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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缝,洒在床边,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花香。一夜狂风骤雨,床榻上被褥散乱,落红点点,云天睁着眼睛痴痴望着床顶,心中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这时,怀里的人儿微微动了动,侧目望去,只见她双眸紧闭,睫毛微颤,不由会心一笑,凑过去在她额前轻轻一吻。她微微颤抖一下,慵懒地呢喃一声,扭动娇躯,又往他怀里挤了一挤。
肌肤间温润滑腻的触感令他心中微微一荡,一手轻抚上她娇嫩的脸颊,缓缓挑起她圆润的下巴,脑中一热,用力吻上了那微微肿起的嘴唇。
茯陵月无声回应着他,心里是如此的温馨与甜蜜。良久,二人缓缓分开,睁开眼睛,四目相对,望着她星眸之中带着点点晶莹,云天一阵心疼,柔声道:“姐姐,昨夜……苦了你了。”
茯陵月面似春月桃花,笑容如秋荷绽放,微微摇了摇头,腻声道:“小弟……喜欢么?”
云天痴痴地望着她,轻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久以来,我与姐姐朝夕相处,姐姐如此可人,又对我关怀备至,我怎能不喜欢。”
茯陵月妩媚一笑,凑上前去,奉上香吻。温存片刻,云天望着她,正色道:“姐姐愿意随我去澄脐山么?”
“去澄脐山?”茯陵月眨了眨眼,带着一丝俏皮道,“你不是惧内么,带我回去,不怕你两位夫人将你剥皮拆骨?”那日他与夫人的对话,她实则远远就已听到了。
云天坚定说道:“只要姐姐愿意随我回去,就算被她们骂死我也认了。”
茯陵月眼中泛起一阵水雾,轻抚着他的脸庞,柔声笑道:“姐姐有你这份心意就够了,姐姐……不是能陪伴你一生之人,能与你有此一段因缘,姐姐好开心,只盼在剩下的日子里……你好生待姐姐。”
云天心里一阵刺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眼里泛起阵阵泪光,“姐姐,你……都知道?”
茯陵月轻笑道:“你当姐姐是傻子么,敖跃太子也好,整日偷偷跟着你的那两人也好,还有那位即将到来的洛玥公主,你当姐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两行热泪从眼角流下,云天心里涌起无限暖意,同时又痛心不已,轻泣道:“姐姐,若有朝一日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茯陵月笑着道:“放心吧,姐姐身兼要职,家里是北境的名门望族,位高权重,哪还用你来操心。若是机会到来,你只管走就是,姐姐说过,绝不会连累于你。”
云天急道:“你自己也不能有事!我绝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你受到牵连!”
茯陵月点了点他额头,娇声笑道:“知道啦,别尽说这些扫兴的事了,聊点开心的。”
云天微微一笑,“姐姐想聊什么?”
“嗯……随便。”
二人便相拥躺在床上,聊些过去的见闻趣事,气氛既温馨又愉快,直将那些杀伐争斗、毒酒陷阱全都抛诸脑后。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已近晌午。
茯陵月坐起身来,朝窗边望了一眼,嘻笑道:“都这个时辰了,你今日不出门了么?”
她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叫云天看得有些眼晕,心里的欲念又开始蠢蠢欲动,嘿笑道:“你今日……还能出门么?要不,就在床上歇着吧。”
她俏脸泛起一抹红晕,对上他那炽热的目光,只觉全身涌起一股暖流,掀起被褥又躺回了他怀里,媚眼如丝地望着他道:“的确是有些疼……要不……你帮姐姐揉揉……”
云天顿时心火大起,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吻了过去。被浪翻滚之中,时而传来两人的丝丝细语。
“姐姐……你……还行么……”
“嗯……这回轻点……温柔一点……”
天舒苑东南二里之外,有一处通海驿馆,这里是外来的姬姓氏族之人常年落脚之地。馆内十分宽敞,装饰古朴,有一股简洁自然之风。近来有不少姬姓族人从常陵一路远航,来到黄邺郡,此刻的驿馆中人来人往,热闹景象远胜平常。
原因无他,正是因为得知东土洛玥公主将于近日抵达,所以两姓氏族之中的年轻俊彦纷纷聚集,都想一睹公主风姿。不过,看公主是假,让公主看才是真。
世人皆知,洛玥公主常年带着面纱,无人知其相貌,根本没啥可看。而公主早已表明心意,想要嫁给西域白帝,却因为族内阻力太大,所以一直未能如愿。黄帝同样有心与东土联姻,正好借此次公主到访之机,召集族中俊彦,万一有人能得公主青眼,那便是莫大的喜事。
西王母在澄脐山之时,与南疆关系十分亲近,其傍身法宝三足鸟,原本就是炎族圣物,与炎帝的两位公主更是情同姐妹。如今她执掌西域,西南两境的邦交必将突飞猛进。
值此波橘云诡之际,黄帝自然也想迅速拉进与东土的关系,即便无法实现联姻,至少也要给洛玥公主留下上佳印象。公主于近年不远万里,三度造访西域,却从未来过北境,黄帝最为忌惮的,就是东西两地也勾结一处,那样一来,北境将彻底孤立于中原九州,届时将再难有翻身之机。
青帝在信中将公主的北境之行只说成赏景游玩,但黄帝可是将此事当成近来最为重要的政务,精心准备。
通海驿馆共分三层,上面两层是住宿,底层则是宽敞的大堂,酒菜茶点应有尽有,供馆内客人聚集谈事之用。此刻,各地的氏族公子正三两聚集,在大堂中悄声议论,议论的对象,自然都是洛玥公主。
“再有三四天,公主就要到了,你们说,她到底生得是何模样?为何整日蒙个面纱?”
