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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倡笠举目望着远处繁华的街道,沉默片刻,轻叹道:“你看看这黄邺郡,自他成为太子开始,接纳三牲,收留苗人,短短几年,光景远胜先帝之时。自他登基开始,执政勤勉,立志开疆扩土,为百姓谋求福祉,至今并未犯下什么过错。一人荣辱事小,百姓安居事大,他若能尽到君王本分,我又何必与他相争。”
龙甫贤大急道:“可他的王位来路不正!他……他大逆不道!”
姬倡笠摇头道:“这等话,在真相大白之前莫要再提。云公子到底是否知道真相,还是未知之数,况且夫人短时也不会害他性命,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龙甫贤还有话说,可犹豫片刻,终究未再开口。不多时,一个伙计来到门外禀报,“大公子,有位姑娘在外求见。”
“是什么人,可曾问清身份?”龙甫贤问道。
“她并未自报家门,只说有紧要之事与公子相商。”
“哦?带她过来吧。”姬倡笠开口道。
不一会,伙计就领着那女子来到房间,离开时又将房门关好。姬倡笠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身姿高挑,亭亭玉立,虽身着一件普通长裙,却难掩其绝代风华,头上青丝高盘,裹着一方白色的头巾,直将面容也一并遮住。
北境气候严寒,路上行人做这等打扮很是寻常,不过从这女子进门的一刹那,姬倡笠却从她身上隐隐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高贵之气。女子只静静地站在那里,眼带笑意,浑然天成的王室风范便展露无遗。
“您是……”姬倡笠心里微微一惊,赶忙拱手施礼。龙甫贤却是有些意外,不知公子为何对这陌生女子如此客气。
女子缓缓笑道:“帝元133年春中,青榆城,王宫寿宴,双十年华,公子献上《青歌剑舞》,精妙绝伦,博得满堂华彩。为表谢意,手弹一曲《峥嵘》,聊以助兴,得公子‘芳琴天音’四字赞美,颇觉羞愧。”
听得此言,姬倡笠心神剧震,赶忙恭敬施礼道:“常陵姬倡笠,见过洛玥公主!”
“末将龙甫贤,见过洛玥公主!”龙甫贤紧跟着施礼。
公主连忙上前将二人扶起,笑道:“本宫微服简行,二位切莫多礼。”
片刻的惊诧过后,姬倡笠压低了声音问道:“公主,您这是……”
公主轻笑道:“本宫只带了几个随从提前几日赶来此地,是有一件要事与大公子商议。”
姬倡笠见她如此神秘到访,心知事情定不简单,对龙甫贤道:“龙将军,命人在门外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步。”
“末将明白。”龙甫贤当即唤来侍从,交待妥当以后,又将房门重新关上。
姬倡笠邀公主坐下之后,轻声道:“公主有话,只管明言。”
公主轻道:“本宫此番造访北境,赏景游玩乃是其次,实则另有要事。公子定然知道,澄脐山的云天云公子,现在正被禁锢在此,本宫此来,就是想助他逃离北境,重获自由。”
“公主!这……”姬倡笠大感惊讶,一来当然是因为公主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动机,二来则是她竟然将真实目的,当着自己的面如此一针见血地挑明。
“公子先莫紧张,且听本宫说完。”公主自然知道他会是如此反应,不紧不慢道,“一年后,我父王将会在洛阳城举行四帝会盟,此次会盟不同于以往,除三帝以外,还会广邀各大公卿权贵,名门望族,甚至是地方的豪杰之士,规模必将空前。”
“这……真的有洛阳会盟!”姬倡笠和龙甫贤听得一惊,诧然道,“青帝陛下为何要举办此次会盟?而且还如此劳师动众?又为何要在洛阳城举办?过去会盟,不都在圣源山么?”
龙甫贤也忍不住道:“四帝会盟必是有关乎九州四境的大事,难道东土又有何大的变故么?”
公主摇头道:“此次会盟的目的,远不止关乎九州四境,而应该说,关乎天下万物生灵!”
