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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飞:我要他戴的, 我,要,他, 戴,的?】 【春风一寸:大哥你醒醒,你被盗号了吗?】 【最爱恨海情天了嘻嘻:如我没感觉错,你在秀对吗?】 【嗑学家:笑死,我们cp粉的大旗举起来了哈哈哈哈哈】 “顾哥,我再给你推荐几stea好玩的游戏,”童然刚刚发现顾轻言和自己一样喜欢闯关冒险的游戏,这会儿正兴致勃勃给顾轻言推荐他的私藏,“你要是不想买的话我把我号借给你用, 你应该也能下载” 他话说到一半, 肩上忽被人戳了戳。 “怎了队长?” 童然一回头,恰好对上楚山野那双没来得及遮住笑意的眸子。 他没见过楚山野这副样子, 属实被吓了一跳:“你” “没事, 经理让我给大家发手环,”楚山野的声音也很温柔, 像是能掐出水似的,没有半分前的横眉冷目,“选色吧。” 童然战战兢兢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拿走了那条绿色的手环。 楚山野将自己手上拿着的手环在五指上排,递给顾轻言:“哥, 就剩这俩了,选一吧。” 手环上印着水上乐园的名字, 但是颜色不同,一是水红色, 一是天蓝色。顾轻言犹豫片刻,选了那红色的。 楚山野拎起红色的手环,帮他在手腕上戴好,恰好和那条粉色的小皮筋并排挨着,看着算和谐。 顾轻言垂眸,没在楚山野的手腕上看见手环:“你的呢?” “这儿呢。” 楚山野拿着那条天蓝色的手环对他晃了晃。 “自古红蓝唔唔唔唔唔——” 杜兴贤从楚山野背探出头来,似乎刚想说怪话,却直接被楚山野捂住了嘴按回去。 “去玩吧,”他说,“一起?” 这是x市最大的水上乐园,虽然不是休息日和节假日,但园中仍有一些趁着人少来玩的本游客。 “悠着点,别疯了。” 程凯穿着一条沙滩裤对他们训话道:“有一月夏季赛抽签,各位注意点自己的手。” 几人敷衍应了一声,甚至不等程凯说完就一溜烟往园中窜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楚山野没和他们一起,仍陪在顾轻言身边:“想玩?” 顾轻言其实有点社恐。 从初中始,每次遇见这种去游乐园的活动他总是帮其他人看包的那一。除了鬼屋和旋转木马,其他的他不敢去玩。 楚山野看出了他的犹豫,戳了戳他的胳膊:“那边的水上摩天轮可以吗?” 顾轻言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然看见了一和摩天轮一样的游乐设施,不过在设施的顶部有喷水装置,如人在轿厢里向外看,则会有一种置身于瀑布中的感觉。 除了高外,其实顾轻言挺心动的。 “哥,去玩嘛,好不好?”楚山野拽了拽他的袖口,“我没玩过呢。” 他的语气很软,撒娇似的求顾轻言。顾轻言吃软不吃硬,拿他没办法,稀里糊涂点了头。 排队的人不多,随时有人坐满了一圈从轿厢中出来,等待的游客也能随时补位上去。楚山野和顾轻言到摩天轮下面时,恰好碰见有空出来的轿厢缓缓打了门。 “哥,快点!” 楚山野三两步钻进轿厢,有些着急向顾轻言伸出手。 顾轻言眼看着轿厢又始上升,也不管前天晚上自己如在心里作斗争,径直抓住了楚山野伸来的手。 楚山野的手很有力,紧紧扣着他的手腕,直到轿厢关上门没松。 “你轻点,”顾轻言蹙眉,动了动手,“捏得我好疼。” 楚山野回过神来,连忙松手,发现对方的手腕上然已经留下了一圈微微发红的痕迹。 “我刚才着急了。” 他有些懊恼挠了挠头,将顾轻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仔细看那圈红痕:“没事吧?疼不疼?和你前受伤的是同一手吗?” 顾轻言发现他的表情紧张兮兮的,像是觉得自己犯下了大错,垂头丧气等顾轻言惩罚他。 “那多久以前的事了?” 他有些不自在抽回手:“没有,就是有点疼而已。”
