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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八方侠大破锁龙阵 聚京城不惧梅花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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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道:“自无不可,只不过要听我三通经文。”

李胜北盘膝坐定,笑道:“近日身子困乏,还请高僧为我诵经祈福。”

那老僧团坐在李胜北对面,相隔不及三尺,抡起槌儿,敲在鱼儿上,楼里楼外,只听“土盎土盎土盎”三声大响,直震的外面人群,连连往后退去,近的跳脚相骂。李胜北只觉那声儿好似尖针一般,直捅耳内,心中大跳,暗道不好,这秃驴不但有气功,这音波也能伤人,当下运起心法,护住头颈。老僧一路敲打,边念诵经文,暗暗也赞服,心道:“我这‘色欲大梵天’,善能震慑人心,不想这人年纪轻轻,也能抵挡。”

偷眼细看,但见李胜北摆的是“五心朝天”的坐法,心中一动,原来是崆峒五行秘术。一遍经文念毕,李胜北纹丝未动,那老僧声音一变,敲击也便,金刚杵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却没多少声音,好似声音都被卸了去。李胜北却不好受,但觉心口一阵一阵刺痛,暗道不好,这和尚施展“传音入内”,将音波直刺入心脉,走的竟然是心魔摄魂的路子,没奈何,拿出压箱底的本领,一手抚心,一手贴背,施展“两心通”,将这波音浪卸去。和尚看见,第二篇经文念毕,高颂佛号:“阿弥陀佛!”

手下一举一落复一拖,那杵儿在铁木鱼上,刮出极其难听的一股音来,只听得,方圆的天都黑了几黑,李胜北身形晃动,终究定住,耳听得老僧再无言语,李胜北抬眼道:“大师好厉害的经文,总算我是俗人,无福消受,且告辞了,日后再来领教高僧的‘大日如来咒’。”

说罢,起身上楼,到了二楼,但见楼梯口五步开外,坐着一个中年僧人,面白如玉,眉毛黑亮,见了李胜北,笑道:“二教主好功夫,我师叔精研数十年的‘度化梵音’都奈何不了你,看来你武功精进不少。”

李胜北眼睛一转,道:“三绝僧,经气拳。经文我听过了,你是要跟我比气功吗?”

那和尚笑道:“正是,二教主所料不差,我素知你声望,武功广博,不可和我这等小人物相比,贫僧自幼只练习硬气功,有些心得,李施主既破了‘度化梵音’那就来和贫僧比试一番。”

说罢,行到楼内,一指对过窗棂下,摆着一条大蜡,似是牛油做的,正烧得旺,“哔噗”作响。那和尚运气凝神,一展手臂,“噗”的一声,将蜡烛打灭。李胜白一惊,不禁叫道:“‘八步打灯’,好气功!”

那和尚走上前去,复燃了蜡烛,退到八步开外,瞪眼望着李胜北,李胜北略一行气,须臾一个转身,蓦的一指,劲气一透,“啪”一声轻响,也将蜡烛点灭。那中年僧人眉毛一跳,叫道:“好厉害,没想到崆峒派的‘仙人指路’竟能如此来练!”

原来这一招还是枪法。李胜北刚要上三层,那和尚复一抬手,“二教主,且慢!”

李胜北回头一望,但见和尚双臂一展,袒露出上体,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久闻二教主金枪无敌,贫僧受人之托,主持三绝擂,若轻易便让施主行去,未免有义皇之嫌,小僧不才,愿受施主三枪,也算有个交代?”

李胜北眉毛一扬,道:“和尚这可是犯了嗔戒?”

“不妨事,佛祖必定明察。”

“佛祖当是你家的。”

李胜北岂是好相与的,言语不合,早卸了金枪,双手一扭,“咔嚓咔嚓”两声,金枪在手,“和尚,你可想得明白?”

“纵死无悔!”

“好。”

两人再无言语,李胜北手一抖,金光炸眼,一枪三花,和尚运气硬接,哪料到那枪花虽猛,却只堪堪到了眼前,便消散了去,但见李胜北双拳齐出,“蓬蓬”两声,打在和尚前胸,不待劲力透入,当中一拳,无声无息打在和尚鸠尾穴上,金枪早就弃了。那和尚受了三拳,本不想退,哪知道三拳劲力非凡,不得不退,一连“噔噔蹬”退了三步,方才卸去力道,刚要说话,“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只觉眼前金星乱冒,手脚酸软,委顿在地,口内喃喃道:“脱枪为拳,脱枪为拳,,,”。李胜北哪里管他,不要了他的性命,已是大量,迈步上了三层,但见一个清秀小和尚,笑吟吟望来。李胜北心下一凛,暗道:“素闻老中青三绝僧大名,老和尚黄面韦陀诵经僧,擅长佛音度化,大和尚降龙伏虎掌印僧,气功了得,尤其是第一僧,小和尚功德禅月如来手,少有人知其底细,今日一见,此僧表面气息内敛,双目光华流转,不想,小小年纪,修为如此高深,也不知是何人座下?”