“的确是怪事,莫不是她长相丑陋,抑或是生有残疾,所以才用面纱遮掩?”
“胡说八道,公主琴艺卓绝,又是天生木灵,如此钟灵毓秀之人,怎会长得丑陋。我看呐,多半是她长得太美了,别人一看就挪不开眼的那种。”
“若真是这样,谁若娶了她,岂不是天天要当活神仙。”
说到此处,众人纷纷拍手欢笑,一时间心中更为期待。不过,随即就有人当众泼起了凉水,说道:“你们可别尽想美事,别忘了,孟延族族规森严,从不允许族女外嫁,公主都曾明说要嫁给白帝,最终还不是拗不过族规?就算你们真有谁被她瞧中了,你当她就能嫁得过来?”
“说得也是啊,既然如此,陛下命我等前来交际,图个什么?”
“你管他图什么,咱们只管好生陪公主游玩,将她哄得开开心心就好,别的就顺其自然吧。”
原本兴高采烈的众人此时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就在这时,又有一人拍案说道:“若公主当真长得跟天仙似的,她嫁不过来,咱们到东土去入赘也是可以的呀!”
“哎!这个主意好!若真能做了青帝的上门女婿,家里这点爵位不要也罢!”说罢,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驿馆三楼,一间宽敞的房间内,姬倡笠凭窗而立,静静眺望着远处的茫茫雪景。
龙甫贤站在他身后,恭声说道:“昨日,云公子在沙胡邑遭到众人刁难,回御苑的路上还遭人截杀,处境十分不妙啊。若非末将及时出手,他昨夜可能就命丧当场了。”
沉思片刻,姬倡笠摇头道:“这些都是障眼法罢了,他身中剧毒,功力全失,夫人若真想杀他,有的是办法,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又转身问道,“你昨夜没有露了踪迹吧?”
龙甫贤道:“没有,二王叔他们并未追来,末将很轻易就脱身了。”
姬倡笠转向窗外,沉默良久,面色微沉道:“这个云公子,身上着实有太多谜团。他天赋异禀,能学会鸠禾剑诀的天地二式并不奇怪,但问题是,是谁教他的?他如何知道,一年后洛阳城会举行四帝会盟?会盟的目的何在?他说会在会盟之时将一切如实相告,他要告诉我什么?他一个与北境毫不相干之人,为何会在一夜之间,突然与我土邺一族有了如此之深的渊源?费解……实在令人费解……”
龙甫贤想了想道:“公子,你说他会知道先帝之死的真相么?他不过才双十左右的年纪,能有机会教他地剑式的,只有先帝,而后他又自行悟出了天剑式,末将思前想后,就只有这种可能。”
姬倡笠点头道:“这怕是唯一的解释了,他与先帝若当真有此缘分,或许,真的会知道些什么。”
龙甫贤又道:“公子,还有一事,近来,西域那位使者不见了踪迹,想来是在暗中筹划着什么,或许是想助云公子逃离此地,咱们……”
姬倡笠摆了摆手道:“此事咱们万不可插手,那云公子是西王母的夫君,如今两境已成敌对之势,他是极为重要的人质,咱们不可因私废公。”
“这怎是私事呢?”龙甫贤急道,“他若当真知晓先帝死因,便能替二公子,替姬姓氏族沉冤昭雪,能还世人一个公道,甚至……能替公子扫除障碍,令我北境得一位贤明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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