有点疼,也有一点烫。 顾轻言其实有点体寒,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夏天特别容易手脚冰凉。可楚山野的体温却很热,刚刚掌心覆在他手腕上时像有股热流径直顺着血管撞进他胸腔里,让他的心跳倏变快了不少,下意识想躲。 楚山野听他说“没事”,面上的担忧才消失了些许。 他原本想靠着顾轻言坐,但自己刚刚把人掐疼了,这会儿也有点不敢黏过去,能坐在顾轻言对面假装看向轿厢的外面,但实际上不时偷偷看顾轻言一眼。 顾轻言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正神贯注透过玻璃窗看向轿厢外面。 水流从玻璃窗外流过,在烈日下为轿厢带来几分清凉。他不由自主将那扇小小的窗户推,用指尖去碰飞泻的水柱,待触到一片冰凉时有些惊喜睁大了眼睛。 楚山野支着下巴,微微侧过脸看向他。 其实这摩天轮前他玩过,是和队友一起。在往最高处升的时候,坐在对面的两队友伸手去接顶端往下喷的水,然联手洒了他一身。 虽然那次以他在别的项目把两人报复回去告终,但在摩天轮最顶端所看见的景物让他很难忘掉。和一般游乐园的摩天轮不一样,这从窗里往外看特别梦幻,就好像进入了童话中的海底世界。 他说自己没玩过,其实是为了带顾轻言上来让他看外面的景色。 顾轻言一定会喜欢的。 “楚山野,你看那儿” 顾轻言忽转过头,指着远方的一座高塔要他看,声音却蓦停下了。 楚山野回过神来:“啊,我,看?” 他咳了几声掩住自己偷看别人的尴尬,一本正经循着顾轻言指的方向望去:“嗯,那是电视塔,里面有演播厅是我们打比赛时候的主场。” 顾轻言眨了下眼,随即附和道:“嗯,旁边那呢?” “旁边那是” 楚山野似乎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尽职尽责给他解释电视塔周围的建筑,可顾轻言却没听进去几句话。 他刚刚忽然转头时,楚山野好像正在看着他,眼中藏着很多让人读不懂的情愫。 顾轻言忽然想起了高二那年自己被表的下午,x市的槐树枝繁叶茂,蝉鸣声渐哑,楚皓捉着他的手和他说话时,有一道鲜而强烈的视线也曾这样经久而哀伤落在自己身上。 是很像很像的感觉,将他轻而易举带回了那夏天。 待轿厢回到面时轻轻晃了下,门慢慢往旁边打。楚山野说了半程“x市的山水绿以及标志建筑”,又尴尬又口干舌燥,这会儿终于解脱了,连忙从轿厢里蹦了出来。 顾轻言扶着轿厢,本以为楚山野会像前那样扣着手腕扶他,却没想到对方这会儿有指尖碰到了他的皮肤,而且就碰了一下便缩回了手。 “你渴不渴?”楚山野问道,“那边儿有卖水的。” 顾轻言“嗯”了一声,未口,就见对方转身便向卖水的摊位跑了过去:“你去阴凉的方等我一会儿,我给你买水。” 等楚山野去而复返时,手里多了两杯饮料,一杯是透的气泡水,而另一杯看上去像芒汁。 “选一杯吧,”楚山野说,“你想要哪杯?” 顾轻言的目光落在芒汁上,犹豫了一会儿却和他说:“你选吧,你选完了我再选。” “啧。” 楚山野挑眉,将那杯芒汁塞进他手里,没好气道:“上次不是告诉你了?想要就直说,哥你一直盯着芒汁,演技很烂诶。” 芒汁是冰的,里面沉着冰沙,落在掌心中凉凉的。 “你怎知道我喜欢喝芒汁的?” 顾轻言是名副其实的草莓脑袋和芒脑袋,遇见这两样水口味的食物基本走不动路。楚皓当时没和他谈恋爱时就每天给他带几块草莓或芒的硬糖,是谈了恋爱这样的细节倒是越来越少,最也没有了。 他往旁边挪了挪方,仰头看着楚山野:“坐一会儿吧。” 楚山野在他旁边坐下,没口说话,一张纸巾就贴在了他颈侧。 “擦擦,出这多汗,”顾轻言蹙眉看了眼旁边的卖水摊位,“不是有阴凉方站着?怎晒成这样?” 汗水一股一股从楚山野颈侧流下来,一张纸巾似乎有点不够用。顾轻言看楚山野似乎没有要自己擦汗的意思,索自己又抽了两张面巾纸出来,三两下
