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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 鲁西塔家族的监牢中,曾经不可一世的斯迦普利大人犹犹豫豫接过狱卒递来的馊汤汁,强忍住呕吐的冲动, 一口气喝了下去。
明日, 鲁西塔大人计划当全城人民的面绞死他。
“你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吃喝?真是不要脸啊,”狱卒朝男人啐了一口, 陨石般的唾沫向对方面颊撞去,“我要是格尼阿大人,早就迫不及待把你削成肉片了!”
“大人, 求你行行好,帮我把链子解开吧!你有钥匙吗?没有钥匙也无妨, 只要打开牢门,我就能重新获得自由!”斯迦普利跪了下来, 语气卑微,极力向狱卒哀求道。
“哦——”狱卒拉长了声音, 做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把你放了,我就倒霉了,所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难道——”
“好处自然少不了您的, 知道萨贡托城外三罗马里处的沙滩么?最东面有一片树林,林子里有一块石头把它挪开, 里面藏的东西全部归您, 全部!只要放了我, 我就告诉你具体位置!石头那么多,只有我清楚是哪块,要是我死了, 世上没人能知道宝藏下落了!西班牙那么大,您去哪边不能生活,出了萨贡托,还有谁认识您呢?不必担心被上面人怪罪。”
“到底藏了什么玩意?狗屎还是你老娘的尸体?不说清楚,还想让别人帮你?做什么美梦!”狱卒“呸”了一声。
“黄金!整箱整箱的黄金!你知道的,当年我杀呃,处理了格尼阿家族之后,搜出很多宝贝,不少老古董也藏在那里。你难道不心动吗?想想看,哪怕是得到一小箱金子,你这辈子就不用再在这鬼地方当差,好好考虑一下吧!”斯迦普利坚信,没有几个人能抵御财富的诱惑。幸好他平时极为谨慎,把搜刮来的好东西都藏了起来。
“嗯”狱卒模糊回了一声,却还是不肯答应条件,“你若欺骗了我,我那时候又找不到你算账,该如何是好?”
“您不必担心,”斯迦普利心中重新燃起希望,果然自己命不该绝,见钱
眼开的家伙真是好控制啊,“我向朱庇特神起誓,若胆敢对你有半点欺瞒,必遭身首分离之刑!”
“声音小一点,你想让外面的家伙都听到?”狱卒猛踹了一脚木头牢门,“我晚些再来,你别得意忘形,该干什么干什么,给我安静点!”
成了!见狱卒渐行渐远,斯迦普利大喜,只要等到深夜,对方应该就会放自己出去。听说塞克斯图斯·庞培还活着,他只要逃出萨贡托城,再继续往西,从港口搭船出发,往西西里或者东边其他岛屿避难,多多打听小庞培的下落。
若趁对方落魄时给予支持毕竟西班牙这么大,远在罗马,凯撒不可能手眼通天到可以及时获知每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塞克斯图斯是罕见的人才,若趁敌人大意,发展自身力量,总有一天能夺回自己应得之物。到时候,作为最忠心的追随者,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有保障了。真不知格尼阿和鲁西塔还能得意多久?
牢狱没有水钟,窗外的月亮宛如银色托盘,散发着皎洁的光辉。斯迦普利内心已经被希望填满了,他听到宅邸里传来宴饮之声。尽情享乐吧,最好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等一觉醒来,犯人不翼而飞,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他越狱而受罚呢?想想就畅快!
夜深人静,宅邸陷入沉睡,主人早就回房休息,就连奴隶们也歇息了。男人蹲在肮脏角落中,耐心等待狱卒的到来。
等了不知多久,走道处终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钥匙插进金属锁中,扭了几圈,“哐当”的声响让斯迦普利精神一振,血液沸腾。
“吱呀”,门开了。
“赶紧走!”狱卒把准备好的灰斗篷粗鲁罩在对方身上,“城门开着,你自求多福吧。”
“您不解开我手上的锁链么?”斯迦普利伸出双臂,低声询问道。
“我可没本事解,”狱卒揪住他丘尼卡的后领,将他往外拖,“钥匙就一把,不满意?要不要我重新给你锁进去?”
“那就算了。”斯迦普利按捺住心中怒气——若是在从前,谁敢与他这
么说话?
“等等,”狱卒刹住脚步,“你的承诺还没兑现吧?那么急着想走作甚?”
“我当然没忘,”男人陪笑,“我把宝藏地点说给您听,您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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