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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那头一眼看着投告无门,剩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顾九盈,请他出面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傅老板自知理亏,递了拜帖之后就日日在客栈门口守着,以期望能够见到顾九盈,可是一连守了好几日,他都没见到顾九盈的影子,实在按捺不住,便拉下老脸主动登门去问一问。
福贵坐在厅中一脚踩着凳子,高高翘起,手中捧着瓜子嗑得漫不经心,听着傅老板恳切着求着见一面顾九盈,堂堂一个江州药行的大老板,现在这么低声下气,他心里不知多畅快了。
正是晌午,外头的日光斜着照进来,福贵迎着光眯眼看着眼前人,薄薄的嘴皮牵出一抹冷笑:“傅老板,不是我不通融,实在是我九哥这不在。”
傅老板哀哀问道:“那敢问顾郎君去哪里了呢?”
奇怪的是福贵似笑非笑地反瞧着他:“傅老板真不知我九哥去哪儿了?”
傅老板叫苦不迭,自己这几日焦头烂额,又没派人盯着顾九盈,怎么会知道。
也不等他答,福贵清朗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距庐陵五十里外的茂山上听说来了一伙儿土匪,扰民滋事,九哥与知府家李公子一起上山剿匪去了。”
“傅老板,你要见他恐怕是要再多等几日了。”
话一说完,福贵丢开瓜子,拍拍手,踢开脚踩着的凳子头都不回地上了楼。
山匪
傅老板像是被从天而降的一个石头砸得懵住了,渐渐地,周身四骸的都变得冰冷,犹记得前几日那伙山匪的头头曾给他递信,说是已经拦截了前往庐陵的一辆马车,他当时还兴奋不已,本打算上山去看一眼的,结果一场大雨拦住了山上的路径,他便想着等一等,等到水退了再去看不迟。
便再未加理会。
可还没过几日,府门就被一群暴民团团围住,他整日焦头烂额想着保命,这件事更是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今福贵一句剿匪,叫他猛然想起来,既然谢锦韵没被山匪所截,那么前几日信中所言被拦截的人是谁?
这是一处不见天日的山洞,耗子、蟑螂在黑暗中窸窣爬行。萧柔最初被关到这里来的时候,还会被这些东西吓得惊叫,可是这会儿任由耗子爬过指尖她都没有了反应。
衣裳已经被撕碎了,她空洞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漆黑,脑海中还在不断回响着那一日,倾盆大雨而下,那辆青顶马车就在雨幕中徐徐前行,她向来耐得住性子,心里更是因计划中即将发生的事而热血沸腾起来。
前面道路蜿蜒,青顶马车却突然着急起来,猛地开始冒雨疾跑,她以为是自己被顾九盈发现了,所以想故意甩掉她,于是生出斗狠的念头,急忙催促着车夫快点跟上,没想到一个山路急转后,那辆马车就凭空不见了。她还在惊诧中,就见山上冒雨冲下一批衣衫褴褛的匪贼,他们冒着雨手持钢刀,各个灰头土脸,脸上的黑毛也将嘴巴和鼻子都遮住,只剩下那双贪婪锋利的眼睛。
车夫还没来得及发得出一声,就被一道抹了脖子,车帘上被溅了一腔热血,她只感觉一阵晕眩,颤着身子不敢往出走半步,突然车帘被人掀开,逼仄的车厢里挤进来一个满身臭气的男人,他得意地吆喝一声,大手将她一捞抗在肩上就钻进了山里。
起先她还哭求,告诉他们抓错了人。那群人也只是将她关着,言语里是在等谁的信儿。
可是过了两日,山下依旧没有消息的上来,她的嗓子都喊得嘶哑了,山洞里除了铺天盖地的潮气和回音再没有别的动静,那天夜里,他们骂骂咧咧地走进山洞,不顾她的哭喊哀求,撕破了她的衣裳,将她狠狠地蹂躏了一遍又一遍。
这些苦,这些罪,明明该是顾九盈承受的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角的泪已经干涸了。
她回想起自己是萧家高高在上的柔姑娘,她想要什么不用开口就会有人眼巴巴地给她送来,多少人对她趋之若鹜,她都不屑一顾,只有那年惊觉寺,如风清月朗的男子闯入了她的视线中,那是她唯一的求而不得,爱而不得。
无边的恨意深入骨髓,钻骨摄心,五指狠狠地扣入地面,不顾尖锐的石子划破娇嫩的指尖,血淋淋的似不觉疼。
一片漆黑中,突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她微眯了布满血丝的眼,只见洞口方向亮起了一盏灯,像是有人进来了,必是那群山匪又来了,她慌乱地将残破的衣裳拢起来,想要遮住光裸的身子,
灯光逐渐趋近,忽然错杂的脚步声一滞,低缓的声音道:“里面是余二姑娘吗?”
萧柔神情凝滞住,她听出来这个声音是顾九盈。
余二姑娘是她假借的别人身份,真正的余二姑娘与她眼下的境况好不到哪儿去,下人曾来报过,余怜柔在被人掳走后不仅遭人凌辱,还被卖到了地下的暗娼中,最后不堪受辱,绝望咬舌自尽。
果真是一报还一报吗?
萧柔嗤嗤地开始笑了起来,在这阴暗的山洞中诡异又森森:“顾九盈,你把我害成这副模样,你高兴了?”
顾九盈手中提灯,忽明忽暗的亮光将她的脸笼罩在一片暗影中,她正欲上前,肩膀被李从瑛按住,担心有危险,她摇了摇头,示意无碍,提灯靠了过去,余下的人在洞口止步,没有上来。
顾九盈垂眸看她,深邃的眸子如同藏着天际寒星:“我没有害你,是你作茧自缚落到这般田地。”
“从登船那日,你在我身上撒迷迭香粉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我只是好奇你的目的,所以到了江州就叫人暗中去查。”
“余家丢了女儿自然要四处拜托人找寻,顺藤摸瓜,查出你假冒的身份不难,只可惜了余二姑娘。”
“那又如何!”萧柔厉声叫道:“余家的人已经死绝了!死无对证!我说我是,难道还会有鬼跳出来指正?”
顾九盈见她执迷不悟,心头升起一股厌恶感:“我要是说他们没死呢?”
萧柔愕然。
“我既然知道你跟傅兴明的打算,自然就知道你暗中派人去余家干了什么?那个地址我是故意给你的,余家人根本不在里面住着。”
“他们已经得知余二姑娘坠崖亡故的消息,悲痛之余举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