将他颈侧的汗珠擦干净了。 楚山野微微仰起头看向他,轻声道:“很久以前哥就给我过擦汗,辛苦了。” 顾轻言的动作顿了下,扬起眉,声音中半是埋怨半是调侃:“你也知道啊?” 那年顾轻言初三,被市里最好的高中签约了,直接保送不用中考。顾家妈妈脸上有光,但又不好在没考试前大张旗鼓炫耀,请了对面邻居家一起吃了顿饭。 那会儿两家合计七口人到了六,剩一楚山野怎等也等不来。眼看要到约定好的时间了,顾轻言家的家门才被人在外面“砰砰”敲响。 楚山野抱着一篮球进来,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将手里的球往旁边一丢,看着球“咕噜噜”滚去沙发底下才拍了拍手上的灰。 楚家妈妈有点坐不住,沉着脸道:“楚山野你好意思吗?两家人在等你一,你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 楚山野瞥了一眼客厅的时钟,语气淡漠:“你昨天告诉我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现在是六点十分,我没迟到。是你们提前到了,怪我干?” “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楚家妈妈气极,扬起手就要揍他。楚山野不躲也不闪,就站在原,满眼着“犟”字。 顾轻言微微蹙眉,忽然口道:“阿姨,没事的,本来就是约好了六点半,他没迟到。” 如是别人说,楚家妈妈可能不会听。但说话的是东道主,是请客吃饭的人,她指望顾轻言给楚皓补习补习,把楚皓的成绩也拽上这所最好的高中。 她迟疑着放下手,却见小儿子唇角微翘,露出一颇为讥讽的笑。 “小野,来。” 顾轻言起身对他招了招手:“我带你去洗手。” 楚山野那会儿虽然叛逆,但也分得清谁对自己好,于是撂下了生着气的亲妈,听话跟顾轻言向卫生间走去。 顾轻言抓起他那双满是灰土的手塞在水龙头底下,轻声说:“听话,别总惹你妈妈生气。” 楚山野却没接他这句话,仰头看向他:“顾轻言,你保送了,恭喜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从来不喊哥,从来直呼大名,顾轻言这多年也习惯了:“嗯,谢谢。” “那你” 小孩一张脸上左边着“不服”,右边着“叛逆”,唯独眼中露出几丝真实的情绪:“你往是不是不来学校了?那我能和楚皓一起回家了?” 顾轻言不知道他为问这,点了点头:“对,不去了,要提前准备学习高中的课。” 楚山野“哦”了一声,声音冷冷的:“没意思。” 他说完,甩着手上的水柱就要出去,却被顾轻言拽住了手。 “你汗没擦呢。” 顾轻言将一条毛巾沾湿,将他脸颊和额上的汗慢慢擦干净:“以我们可能不在一所学校了,你注意照顾好自己。” 楚山野舌尖抵着齿根,待顾轻言给他擦完汗才再次口,声音很轻:“知道了。” “哥?” 楚山野伸手张五指,在他眼前挥了挥:“想呢?” 顾轻言收回思绪,垂眸将手上用过的卫生纸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没事,想起你小时候了。” 听见他说“小时候”三字,楚山野的眸色黯了片刻,而声音中多了几分不自在:“我小时候很讨人厌吧?” “很讨厌,”顾轻言半着玩笑说,“会觉得小孩子真吵,好讨厌啊,但” 他顿了下,声音中多了几分怀念:“那时候我和楚皓安静了,有你这闹腾的小孩挺好的。” “是小孩吗?” 楚山野忽然掀起眼皮,用那双深邃的黑眸看着他,重复问道:“是小孩吗?” 顾轻言愣了下:“嗯?” “没事,随口一问。” 楚山野忽然避了他的眼睛,岔了话题:“想尝尝你的芒汁,可以吗?” “尝吧,”顾轻言说,“你用你的吸管——”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楚山野把那颗扎了小揪揪的毛茸茸脑袋一低,直接咬住了他的吸管,猛吸了一口杯子里的汁。 “楚山野!你烦不烦人!” 顾轻言又气又笑,伸手就想打他,却被对方灵巧躲了。 楚山野拿着他那杯气泡水跑了两
