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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平口中的鬼是柳玉梨。
柳玉梨是王志平杀的第一个人，在杀掉柳玉梨之前他也只不过是帮着找老夫人跑了几次腿，卖了几次府内不听话的小丫鬟而已。
所以柳玉梨做为他杀的第一个人，血腥的场面就牢牢地刻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在刚杀完柳玉梨的那段时间，他晚上都不敢闭着眼睛睡觉。
都是挑正午日头最毒的时候睡上一两个时辰，还噩梦连连睡不安稳。
但从赵老夫人手中拿到银子的时候，他被金钱腐蚀的心里恐惧就少了许多。
等赵老夫人再次让他杀人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不怕了。
因为他觉得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反正都已经杀了一个，再多杀几个也无妨。
后来胆子更大了些，王志平甚至瞒着赵老夫人自个儿在外犯下了几桩命案。
那几桩命案的受害人也都是一些无权无势的女子，王志平欺辱了她们之后害怕她们报官，便索性将她们毁尸灭迹了。
此时王志平的身上便缠着那几位女子的鬼魂。
赖着赵凌云给他眼中输入的阴气损了他的阳气，他的眼睛便见了鬼。
一见鬼他先看到的便是柳玉梨，虽柳玉梨已经死了许多年，但王志平却是依旧能认得的。
猛地尖叫了一声之后，他被吓的一口气提不上来，仰面晕了过去。
赵凌云看着吓晕过去的王志平，随手从空间摸出一块小石头，屈指一弹。
小石头便丝毫不差的砸到了王志平的人中处。
刺痛传来，王志平又睁开了眼。这次他看到的不只是柳玉梨了，还有那些一直缠着他要报仇的女鬼们。
女鬼们早在王志平被吓晕之时就知道他能够看到鬼了。
所以都围到了王志平的眼前，用自己最凄惨、最血腥的样子恨恨的看着王志平。
简直是恨不得将王志平生吞活剥了一般。
王志平被众女鬼吓的又差点晕过去。还好柳玉梨出手往他身上打了一掌。
这一掌虽未给王志平带来皮肉之苦，但却让王志平周身如坠冰窟般的寒冷。
他瑟瑟发抖的抱住自己，被吓得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
嘴唇也不住颤抖，眼睛更是根本不敢睁开。
赵凌云看王志平被吓的差不多了，让柳玉梨引着一众女鬼站到她身旁。
开口道：“苦主就在眼前，王志平你还不认吗？”
被吓破胆的王志平生怕女鬼们折磨于他，立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认，我都认！我该死，我去自首。”
他这会子倒是不惜命了，但却不是因为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而是活了五十岁，又享受了这么几年。自首了按大盛律也不过是头点地而已，但不自首他怕是要被这些鬼活活折磨死了。
比起受尽折磨还不如给他个痛快的。再说了，他是怕鬼，但等他也成了鬼谁怕谁都还不一定呢。
他能杀这些臭女人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王志平眼中有惧怕也有恶毒。赵凌云虽是看不到他的眼神，却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恶意。
“自首？那王掌柜不如现在先说说，你都帮老夫人做了什么，我想杀了这么多人应该有本账的吧。”赵凌云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志平问道。
王志平一听便知道赵凌云是为了什么，想到外面的家丁和面前的女鬼，他心一横道：“我这些年确实为老夫人杀了不少人，为了防止老夫人卸磨杀驴，每一笔我都记着。
只要二小姐保证拿到后放我离开，我就将东西交给您。”
“好。”赵凌云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王志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我把账本就放在家里正堂的第三根房梁之上。”
赵凌云得了位置，便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宋大。
宋大立刻走了进来，等得了赵凌云的吩咐之后就往辰仪街去了。
他有些功夫在身，虽不高强，但翻墙进去从房梁上取一样东西还是能办到的。
宋大一走，屋内就又变的针落可闻了。
女鬼们虎视眈眈的看着王志平，直让王志平心跳加速、冷汗连连。
王志平恨不得现在就咬舌自尽，但他难得的聪明了一次。
从见鬼上猜到了赵凌云可能有些异于常人的本事，害怕现在死了会赵凌云会出手拿捏他。
只能焦急的盯着门口，等宋大拿着账本子回来好解脱。
……
辰仪街就在广胜街后面，宋大的腿脚又快，不到一刻钟就将账本子递到了赵凌云面前。
赵凌云粗略的翻看了一番，从柳玉梨到王红红一共七十五条人命赫然在列。
七十五条里除了凌云院中的那二十一具尸骨之外。
剩下的有五名是赵凌云的爷爷赵开虎的侍妾。五名侍妾中又有两名被标注了一尸两命。
王志平记录的非常详细，甚至详细到赵老夫人是那年那月找他杀的人。
而除了被害者名单之外，上面还详细记载了他曾在赵老夫人的吩咐下，和山匪勾结谋害赵临先母亲穆青的之事。
在赵凌云的记忆中，赵家所有人都说穆青是病逝的。
可这上面却写着，穆青是在去护国寺上香路上遇到山匪，被山匪侮辱之后自尽而亡的。
山匪是赵老夫人给了王志平一笔银钱，让王志平找来的。
可笑的是，那笔银钱还是穆青带来的嫁妆。
账本上记的自然不会有假，赵凌云猜测穆青确实是被害后为保全赵府名声，为了赵临先自尽的。
赵老夫人这么做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让赵知君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侄女嫁给赵俊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