“什么!?这……究竟是何等大事,公主能否明言?”二人凛然色变,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主沉声道:“具体情况恕本宫不便多言,到时公子自会知晓。本宫想告诉公子的是,云公子于此次会盟而言,至关重要,万不能有半点闪失。他留在北境很不安全,本宫必须助他安然离去。公子乃仁义之辈,望公子能以天下苍生为念,助本宫一臂之力。”
姬倡笠二人惊得合不拢嘴巴,这些话若换作旁人来说,他们定是一个字都不会信,但洛玥公主身份尊贵,姬倡笠虽只在她的二十岁生辰宴上见过她一次,但深知她乃是气度开阔、卓尔不凡之人,这一番说辞,对他的震撼非同小可。
他皱着眉头,左思右想,好半晌方才开口道:“公主,想必您也知道云公子的身份,事关我北境大局,在下实难因为公主一句话,就妄下决断。况且,云公子在我北境,名为做客,实为人质,未来局势不明,我们断不会随意伤了人质性命。”
公主急道:“本宫明白此事会令公子为难,有些话,恕本宫着实不便多讲。但公子若是信得过,本宫可再告诉公子一件事情。”
姬倡笠与龙甫贤相视一眼,定声道:“在下相信,公主绝非胡言乱语之人,请公主明示。”
公主正色道:“云公子被挟持到北境,绝不只是为了拿他当人质!他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先黄帝是如何驾崩的秘密!”
“这?!”听得此言,姬倡笠二人如遭雷击,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有如铜铃。
“公主,此事……此事断不可妄言!”姬倡笠阴沉着脸,神色凝重无比,心里更是巨浪滔天。
公主沉声道:“先黄帝之死,死因颇有可疑之处,这点无须本宫赘言。公子与一众族人纵然心有疑惑,但事过境迁,先黄帝也早已入土为安,你们根本无法去证明什么。”
二人沉着脸,一言不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公主,听她继续道:“我只告诉公子,云公子他不仅知道先黄帝的详细死因,而且还能拿出确凿证据,向世人证明一切!若叫曲景夫人他们坐实此事,云天必死无疑!”
二人听得心惊肉跳,双手止不住微微颤抖,脑中嗡嗡响个不停。这时,姬倡笠突然察觉到刚刚公主话语中的一丝异样,望着她蹙眉道:“刚刚公主称云公子……‘云天’?敢问,公主与他……是何关系?”
一丝异色在公主眼中一闪而逝,她平静说道:“本宫与云公子有过数面之缘,算是相识。刚刚一时口快,公子毋须介怀。本宫言尽于此,何去何从,请公子自行定夺。但有一事,今日本宫来此的一言一行,望公子切莫对旁人提起。”
“这是自然,蒙公主信任,在下必定守口如瓶。”
临走前,公主将一方小小的绢帛交给姬倡笠,慎重道:“公子若是愿意相助,请去往绢帛上的地址,届时自会有人接应,望公子慎思,慎行!”说罢径直出门离去。
公主走后,姬倡笠与龙甫贤痴痴僵立,心绪久久难平。沉默良久,龙甫贤忍不住开口道:“公子!让末将去吧!王宫内苑高手如云,又有重兵把守,想从那里救人谈何容易,寻常人去了也是送死。”
姬倡笠思虑良久,摇头道:“不行,不论你如何乔装打扮,一旦正面交手,必会暴露身份,此事……我另有安排。”
既已下定决心,二人心里好似石头落地,很快便将后续行动之事商议妥当。
想到刚刚那位来去如风的洛玥公主,龙甫贤忍不住嘀咕道:“这洛玥公主好生奇怪,她必是与云公子关系匪浅,要不然怎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姬倡笠淡淡道:“这是公主的私事,咱们何必多问,只要她刚刚所言无误就行。”
龙甫贤道:“公子,难道你不觉得怪异么?末将也曾与公主有过一面之缘,知她端庄优雅,举止雍容,可今日这位公主……怎有些鬼鬼祟祟?末将甚至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洛玥公主?”
姬倡笠皱眉道:“公主今日的打扮确实出人意料,但她的言行举止、体型仪态均与我初见之时别无二致。另外,‘芳琴天音’四个字,乃是我在寿宴之上听她抚琴,临时起意,刻在一个沉香木的琴盒内侧,送给她当作寿礼,旁人不可能轻易说出这四个字。”
龙甫贤随口道:“若有这么一个人,不仅与公主音容相似,而且关系密切,无话不说呢?她要是冒充公主,公子当如何鉴别?毕竟谁都不知道公主的真实面貌。”
姬倡笠满是不信道:“世上哪有如此巧合,将军怕是多心了,还是速速前去准备吧,莫要误了正事。”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