步回头,对他笑着挥了挥手:“哥,走啦,去玩呀!” 顾轻言没忍住,终于笑了出来。 蠢狗,笨笨的。 挨打了那心。 有了刚始的水上摩天轮做铺垫,楚山野趁热打铁,带顾轻言去排了几不那刺激的项目,让他彻底放了玩,甚至跃跃欲试想试一试“雨林漂流”这项目。 水上乐园面向的人群有8岁以下的小孩,所以大部分的设施设计得不算很刺激,而这“雨林漂流”则应该是其中最刺激的几设施一。玩家要坐在“木舟”上,顺着由上坡和下坡构成的“河流”与“瀑布”,最来到终点,完成这段时长15分钟的雨林漂流。 除了上坡和下坡,在整漂流的过程中会遇见很多类似于急流和旋涡的设置,基本无法预期下一步会出现情况,对于玩家来说格外紧张刺激。 顾轻言在读游乐项目的简介时眼中带着好奇,读完转头看向楚山野:“我觉得这好玩诶。” 楚山野拧着眉:“嗯,对啊,但是” “我们去试一试吗?” 顾轻言没听见他声音很小的“但是”,小心向他提出要求:“去吗?” 楚山野原本想说“不去”。 他看着游乐项目介绍上画的“山路十八弯”就已经始心跳加速了,遑论坐在那看上去格外不靠谱的“木舟”上? 其实他不算一很能玩刺激娱乐设施的人,这些年玩过最刺激的东西是s市游乐场里的“创极速光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前楚山野以为顾轻言不会对这种项目感兴趣,现在看来是低估了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轻言并非斯文柔弱的小花,在被规劝“听话”和“乖巧”的外表下,藏着的其实是想跃跃欲试打破常规的心。 “你不想去吗?”顾轻言问他,声音中隐隐带着点失落,“没事,不想去就算了,” “没有。” 楚山野的声音有些不自然,露出了一点像是牙酸的表情:“你要是想去就去呗。” 他说着率先往“雨林漂流”二楼的检票处走去,却没意识到自己好像同手同脚了,险些被自己拌了跟头。 顾轻言在面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背影,扬起眉道:“没事,你要是怕的话我一人去,你在外面看着吧。” 他这句话没别的意思,但是听在楚山野耳朵里就是在内涵他“不”。 楚山野挑眉,转头看向他:“我怕?我怎可能怕?走走走,一起去。” 顾轻言不所以被楚山野拽上了“雨林漂流”的二楼,和其他人一起排在了售票口。 或许是因为这项目确实刺激,所以售票口的人并不是很多,顾轻言在心里默默算了下,大概有两到三车的游客去漂流就轮到他们了。 他其实从小就对游乐园里的这种特别刺激的设施感兴趣,无论是过山车是大摆锤想过试一试,但要大家觉得他不敢玩这些东西,要其他人本身就不敢尝试,到最他觉得没意思,能一人在旁边看包。 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似乎无论他提出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甚至哪怕是无理取闹的,楚山野好像会尽可能满足他。 站在检票口旁边的工作人员给他们一人发了件雨衣,顾轻言接过那件雨衣,转头看向楚山野:“没关系,你要是怕的话现在有机会下去等着,反正就15分钟,不会很慢的。” 楚山野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唇角微翘,又露出他前那种痞里痞气的笑:“谁告诉你我怕了?” 他说着,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手搭在顾轻言的肩上:“不用管我,你玩你的。” 检票口的栏杆缓缓上升,终于轮到了顾轻言他们这批游客。一共有两艘“木舟”,分别能装得下八人左右,而他们这艘“木舟”上有一小孩,看上去也才刚六七岁的样子。 那小孩坐在顾轻言身边,伸手去给自己系安带却总是系不上,于是停下动作,有礼貌对顾轻言说:“哥哥,你能帮我系一下安带吗?” 顾轻言自己的安带没系好,听见小男孩的请求立刻放下手上正忙的事,俯下身给他把安带系好。 “谢谢哥哥,”小男孩特别有礼貌,嘴也甜,“哥哥真好看。” 顾轻言被他逗得心情不错,唇角上翘,没口说话,就听楚山野在一边冷声道:“系
