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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帝后婚期越来越近,顾九盈身处牢中也不断听到外界传来的消息,徐涛的长子留在了军中,次子已经快马加鞭赶回京中,他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裴言澈处死顾九盈,为父报仇。
有他带头,朝中又有不少已经被压下势头的大臣蠢蠢欲动,谏言者无数,但都被裴言澈压下来了,理由是钦天监测过天象,在帝后成亲之前不宜见血光,否则会引发不祥。
天象之说还是要听的,所以这件事就被压了下来等到帝后大婚再议。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回谏言里面的人没有甘隆,之前但凡涉及顾九盈的事儿,甘隆总是第一个上折子要求严惩急办,这回却罕见地没吱声。
就连黄维信对此也深感疑惑,顾九盈得知却显得很平静:“甘大人,最是惜命,有徐涛前车之鉴在先,他还怎么敢再出头,他是怕我要是死不了去找他算账呢。”
黄维信闻后无言。
与此同时,一行人马也悄无声息地从北疆来到了京中,自从裴言澈称帝,开放边境口岸,京中来往的商人屡见繁多,这些商队,也并不能引起旁人的注意。
到了帝后大婚那一日,举国欢庆,街巷处百姓将红绸缠在还刚抽条的树上装点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皇宫中礼炮齐鸣当空炸响,向全大殷臣民宣布皇上立后迎娶国母。按理迎娶皇后那一日,裴言澈应该乾清宫门前相迎,礼成后将带着皇上携手登上皇城,接受万民瞻仰。
但礼仪刚进行到一半,裴言澈就突发心疾,只能将迎娶的地点改在了交泰殿门前,而后面登皇城接受万民瞻仰的礼仪也就此作罢。徐家兄妹固然不满,可也都知道裴言澈的心疾是老毛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只能认命。
至少现在皇后之位已经坐上了,后面的筹谋才能进行下去。
热闹喜庆的十六人抬凤辇一路抬进了坤宁宫的东暖阁。坤宁宫是历代皇后居住的场所,先帝宠爱先皇后尤甚更是下令将坤宁宫内殿四壁涂上椒末寓椒房专宠。
先帝也确实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自皇后入宫后,除去宫里除了龙潜时期就在的旧人,再就没有进行过选秀,此事还被民间传为佳话,有多少闺中少女梦寐以求,以图有椒房专宠的一天。
可她们终归是做梦,徐婉清却坐到了。满是赋予芬芳之中,头上的盖头被掀开,就裴言澈身穿着一席红色衮服,红烛摇晃满室柔光,为他明艳绝伦的面容镀上一层暖意。
徐婉清眼中流露出痴迷,抛开父兄的谋划不谈,若是能与这样犹如神降的男子举案齐眉,恩爱永固那也是求之不得的美事。她等着裴言澈下一步动作,却迟迟没等到,睁开眼就见他目光紧锁着那张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床,好像想起了别的什么事。
直到内务府的女官走上前,连唤了几声皇上,才叫裴言澈回过神,不过那一记眼神看去,顿时叫司仪的女官吓得低下头,颤抖着手端上了冒着热气的子孙饽饽:“皇上,皇后娘娘请用。”
徐婉清率先架起咬了一口,随后含蓄的放入碗中,满脸期颐地等着裴言澈架起她吃过的半个,可没想到裴言澈避开了,不仅避开还皱了皱眉翻出碗里最下面的饺子,像是颇有几分嫌弃。
徐婉清失望之余,一口饺子卡在喉咙中间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见两人都吃过了,女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询问:“生不生?”
照旧例,该回答“生”。以此一语双关来表达夫妻双方对于子孙满堂的期盼和愿景。
徐婉清端正了坐姿,正要开口,只听身边已经冷冷传来一句:“是熟的。”
顿时暖阁中的人个个神色复杂,徐婉清简直要哭出来了,不由幽怨地道了句:“皇上”
裴言澈转过头面容平淡,笑道:“怎么了?”
他这样子也不知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徐婉清到底是在闺中受过良好教养的,这件事也没办法挑明了跟他说,只能默不作声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独自咽下苦水。
有这一件事,后面的礼进行得越发心不在焉,裴言澈的余光时不时就会落到那床上的龙凤锦被上。好不容易熬到礼成,丢下一句:“你先休息,朕在养心殿还有折子要批。”便起身离开。
皇后虽然是娶了,可这宫里谁不是眼明心亮,这皇后娘娘怕是不得宠,椒房专宠的待遇不是谁想要就能要的。
宫人们纷纷退下,徐婉清眼中不甘与怨恨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她一把扯掉头上的凤钗狠狠地丢在地上,心腹婢女赶紧走上前:“娘娘,您怎么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徐婉清扭头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带着护甲的细长指尖戳得婢女生疼,却不敢出声,只能咬牙忍着,颤声道:“娘娘,你在说什么?”
“大婚当夜跑去养心殿披折子,方才礼官问他生不生,他竟说是熟的!他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跟我有孩子!”
婢女哄劝安慰着:“娘娘,您多思了,这段时间皇上对您悉心照料,满宫里都羡慕您呢,礼数上有差错的地方也是有的,况且他方才跟您说了是去批折子,并没有去别的地方。”
徐婉清却不依:“这宫中除了我就剩下冷宫那些残花败柳的疯女人,他不去养心殿还能去哪儿!”
思绪纷乱如麻,不管怎么样她必须要有孩子,裴言澈只是她上位的一截踏脚石罢了,若是他能够与她夫妻恩爱,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她也可以随时将他一脚踢开,有哥哥的帮助,靠着肚子里的孩子垂帘听政。
将事情理出原委,徐婉清定了定神,松开了婢女的手腕,乜眼道:“你还记得我上次去给皇上送去的鸡汤吗?”
婢女略一思索,立马点头:“记得。”
“去熬一盅来。”
婢女大吃一惊:“娘娘,现在就要用吗?”
徐婉清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揽镜自照,抬手抹去了方才揪乱的碎发:“对,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