笑道:“小和尚,你要如何比试?”

那如来手笑道:“不敢,小僧能有几分修为,敢与大侠较量,实在是师命难违。二教主‘五行秘术,风火流转’大法,破了我大师兄的‘佛音度化’,又‘脱枪为拳’胜了我二师兄的‘八步打灯’,贫僧没奈何,要和二教主做过一场,但不论生死,只争一线可好?”

“愿闻其详?”

“二教主请移步。”

二人走进后台,但见小小一座神龛供在桌案之上,挡着帘子,看不见供奉何佛,但座下竟有一个小小莲台,水汽氤氲,真个是个莲花座,里面长出小小一朵莲花,红瓣绿叶,清水浮萍,那花骨朵摇摇曳曳,清香喷薄,正是花瓣欲开,含苞待放。李胜北一笑,道:“小和尚果真是雅人。”

那如来手笑道:“二教主请看,此花半日之内必开,你我在花开蕊现瞬间,看哪个先能采摘,不伤其命,就算哪个获胜,可好?”

“花开一瞬,生机喷薄,正是争一线生机,妙,且看。”

两人再不言语,一东一西,守住莲台,只是静待花开。

却说韩湘子、蓝采和走金水门,两人一个精巧伶俐,一个披发跣足,一贫一富,一明一傻,行到城里,不及里许,但见一座圆擂,擂旁有字:阴阳造化地火水风化五行,乾坤颠倒天地宇宙一烘炉。场内里有人争斗,行到近前一望,台口两人正自动手,一个高大和尚,一个瘦小道人,正望间,两人一个撮手,两个便倒了一个,那道人横着飞了出来,直扑倒台下,在地上嚎叫挣命,不知被和尚如何暗算,只是哀嚎得厉害,观擂众人纷纷躲开。韩湘子望见大怒,这和尚好生歹毒,蓝采和早望的真切,这道人头顶被拍了一掌,订进去一枚毒钉,哪里能活!韩湘子素来恨恶毒之人,腾身上了擂台,叫道:“你这佛门弟子,缘何如此歹毒,使用阴毒暗器伤人?”

那和尚阴恻恻的一张脸,笑道:“洒家便是如此,想来争彩头的,便是这般下场,你这小童何来送死,还不速去?如若落在佛爷手里,把你炼成佛爷的玩物。”

蓝采和早上了擂台,听罢高声道:“原来是西域妖僧的弟子,千手蜈蚣毒罗汉。我兄弟素来双人对敌,你可有帮手。”

后台帘笼一挑,行出来一个矮胖和尚,站在毒罗汉身前,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童子见正主都在,不再说话,蓝采和收拾了头发,掏出笙剑,韩湘子掣出铁萧,内藏剑锋,两人亮了个“龙行虎步”的架子,四人发一声喊,斗在一处。两童子双剑合璧,急攻毒罗汉,哪知那和尚丝毫不乱,单手举起矮和尚,如同擎了一面盾牌,两童子捅了十数剑,只是刺破衣裳,哪里伤的到和尚半分。韩湘子道:“小心,那个是九转金刚达尼佛,刀枪不入。”

那达尼佛被提在空中,双手双脚都能出击,再加上毒罗汉,两个和尚三手三脚,说不出的调和,好似两人天生就长在一起,伸手出腿,配合得天衣无缝。两童子久攻不下,破不了达尼佛的金身,便近不了毒罗汉的身。两人互相递个眼色,没奈何,只好施展看家本领。招式一变,双剑都收了起来,双掌齐出,瞬息间,四掌印在达尼佛身上,那和尚疼的龇牙咧嘴,原来两童子自练了五雷正法,掌力大进,更兼雷法正是这金身的克星。达尼佛受了掌力,支撑不住,忙招呼毒罗汉,两和尚身形转动,这次毒罗汉在前,双掌搓动,接住两童子掌力,两童子忌惮他的毒砂掌,不敢相碰,那达尼佛则神出鬼没,施展手段偷袭。四人缠斗不下,那毒罗汉眼珠转动,突的跳出圈外,一扬手,左右开弓,十数样暗器飞了出去,蓝采和一挺身,受了诸般暗器,身子佝偻,韩湘子一个挺尸,躺在地上,达尼佛大喜,蹦上去就是双掌齐出,要打死两童子,场中风声呼啸,只一瞬息,局势突变,达尼佛惨叫一声,跌了出去,双眼鲜血留下,抱头翻滚。毒罗汉一个愣神,前胸后背透出一段铁萧。原来蓝采和用笙剑一一将暗器收了,趁达尼佛扑来,又还了回去,打入其双目,破了金身,韩湘子躺在地上,由下而上,萧剑飞出,钉在毒罗汉身上,只一眨眼,两和尚都死,两童子胜了一阵,自有燕懿王相邀。