好你的安带。” 对方刚说完,一手就蛮横从旁边伸过来箍住了他的腰。 楚山野拧着眉将他的安带系上,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顾轻言身边的小男孩,眸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但小男孩似乎看不出楚山野眸中的警告,依旧黏着顾轻言说话:“哥哥,你几年级了?我今年年级。” “我上大学了,”顾轻言说,“你怎一人来玩呀?” “我爸妈和姥姥姥爷来了,但是他们不敢玩这,所以我自己来。” 小男孩说“他们不敢”的时候仰起头,似乎特别骄傲。 “真厉害,”顾轻言说,“你很勇敢。” 楚山野这会儿刚帮顾轻言系好安带,听见顾轻言夸旁边的小兔崽子就心里窜起一阵无名火,倏抬起头,脸颊却蹭过一抹湿软。 两人倏同时怔住了,似乎按下了暂停键似的。 “我” 楚山野轻咳一声,回过神来,下意识抬手摸了刚刚被顾轻言唇蹭过的方。 很软,很舒服,像 没等他想像,一边检票口上的铃铛已经响了起来,喇叭里传来广播女声:“各位游客,我们的雨林漂流冒险即将始,请最确认自己已系好安带,手机等贵重电子设备放入防水袋中,祝您旅途愉快。” 楚山野拽了下顾轻言的雨衣,小声说:“你刚刚夸他勇敢诶。” 顾轻言回过神来:“嗯?对啊,怎了?” “我也很勇敢诶,”楚山野说,“你夸了那小屁孩,你甚至不夸我一下。” “你怎和小孩争这?” 顾轻言有些哭笑不得:“吧,你很勇敢,你满意了吗?” “你敷衍我,我才不——我靠!” 楚山野一句话没说完,圆形的“木舟”已经顺着向下的水流猛窜了出去。 如说前一晚上看见虫子时楚山野的“我靠”是字正腔圆的,那这会儿这“靠”的尾音倒是略显飘逸。 顾轻言笑了起来,和身边的其他游客一起将举起手臂,感受掠过指缝间带着水汽的风。 “哥!好快啊!” 楚山野的声音里满是惊慌,手足无措抓住了身边的一扶手。 “笨蛋,”顾轻言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害怕就抓着我。” 他说着,主动向楚山野伸出手。 楚山野目光动了动,没来得及心,“木舟”拐过了一弯,又加速向前冲去。 通道里的水因为“木舟”而激起了巨浪,咆哮着拍在“木舟”的边缘,剧烈的摇晃就好像他们真的在经历一场漂流一样。 楚山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顾轻言伸向他的那手,近乎十指相扣紧紧贴在一起。 顾轻言另一边的小男孩似乎特别喜欢这种刺激,举起两胳膊不停欢呼雀跃,好像下一秒就能兴奋得从安带的束缚中窜出去似的。 楚山野觉得自己不能被一小屁孩给比过去了,咬牙道:“也不过如此嘛,我以为多刺激呢。” 水落在“木舟”里,激起一片凉意,驱散了将近30度高温的炎热。顾轻言原本正在享受这片刻的清凉,听见楚山野说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楚山野,不嘴硬会怎样!” 顾轻言放肆嘲笑他:“你牵着我的手在抖诶!” 他先前惯来是内敛的,温柔的,从小被家长教育不可以过于外露自己的情绪,不然会显得没有教养。他在规则中被束缚了这多年,这是第二次尽情释放自己的情绪。 而第一次应该是和楚山野在电玩城玩射击游戏的时候。 楚山野抬眸看见他脸上媚而清晰的笑意,倏呆住了,哪怕“木舟”又猛随着水流漂移了一大转弯也没顾得上害怕。 他没来由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下午,他丢下楚皓独自一人去了小区里儿童活动的场所,想趁着其他小孩没吃完晚饭独占一会儿秋千,却在离秋千不远处听见了笑声。 楚山野以为自己见鬼了,小心翼翼躲在灌木丛面往外看,结看见了顾轻言正一人坐在秋千上,两腿前摆动着,一次次将秋千荡得越来越高。 那时候楚山野对顾轻言的印象并不好,一直觉得那人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平时在楼道里遇见的时候,顾轻言总是板着一张脸,像是少年老成的小大人。 可
