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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回了药店,已近黄昏,蔡铮将两人放下,冷哼一声扬鞭离去,显然对于顾九盈戏弄他一事,已在心中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顾九盈一回到药店,张掌柜就急急忙忙迎了出来:“二位可算回来了,他们有没有难为你们?要是因为老朽的缘故害二位出了什么岔子,我这辈子都不得安生啊。”
这张掌柜的倒是个实在人,顾九盈急忙宽慰他:“您放心吧,非但没有难为我们,还治好了病人挣了点小钱。”
“是吗?哎呀,方才来抓药时,我看那药方以为是胡乱写的呢,没想到你是真的会看病。”
顾九盈脸上笑容凝固:“那药方字是乱了些,倒不是乱写的”
“哎呀,这位小兄弟医术不凡,今天还救了老朽一命,不如晚上就留下吃顿饭再走吧。”
“天色渐晚就不打扰了。”顾九盈拿上今天出门时带的布兜:“我们二人早些回去也要盘算一下日后的打算。”
左右已经有两锭金子入账,解决了资金紧张的燃眉之急,继续往远走走再找药材的买家也没什么问题。
眼见两人收拾东西就要走,张掌柜犹豫再三,终是一咬牙道:“这位小兄弟,不知你哪儿这种质地的药材量多吗?想要个什么价格呢?”
顾九盈一见有了机会,折回来道:“量大的山上运不下来,但我们二人此次出来也只带了几十斤。价格了话掌柜的要想买就看着药材成色出个价吧。”
张掌柜看向那布兜,沉吟片刻道:“一斤八百文钱怎么样?”他面露苦色:“按药材成色一吊钱的价格也是值的,但是我这店规模小,只能给得起这个价格,小兄弟要是觉得合适就谈,不合适老朽也不勉强。”
这个价格已经比周记药房高了不少了,而且人家这药店不大,敢冒着跟周记作对的风险来收自己的药材,已经足可见其诚意。
顾九盈笑了笑道:“价格上我没什么问题,不过张掌柜能以这个价格来收我的药材,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吧。”
张掌柜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小兄弟果然聪明,老朽可以长期按这个价格来收药材,但是唯一一个要求就是小兄弟能否来我这诊所当一回坐诊大夫?也不需日日都来,每隔个三五日来一趟就行!”
顾九盈想了想,要是按此次出山路程来算,只要抄近道,一来一往就要省去四五天的时间,家里存的药材还不少,只要有长期的买家,隔三岔五出来卖一趟药材,当坐诊大夫也就是捎带的事儿。
“好!一言为定!”
见顾九盈答应得这么痛快,张掌柜十分高兴,这条街上能卖药材的多,能看病的却少,凡是出名的好大夫都叫周家药房花重金挖走了。
他虽然不懂医,但是长久以来按方抓药,从药方上就能一眼辨出此人的医术水平。今天那药方看着是字迹潦草但是用药却颇为将就,多一分就是毒药,少一分就是草汤,能在用药上把控得这么细,整个镇上都找不到第二个人。
收下这笔药材固然冒险,但是只要能够留下他,凭他的医术,自己这家小小药店保不准以后能在这条街搏出个名堂来。
双方签字画押,张掌柜如约交了订金,只等着顾九盈第二天将药材送到店里就算万事大吉。
张掌柜已经迫不及待道:“我这间药店后面有个小院,不如你们今晚也别住客栈了,我吩咐伙计去帮你们直接把药材取过来,我将小院收拾出来,你们二位先住下,往后这处可以当做小九兄弟来坐诊时的落脚处。”
顾九盈想了想道好。
张掌柜乐不迭地将人手吩咐下去,随后领着顾九盈跟阿言二人到了后院:“两位兄弟先歇一歇脚,等我去叫人端些饭菜来,咱们一会儿一醉方休!”
僻静的小院中,屋子一进三开,一间堂室放着桌椅板凳,另一间里屋摆着一张书桌和木雕大床,另外一间卧房也是同样的格局。
顾九盈挪了板凳坐下,这趟出山摆在心头的一座大山终于挪开了,她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不少。
怀里的金元宝掏出来,装进布兜里扎紧拴在了裤腰上,另外一枚麒麟玉佩,她拿出来对着月色照,通透的玉身在清冷的月色下泛着莹润的光,瞧着就价值不菲的样子。
翻到背面,字迹工整地刻着一个“萧”字。
她转身走到阿言身边:“阿言,你家不也是从商吗?你可听闻这个萧氏?”
“汝阳萧氏。”阿言缓缓答道:“知道,人都道天下三分利,汝阳萧氏占两成,他们家族世代从商,产业遍布全国各地。”
顾九盈不禁咂舌:“天下三分,他就占两成!那得多有钱呀!怪不得一个小孩儿随手掏出一块玉就有这样的成色。”话一说完,猛地一拍脑门:“他们家那么有钱,我救了他家少爷,才问他收了两个金元宝,我亏大发了!”
阿言不禁露出笑意:“他给的那块玉可比多少金银都值钱多了,你没有亏。”
顾九盈唉声叹气,看着这块玉,人家都说是结交信物了,自己总不能卖了吧,这玉一不能吃,二不能卖,哪有实实在在的金子香啊。
没一会儿,张掌柜就张罗的酒菜来了,顾九盈将玉佩收起,阿言不喝酒只吃菜。顾九盈尝了一口,这古代的酒比起上一世可差远了,当初自己的酒量在部队可是享有三碗不过岗的美名。
回想起上一世一群出生入死的战友坐在一起开怀畅饮,顾九盈就无限感慨,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酒过三巡,张掌柜早就喝得不省人事,被店里的伙计架着出去。
反观顾九盈不醉也就算了,接连几碗下去,眼睛越喝越亮。看着天上的明月一拍桌子跃起,脚踩板凳,即兴吟诵:“床头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
她低下头,正对上阿言明若星河的眼眸,那精致的唇瓣勾起摄人的弧度。一瞬间,将天上日月星河都衬作了虚影。
“低头”顾九盈摇晃着,目光灼灼看着阿言:"低头我要是非礼你你不会叫吧?"
阿言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一个黑影就一头栽下,他急忙冲上前将人接入怀中。
清淡的酒气环绕,怀中的人早已醉意沉沉,檀口轻启低语喃喃:“低头思故乡。”
银色的月光静静铺陈,阿言眸色深了深,抱着怀中人的手不自觉发紧,她想家了她的来由始终是个谜,现在自己已经不想去深究,却不能由她凭空而来凭空离开。
“主上!”墙外悄声跃进一人,阿言抬起头,黑色的瞳仁里某种偏执难言的情绪还未散去,叫对方陡然一惊,噗通一声跪下:“属下来迟,主上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