却说张果带五怪走曹门,远远早望见一座尖塔,塔下一座石擂。左右廊柱耸立,行的近了,只见有字,左手书:世上英杰均让三招。右手写:天下武功琅琊为首。张果鼻子都气歪了,命五怪上前,先端了摊子,砸了家什。袖里乾坤宗守素,袖里刀魏望经,袖里剑霍金坛,袖底枪颜笑果,袖里金钱朱血梅齐齐动手,要破了擂台,早有人抢出拦住,瞬间打成一团。张果分开众人,拾阶而上,只见台中站定一人,纹丝不动,张果笑道:“原来是八风不动泰山侠巫剑明巫老剑客。”

那巫剑明五旬年纪,三缕长须,仙风道骨,气泰精足,此刻笑道:“原来是西域活报应张果张善复。”

眼神一扫,又道“不知青州五怪何时入了地狱门?”

“就在昨日。”

“原来如此,几位师弟,且请五侠住手。”

内里早抢出数人,分头抵住五怪。张果道:“久闻泰山琅琊剑派素有五把神剑,此为五大神剑否?”

“不错,此为我不成器的五个师弟,正要给五怪过手。”

张果偷眼看去,但见那五剑联手,汇成一道剑网,将五怪挡在外面,如何能抢入,看来这几人武功和己方相若,但剑阵厉害。张果笑道:“泰山侠忒也小心。”

言罢,招手一挥,五怪退开,宗守素悄声道:“师兄,我等若出兵器,当可胜之。”

张果道:“我等只击擂,不伤人命。”

复对巫剑明道:“老剑客,有言过也。”

“何来?”

“让天下三招,琅琊武功首!”

“哈哈哈,活报应久在西域,不知我中原武林,让天下三招是我族祖训,天下武功出琅琊,却是公论。”

“今日我便领教老剑客的公论。”

“请!”

旁人退开,两人放对。巫剑明如何敢大意,紧扎利落,手一张,掌中多了一口宝剑,那剑细细长长,弯弯曲曲,闪烁不定,光华流动,竟是一口软剑。张果更不敢轻敌,向颜笑果手里接过铁杖,横在身前。众人见两大高手争斗,台上台下都是寂静无声。此时天刚过午,西北乾天飘来一片乌云,遮住小小石擂。巫剑明举剑问天,众人眼前一亮,只见那云层中,正正引下一道闪电,都是大吃一惊。那闪电一击,正中张果头顶,立时将张果击倒在地,全身衣服蜕去,好似身躯都烧化了一般,巫剑明却转身而向,厉声道:“化血分身,如何能瞒我?”

但见张果施施然从一根擂柱后闪身出来,只是手中没了铁杖,张果笑道:“老剑客若是用剑法胜我,张果心服口服,如何使用幻术,既如此,且待我回一礼。”

话音未落,另外三根石柱后都转出一个张果,四人一般相貌,笑嘻嘻都没有兵器,四人一围将巫剑明围在核心。巫剑明并不为所动,剑式问天,瞬息间邀下四道闪电,同劈四人。原以为稳稳破去张果的化血分身。哪知道,破了不假,那四人不等闪电及顶,便四合为一,被一道闪电劈倒在地。巫剑明正要再寻张果真身,忽的全身僵直,原来不知何时,石擂上闪现一条黑蟒,将他全身箍住。巫剑明心念一动,知道是张果铁杖所化,回剑一斩,“咔嚓”一声,将蟒蛇斩出一道口子,却脱不出身来。待要再斩,忽然头顶发梢都立了起来,抬头一看,魂飞天外,只见那三道未劈到人的闪电合作一股,水桶粗细,正临头顶,待要躲闪,如何能够?那闪电一个转折,并未斩在头上,却击在黑蟒身上,那长虫蓦然一挺,“镗啷啷”落在地上。巫剑明正待挣扎,忽然全身一疼,仔细一看,虽然没有头上挨雷,但全身衣袍不知为何,前胸后背被蟒蛇缠绕的所在,纷纷裂开,前后裂开四五道口子,哪里还有仙风道骨,成了乞儿一般。原来张果借他剑势一斩,反用在他身上,给剥了衣衫。巫剑明大惭,带了五剑,掩面而去。人人都道张果的幻术都是小道,殊不知,张果自得点化,一身本领早就熔炉九炼,已到火里种金莲得境界,招里有术,术中有法,法中有活,已得宗师根基。自有赵宋胜王招待张果众人,此时张果开封功成,终将自身武功融成一派,后为逍遥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