在无人的游乐区,秋千上的顾轻言笑得又是这样心。 当时楚山野小,不懂叫“面具”,也不懂叫“规训”,是莫名其妙冒出一念头—— 他好像很孤独。 “楚山野,看镜头!” 顾轻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山野连忙抬头,然看见岩石上垂下来一摄像机,正正好好对着游客的脸抓拍照片。 清冽带着笑意的声音撞进他耳中,震得他心脏软了八分,在摄像机抓拍的间隙,他忽靠近顾轻言,微微侧过头,就好像要吻上对方的脸颊。 许多年前那独自荡秋千的人和现在牵着他手的人身影慢慢重合,楚山野不由得紧了紧和顾轻言牵着的手,耿耿于怀在心里的那根刺忽然软了很多。 就好像他穿过层层叠叠的帷幕回到了过去,轻轻抱起了那小小的,孤单的身影。 顾轻言不知道楚山野在想,觉得牵着自己的那大手又用了力,以为是他怕了,轻声安抚他:“没事,别怕,马上结束了。”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楚山野垂眸掩住眼中的柔软,当自己是怕了,于是又用那种可怜兮兮的语气说:“哥,那你夸夸我好不好?你看我这勇敢,坚持到现在呢。” “怎要夸呀?刚才夸的不够吗?”顾轻言没想到他执着这件事,语气中染上几分无奈。 水流慢慢平稳下来,似乎昭示着这段惊心动魄的漂流旅程即将结束了。 “那怎夸呢?” 顾轻言轻咳一声:“小野很勇敢,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吗?” 楚山野垂着头靠在他身边,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可眼睛却已经笑得弯了起来:“那哥也要勇敢起来,好不好?” 为突然说这? 顾轻言动了动唇,没问出口,先前的广播女声又响了起来:“在接下来最的一段路程,我们的‘木舟’将会经过最陡峭险峻的路段,通过这路段就象征着大家抛弃过去,即将迎来新生,启一段新的人生旅程。” “木舟”然随着广播中的话慢慢向上爬升,马上就要到了顶点。 “害怕吗?”顾轻言问楚山野,“没事,闭着眼马上就过去了。” “不怕。” 楚山野和他牵了一路的手,这会儿满足得要死,哪怕现在雨林漂流把他吓死了。 吓死了他也会是世界最幸福满足的鬼。 “在经过这段路程时,您可以伴随着浪涛声喊出自己想做的事,许下自己的愿望,在停泊岸边就拼尽力去做,去实现他,好吗?” “木舟”慢慢离峰顶越来越近,顾轻言被广播闹得也有些紧张,轻声道:“许愿?怎有这环节?” “许愿啊楚山野?许你下赛季拿冠军好不好?” 楚山野眨了下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顾轻言没等到他的回答,“木舟”却已经始向下俯冲了。 在混乱间,他到底是说了想要ngu下赛季拿冠军的愿望。身边的游客被广播带动了情绪,纷纷嘶吼着自己想做的事和想实现的愿望,以此释放失重带来的恐惧和惊慌。 楚山野也在他耳边喊了,第一字是“我”,最一字是“你”,很短的一句话,但中间的字被其他人的嘶吼盖过去,也听不清。 “木舟”缓缓向岸边停泊去,先前因为紧张刺激而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慢慢消退,顾轻言这才松了和楚山野一直牵着的手。 “你刚才说了?”顾轻言知觉两人牵了一路的手,有些赧然,于是主动岔话题,“我没听清。” 楚山野看着他的眼睛,隐去其中的温柔和无奈,换上前痞气的笑:“我说雨林漂流不过如此。” 顾轻言蹙眉:“不是吧?” “就是啦。” 楚山野扶着栏杆爬上了岸,两脚踩在陆上才觉得有了点安感,转头道:“刚才不是拍了照片吗?一起去取一下?” 顾轻言看他似乎不想说实话,也没再继续逼问,也扶着栏杆上了岸。 楚山野抬眸看着对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在激流中,在那一瞬间失重中,在那宛如要跳崖殉情的零点几秒,在很多很多人喊出愿望的那一刹那,他说的是“我喜欢你”。 是对着顾轻言说的“我
喜欢你”。 对于楚山野来说,比赛顺利也好,队伍获得胜利也罢,是他可以掌控的东西,哪怕需要拼尽力他也有得到的自信。 但顾轻言不是。 他无法估量顾轻言对自己的感情,也没有把握顾轻言真的会喜欢自己,于是每日每夜惶恐不安期待着两人的未来,越来越相信这些玄学,期待在某一刻司管爱情的小神能眷顾自己几分,圆了他这爱而不得的长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