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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澈郑思索着点头,边关将领手里捏着将士们的饭碗,叫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这一政令推行下去,就等于无形之间削减了军中将领掌控权,也让这些将士看清楚究竟谁才能真正叫他们吃饱饭。
“这件事要想推行下去,势必得用可靠之人打头阵,皇上打算用谁?”
顾九盈想用的人不言而喻,当然是萧桓。他现在是皇商,手里人力物力充沛,只要他赚上第一桶金,定会引起商人群起效仿,政策也就被无形中带动落实下去。
可裴言澈却没有直接答,他展颜一笑倒在顾九盈的怀中,将头枕在她的腿上:“这件事我回头得跟黄维信等人详细说一说才能定。”
顾九盈目光幽幽看了他一眼,对他闭口不提的原因心知肚明,他终究是防着萧桓,天下三分利,萧家占二分,朝廷运转需要萧桓这样的商人,可又得放着他肆意做大,成为大殷经济运转的威胁。
她也没再追究,轻飘飘将这件事带过:“我给皇上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皇上不得赏我点什么吗?”
裴言澈心情明显不错,睁开眼倒映出顾九盈小小的缩影:“你想要什么呢?”
顾九盈抿了抿唇,环顾周身:“眼下我想要自由,不过很明显皇上还给不了。”
裴言澈脸上顿时浮现出愧疚,徐家人视顾九盈为生死仇敌,已经数次谏言要求力惩杀人凶手,给父亲徐涛报仇,他虽然一力压下来但将顾九盈就这样放出去,怕会得朝野议论,他垂眸道:“阿九”
顾九盈摆手一笑:“不如就先记在账上,我回头想到要什么再问你讨,如何?”
裴言澈松了一口气,当即点头道好。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外面雨势逐渐停歇,裴言澈才起身不舍道:“阿九,我得走了。”
顾九盈笑着道:“去吧,希望尽早传来宫中的喜讯。”
裴言澈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拥紧她的腰身,在她耳边落下一吻:“我更希望收到从你这里传来的喜讯。”
顾九盈身子一僵,想起这几日的荒唐事迹,隐约觉得大事不妙。
裴言澈刚走,牢中就重现先前的热闹,来来往往几次下来,他们这些人也算明白裴言澈来找顾九盈干什么了,因此每个人看向顾九盈的神色都带着佩服与敬畏。
在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小人物眼中,住在翊坤宫的娘娘实在是太高太远的存在了,远远没有眼前这个喝酒、打牌、聊天无一不精的顾九盈有人气儿,而他们对于顾九盈的敬仰主要来自于:
将皇上勾进自个儿宫里算什么本事,将皇帝勾进牢里把牢房当婚房的你见过吗?
没见过吧,牢里这位就做到了!
牛不牛,厉不厉害!
面对周遭钦佩的目光,顾九盈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有些讪讪,心里将裴言澈骂了个狗血喷头。众人聚在一起又聊起了天南地北的趣事,与她聊天没有那么多忌讳,无论是荤段子还是冷笑话她都能接得上,越发觉得志趣相投。
光是聊天终究无趣,顾九盈将王五拿去的那根玉簪又交给他,叫他置办了一桌酒席,围桌而坐,尽兴吃喝。
他们这些人这辈子也别指望升做什么高官,每个月三两银子的月俸平时哪能尝到这么好的酒,足足喝掉两坛杏花春后,开始跟顾九盈称兄道弟,惺惺相惜。
期间府官来看过两回,见只是吃喝聊天没生出什么事,看了一眼,满目鄙夷地走了,他似乎对顾九盈与这群下等衙役称兄道弟的行径颇为嗤之以鼻。
可顾九盈并不在意,直到大家吃饱喝足之后,顾九盈还十分感念领头的照顾,亲自写了一封信塞到了他手中,嘱咐他将信交给萧家商号的掌柜手中,到时候自会有人替她来接待。
领头的衙役二话不说,将信收起,大着舌头又将顾九盈狠狠称赞了一番,这才离开。
办完手里的事,顾九盈才觉得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倒在床上闷头就睡。
当天下职,衙役头就将信带到了萧家的商号中,果不其然,不仅萧字号齐掌柜亲自接待,还给安排了满满一桌酒席,酒足饭饱还不忘为他家里人带上一份,可谓是宾至如归。
第二天一早,萧家字号便朝一南一北分别派出一队人马,打着送货的名义,一路上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至先后抵达北境和南境之后就开始大肆雇人开垦土地。
不过,这都是后话。
四月初九,风调雨顺,天晴日和。
原本帝后大婚就要立刻入太庙等天台祭拜列祖列宗,但是因为裴言澈突发旧疾,再加上连日阴雨不断,钦天监便将日子定在了四月初九这一天。
一大早皇上卤簿依仗从皇宫左门出发,皇后的辇车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皇家帝陵方向而去,沿街百姓跪拜,乌泱泱的一大片都是为了能够一睹圣颜,从皇宫到帝陵相隔三十里,一路上安稳太平。
微风吹动着挡面的窗帘,车架里的裴言澈半靠在引枕上一边看书一边吃着御膳房特制的点心打发时间。
而跟在后面的徐婉清却是心不在焉,那一夜实在是太过虚幻,一切仿若在梦中,只记得自己的一颗心似乎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黑灯瞎火间,由着那人引领着,穿行在海底的甬道中,看不见眼前的实物,只有一个模糊的男人轮廓,还有壁垒分明的肌肉随着山呼海啸的撞击硌得她腰身上的软肉生疼。
等到醒来,枕边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双腿间的疼痛和身上的红印无一不在提醒着她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欢爱。
穿戴整齐走出门,正瞧见裴言澈穿戴好去上朝,他笑意温存与她说这话,两人经历了那样的事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可不知为何,徐婉清却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本该在亲密后该有的关怀与贴心。
越想越觉得烦闷,挑帘问随行的婢女:“皇上在做什么?”
婢女朝前看了眼道:“方才听见唯康公公说,皇上正在看书。”
他还有心思看书?
徐婉清蹙眉道:“叫车架停一停,我要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