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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石龙说:“她还是一个孩子,你别给她一般见识。她有时连我的话也不听。这都是她小时候月秀姐惯的。”他一想到月秀姐,心里就不平静。他不知道月秀姐咋想的,只知道月秀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也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吴双珍说:“我不会生她的气,她是我的女儿,我理解她的心理,她再反感我,我还是对她爱个不够。让我良心不安的是,我这辈子欠月秀姐的情太多了。是她替我抚养大了一双儿女,她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咱的孩子。这二年,我没去看她了。石龙,你别让她一个人在乡下了,接她进城里来吧。如果你们俩能……”
宋石龙摆了摆手,不让她再说下去了。他说:“月秀姐已经不在乡下了。去年初秋,文思夫妻俩把她接市里去了,让月秀姐帮他们看孩子做饭。原先,文思想请保姆,让月秀姐过几年清闲日子,月秀姐不愿意。她说要是请保姆,她就回乡下去。儿子和儿媳只好依着她。”
吴双珍说:“文思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让他们好好地孝敬月秀姐几年吧。月秀姐这么多年不容易,她为我们付出的太多了。”
宋石龙说:“在我哥去世之后,我就想把月秀姐接到自己的身边,她不同意,怕人说闲话。我说,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你今后不回去了。她还是摇头,我也没有办法。”
吴双珍说:“石龙,我想好了,就是咱儿女不养她,我养她的老。”
宋石龙说:“文思和文荟说了,他们就把月秀姐留在市里,他们养她的老,他们连我也不要了。看情况,我到老还是孤家寡人,我就这个命。”
吴双珍说:“我看你还得找个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月秀姐那边真没希望了吗?”
宋石龙说:“我看没戏。我是真想与她携手走完人生所剩之路。”
吴双珍苦苦一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听到宋石龙的话,心里是酸酸的。宋石龙只把自己当成了挚友,没有了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感。
宋石龙下午还得工作,他不能在这久坐。他临走时,掏出五百块钱放在这儿,说是吴双珍的医疗费用。吴双珍不要,可她又不能起身相送,她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宋石龙离去。
宋石龙担任组织部长不久,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这个运动让当干部的提心吊胆。他们不知道运动向何处发展,只知道运动是发动学生和工人,专找干部的麻烦,专挖领导内部隐藏最深的“阶级敌人”。宋石龙时时提醒自己,要多工作少说话。认真读报学习文件,高度与上级领导保持一致。县委书记也嘱咐他,说这是特殊时期,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头脑,不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抓住你的任何把柄。越是在艰难的时候,越要显示出一个共产党员的本色。他有时为了工作为了学习最高指示,连饭也顾不上吃。这样一来,他们的两个孩子全交给吴双珍照看。吴双珍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她在宋石龙跟前不免要发几句牢骚。她说:“石龙,你一当上部长,连家也不想进了,有时你夜里也不回来。这两个孩子,一大一小,我可忙不过来。”
宋石龙回到家里才有一种安全感,他说:“我工作忙,有时下乡得几天不能回来。”
吴双珍说:“你倒轻松了,一个人在外面自由得很,可却苦了我。你白天不得闲,晚上也得帮我带带孩子,我好做晚饭。你想,我一人还得抱文荟还得下厨房,你得可怜可怜我。”妻子一边忙着家务,一边数落着丈夫。
宋石龙亲了亲怀里文荟,笑着说:“双珍,我谢谢你了。我虚心接受你提的意见。文荟,叫爸。”他逗着小女儿,享受着这天伦之乐。
文思坐在沙发上,手拿玩具枪对着爸爸射击,样子很是调皮。
吴双珍说:“石龙,这运动开始快半年了,啥时候能结束?我们局里人心惶惶的,都没工作的心。局长整天畏首畏尾的,连话也不敢多说。”
宋石龙说:“我也搞不清楚。双珍,这是非常时期,你在外面要少言为佳。我可不想让咱的小家庭受到冲击。”
吴双珍说:“你没事就在家里待着,家里安全。”
宋石龙说:“我天天都想在家里守着你们,可我是部长,整天有忙不完的工作。”
吴双珍说:“我没让你天天守着我们,再说,我对你也没有这么大的引力。我只希望你星期天,能好好地陪陪俺娘仨。”
宋石龙点点头,说:“我会的,我一到家就轻松了。我看见你们三个,心里比吃啥都甜。”
每天晩上,是宋石龙心情最好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饭桌边,欢欢乐乐。尤其是儿子的天真话语,逗得他夫妻俩合不拢嘴。吴双珍怀抱着女儿,坐在宋石龙的对面,样子十分可人。小女儿高兴时,能自己扶着饭桌站起来。
宋石龙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吃饭,他吃过饭去抱女儿,让吴双珍吃饭。饭后,妻子拾掇好厨房,就安顿大儿子睡觉。然后又去哄小女儿睡觉。宋石龙躺在床上看报纸,他揣摸着形势的发展趋势。吴双珍在床那头哄着女儿睡,她说:“石龙,县城里开始武斗了,这派那派的,真吓人!”
宋石龙说:“你安心工作,不要多事。”
吴双珍说:“我想安心工作都不行,到单位就是学习最高指示,谈自己对这次运动的体会,还动员人们写大字报。”
宋石龙放下报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唉,我们只有跟着形势走。”
吴双珍哄睡着女儿,给她盖好被子,去了丈夫那头。她拥着宋石龙说:“石龙,你有好几天没亲热我了,我想你。我知道你工作压力大,我想让你轻松下。”她的手在丈夫身上游动着。
宋石龙激情上来了,他用形体语言对她诉说着自己对她的爱恋。吴双珍积极地与他配合着。她温湿的小嘴在宋石龙身上印着圆圈。宋石龙喘息着说:“双珍,我与你夫妻真好!”
吴双珍说:“石龙,我想天天都这样。”
宋石龙把她压在身下,开始显示男人的力量。吴双珍娇喘着说:“石龙,你真行!我好幸福。”她的身子如春光沐浴的花朵。
宋石龙在她身上尽情地表现着,让她长时间地品味当女人的快乐。
他们亲亲热热地做了一回,两人相拥搂抱了一会儿,吴双珍轻轻地说:“我还得去那头搂咱的女儿,委屈你了。”
宋石龙说:“让我再搂你一会儿。夜里不搂你,我睡不踏实。”
吴双珍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轻轻地推开他,说:“等女儿大了点分了床,我夜夜让你搂着。”
宋石龙又把她拉进怀里,在她脸上亲了口。
吴双珍知道丈夫是县委主要领导,他在这动乱的日子里,工作压力很大。他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在家,她就极尽女人的温柔,让宋石龙开心点。使他倍感家里的温馨,尽享妻子的柔情。她不时地提醒丈夫,让他心里装着这个家,让他处世小心点。
六七年春天,以罗卫党为首的那帮造反派,成了县城最大最强的帮派。罗卫党是这个派别的总司令。他几乎控制了全县的局势,就连县委书记也得让他三分。罗卫党成了县城的红人,他去县委县政府如趟平路。县委领导对他闻风丧胆,有的领导干脆躲着他走。县城里另外几个帮派,被他的人打得落花流水。经他揪斗出来的县城干部不计其数。现在,罗卫党与县委书记平起平坐,而且有凌驾于县委书记之上的势头。他在一次演讲中说,本县最大的走资派还没揪出来,还有待于广大群众和众多造反志士的共同努力。要让本县城成为无产阶级司令部的重要阵地,让本县的一切牛鬼蛇神没有立足之地。县委大权被他垄断不少,县委书记只好忍辱负重地退到一边,静观罗卫党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