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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回头看去,只见一群他向来看不起的平头贱民,手里拿着锄头、镰刀、斧头等工具,乌泱泱的大片赶来。
怪道刚才为什么没有瞧见,原来是回去拿工具去了。
“你们你们这群刁民想干什么,想造反吗?”县太爷手指颤抖,扫过这群人。
“你要是乖乖地滚回去,你就继续当你的县太爷,如若不然,我就叫你去见你祖爷爷!”
“对!人命关天,你身为县太爷不赶紧想办法就算了,还在这儿添乱,天理不容!”
“滚回去!滚回去!”
县太爷被说得脸上青一道白一道,锋利的锄头折出来的光芒刺眼,他猛地往后一绊,被袁师爷赶紧接住:“好啊!好啊,你们这群刁民,今天是要翻了天了!”
“姓顾的!你可想过等疫症结束后,你的下场!”
顾九盈缓步向着县太爷走来,她的步履很慢,却极有分量,下巴微抬含着睥睨的气势:“那就先请县太爷保佑自己能够活到疫症结束之后。”
县太爷的脑袋一片空白,一时更是失语。
等回过神时,顾九盈已经转身又走进了城隍庙,百姓们手拿武器立马就将城隍庙围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县太爷喃喃着:“反了,反了”
他被袁师爷一路搀扶着回了县衙门,一进门就见苏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连滚带爬地跑来禀报:“大人!大人!夫人发热了,昏迷不醒,你快想办法救救她吧!”
原先还只是个丫头,尚且能够心存侥幸,现在已经感染到了苏氏身上,苏氏可是日日都在跟自己同床共枕啊,她一旦得病,自己还能跑得了吗?
县太爷顿时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完了,完了,我的命要没了”
袁师爷眼睛一转:“大人,要不请周家的大夫过来给瞧瞧?”
县太爷迟钝的双眼转了半天,忽然一骨碌坐起来,连滚带爬地向外跑去:“你们都别跟着我!”
上一次他赏了周从兴一顿板子,早就已经将人得罪了,况且他们店里的那些熊包大夫,一听说镇上出了疫症早就卷铺盖跑了,找他也没用,现在要想保住自己这条命,只有求顾九盈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为了不叫手底下人看到他落魄的惨相,年茂安甩开众人,脚底像是要磨出火星朝着镇子外的城隍庙飞奔而去。
等跑过去时,整个人已经满头大汗,衣衫凌乱,围着城隍庙的百姓一见他来了,立马凶神恶煞地将他围起来:“你还敢来,不吃老子一锄头怕是涨不了记性!”
眼看乌沉沉的锄头闪着寒光就朝面上砸来,年茂安吓得脸都白了,凄厉地高喊:“小顾兄弟,救我一命吧!”
锄头停在了眼皮子上迟迟没有落下,年茂安睁开一只眼睛,只见顾九盈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面前,她嘴角扬起一丝微末的弧度:“年大人想我怎么救你呢?”
“我我夫人现在也病了,求求顾大夫,帮我看一看吧,我是不是也快要死了!”他坐起身,匍匐着爬到顾九盈的脚边,就算是一身官服沾满了土也毫不在乎。
顾九盈的目光从他头顶漫然掠过,嘴角扬起冷峭的弧度:“年大人,实话告诉你,治疗疫症的方子我已经有了,服了就能见效,不过”
“不过什么?“年茂安抬起头,两眼泪意朦胧。
“你要看病,是有条件的,一个人一千两。”
“一千两!”年茂安惊叫出声:“你小子打劫呢!”
顾九盈微微弯下腰,低声道:“大人,我当日可是专程跑到你府衙上,将疫病的事儿告诉了你,就是希望你能将疫情及时控制住,救民于水火,可是你当天非但不听我的,还将我赶出来了。“
年茂安支支吾吾:“可那也用不了一千两银子啊!”
“大人没有尽的责,在下帮大人尽到了,这其间耗费的人力药材,难道大人不该给我补偿吗?”
她敛眸漫不经心地看向指尖:“又或者说,你是想要全镇的人都知道大人视疫情蔓延不顾,坐以待毙,只为了守住你府库里的银子?”
这场疫病害死的人不在少数,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家一夜之间绝了户,这些事原本都可以避免。
顾九盈看着眼前这个畏畏缩缩,视财如命的男人,他身为镇上百姓的父母官,在知道疫病出现之后,本该立马命令差役建立驿馆,将病人都征集到一处,免得疫情扩散,再或者赶紧征召医师,齐心协力研制药方,早日让疫症能够治愈。
可是他呢,为了捂住口袋里的银子,坐视这一场浩劫降临。
顾九盈满身冷冽地看着他,眼底的寒意越涌越盛,手中不自觉已经握成了拳,恨不得当场冲他那张脸挥上去。
“年大人,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明白,要是你真的不舍得,我们也不会逼迫你,自己打道回府就是。”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年茂安从踌躇中拉了回来。
他抬起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儒雅斯文的男子,这个人他听说过,好像叫谢什么的,也是一个大夫,自疫病爆发后,全镇的大夫几乎都跑了,只有他跟着顾九盈看病研治疫病。
此刻他挡在顾九盈的面前,似乎是在护着他,又似是怕他冲动行事,而温和的眉眼看向自己时却也是冷冰冰的。
年茂安低下头,打道回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现在府里苏氏也已经病了,那地方就是一个病窝,只有死路一条。
钱和命之间,他最终还是痛下决断,掩面泣道:“一千两就一千两,求你们救我一命,别的怎么都好说。”
顾九盈与谢锦韵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那好,从今天开始,大人,你的衙门我们征用了,需要用来安置更多的病人,此外你得亲自发召令,要各家药诊、药店征集草药,还要向各家商铺征集捐款,从前是百姓养活了他们这一家家商铺,现在也到了他们回报的时候了。”
“方子在我的手里,凡是有能力、有资产者却不肯捐助对抗疫病者,一人三千金,一剂诊药。我倒要瞧瞧,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