月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着便衣,正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目光锐利地盯着自己。
“爹?”她心里暗暗一惊,脸上满是诧异之色。老者正是她的父亲,黄邺郡下辖三邑中,定安邑邑长,少卿茯纲。
“凌月,你过来。”茯纲冲她招手说道。
茯凌月家规森严,从不敢违逆父亲,一时间为难之极。一只手紧紧抓着云天,思虑片刻,拉着他一起朝茯纲走去。
来到跟前,茯纲瞟了云天一眼,淡淡说道:“云公子,我父女二人有要事商谈,劳您暂且回避。”
“爹!”茯凌月听得大急,抓着云天的手死死不肯松开。茯纲脸色一沉,冷声说道:“凌月,莫非你现在官职高了,就连为父的话都可以不听了么?”
茯凌月急道:“夫人命我照看云公子,他若有个闪失,我便是失职之过,请爹莫要为难女儿。”
“我只叫他去一旁稍候片刻,于你的差事无碍。”茯纲深知自己女儿,不待她反驳,又转对云天说道,“云公子,这点小事应该不会让公子为难吧,请公子莫要影响我父女二人。”
云天看了看四周,无奈叹了口气,对茯凌月说道:“姐姐,你们聊,我去一旁等你。”说着又朝刚刚的座位走去。
“小弟!”茯凌月心急如焚,先是恶狠狠地瞪了彭硕等人一眼,随即转对茯纲急道,“爹!你有话快说!莫要误我正事!”
茯纲一把拽住她胳膊,将她拉着坐了下来,沉声道:“正事?你有何正事?你为何如此袒护那小子?”
茯凌月急道:“夫人命我照应于他,决不可让他在黄邺郡受了委屈,这些人今日如此胡闹,届时我该如何向夫人复命!”
茯纲凑到近前,压低了声音道:“他们如此明目张胆,你当是奉了谁的命?傻丫头,给我老实坐着,什么都不要管!”
茯凌月听得一惊,脸色通红道:“爹,你是说……是夫人授意他们……”见父亲微微点头,芳心陡然沉到谷底。回头望去,云天已坐回座位,彭硕等人则全都朝他围了上去。
“爹!你们为何不劝劝夫人?你们如此对待云公子,将来西北两境之间将再无回转余地!”心焦之下,眼中已泛起一丝泪光。
茯纲冷哼道:“西王母给陛下送来那样一封手书,西北两境之间早就没了回转余地!只待西域内乱一起,你我都将披挂出征!”
“可是……可是……”茯凌月眉头紧紧揪在一起,恰在此时,周围的笑闹声愈发地放肆,吵得她心乱如麻,不禁狠狠一拍桌案,恨声道,“爹!你好歹是一邑之长,对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当真就能看得下去?!”
茯纲目光锐利地盯着她,轻哼一声道:“那西王母是个境外之人,我北境哪条律法规定,不能拿她说笑?这等事情在民间比比皆是,你着得哪门子急?”
“我……我……”茯凌月急得不知所措,眼中的泪光渐渐化作泪滴,流落脸颊。她不住地回头朝云天观望,心里针扎似得疼。
“凌月!”茯纲沉声一喝,双目如炬,紧紧地抓着她手腕,狞声道,“这些时日你与这小子朝夕相处,莫不是……生出了什么虚妄之念?”
“我……我没有!”她连连摇头,可眼中的泪水却是越发地止不住了。
茯纲怒火骤起,盯着她恶狠狠道:“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北境火工!是我茯家未来的希望!做任何事之前,都给我想想清楚!”
“那爹可曾替女儿想过!”茯凌月怒叱一声,抹了抹眼泪,委屈道,“我一家五代忠心耿耿,为何到现在,却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
茯纲何尝不知她心里的苦,看她哭得梨花带雨,顿时心头一软,柔声道:“爹怎会不替你想,那沧海真君已数次上门提亲,都被我婉言拒绝,难道不是为你着想?”
见她情绪稍稍稳定,又继续道:“此次西征,只须你我立下功勋,回来之后为父便可向陛下上奏,请他准了你和赤松的婚事,也算还你一个圆满。”
茯凌月此刻心乱如麻,满脑子只想着云天的安危,对父亲的话全然没有听得进去。此刻,彭硕等人已全都聚拢在云天身旁,刚一靠近,就有两人紧紧抓住他胳膊,将他死死按在座位上。
“你们想干什么?”云天处变不惊,冷声问道。
彭硕大喇喇坐在他面前,戏谑地望着他,冷笑道:“你小子当真命大,卫邙山一战,你本就该死在沧海真君箭下,居然能稀里糊涂活到现在。”
云天嗤笑道:“那你可曾问过他,为何不杀我?”
彭硕冷笑道:“别以为顶着西王母的名头,我们就会怕你。我北境若是怕她西王母,就不会出兵攻打九黎。你小子现在就是只蚂蚁,要捏死你,随时都可以!”
云天冷哼道:“既如此,你还废话什么,难不成在等我向你求饶?”目光里满是鄙夷之色。
彭硕心火渐起,起身缓缓走到他身旁,自袖中掏出一把寒峰凛凛的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狞笑道:“都说你的刀剑之技出神入化,不知换成左手持刀,是否还那么厉害。”说着就将匕首朝他右腕伸去!
“姑娘!”远处的蚩恒看得心急如焚,用满是乞求的目光望着宓妃。
“不行!咱们现在……救不了他!”宓妃双手微微颤抖,眼中似能喷出火来。但她心里很清楚,此刻稍有冲动,便是满盘皆输。
冰凉的匕首贴在右腕之上,云天心里微微一颤,彭硕那狰狞的声音紧跟着在耳边响起,“上次你割我手筋,今日……我原样奉还!”
砰!!
就在这时,阁楼上一声巨响,将众人惊得一愣,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彭硕凛然回望,只见茯凌月周身赤火缭绕,身前的桌凳散碎一地。她缓缓转过身来,眼中弥漫着腾腾杀气!
“凌月!你想干什么?”茯纲急忙上前抓住她胳膊,却被她猛地一把甩开。
“不管夫人对你们说了什么,我只知道……她让我好生照看云公子!”茯凌月一身真气蓬勃,倩影一闪,眨眼来到云天身旁,一把抱住他,直向窗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