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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凤芝又来他这儿几次,一直关注他的婚事,总让她失望。李玉明被她“逼”得无奈,只好骗她说,我谈好了女友,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高凤芝闻之,很是高兴。
一个星期六,丁庆国心血来潮,想回家一天。他简单地收拾下,就坐上了发往杨河镇的班车。本来可以坐县政府的小车,他不想招摇。自到本县一个多月,请他吃饭的人不断,这是他的家乡,他无法拒绝。老同学王少锋工作调动的事基本尘埃落定。宋县长发话了,一切还算顺利。这是他来本县以私人感情办的第一件事。他非常感谢宋县长,并说今后在省城要好好请宋县长一次。宋县长说这是属于正常工作调动,你别想太多。丁庆国办好王少锋工作调动的事,心里轻松不少。以前,王少锋帮过他的忙,他欠王少锋的情。王少锋对这事很感动,一定要请丁庆国吃顿饭。丁庆国没推辞,韦涛也参加了。这次宴请丁庆国,刘春丽也参加了。在未上大学前,丁庆国不熟悉刘春丽。在他的记忆里,只是听人说王少锋的爱人很漂亮,没想到如此上乘!她风韵优雅不说,女人的温馨散溢得让男人心痒。她不卖弄不发嗲,是个很会交往的端庄女人。她表现得体大方,言谈举止发挥得恰到好处。
王少峰说:“老同学,是你改变了我的后半生。”
刘春丽笑道:“多年前就听少锋韦涛谈到你,说你是个大才子,就是没见过你。事隔多年,你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果然名不虚传。今天我们请你吃饭,是表达我们的一点心意。”
丁庆国说:“少锋,你命真好,哪找这么好的老婆?现在看来,我是枉做男人一次。韦涛,你有没有同感?”
韦涛说:“还是作家会夸人。”
王少锋说:“她没见过大世面,让你见笑了。”
丁庆国说:“我是有感而发,女人的优秀不仅表现在漂亮上。”
刘春丽说:“少锋韦涛,你们多陪老同学喝几杯,酒逢知己千杯少。”
那天,丁庆国确实多喝了几杯,但理智还是清醒的。他回到县政府招待所就睡了。也就是当晚,他有个决定,今后不再参加酒场。自己是个文人,不能把大好时光就花费在酒场上。妻子也不希望自己成个酒鬼。
他在客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客车在杨河镇十字街口停下,他下车去了镇中心小学,想到丁庆中家借辆自行车。
丁庆中刚吃过午饭,歪在沙发上看报纸。妻子胡慧明还在厨房里忙碌着。丁庆国出现在他门前时,丁庆中很惊讶:“我不是在梦里吧?”
丁庆国说:“我刚到这儿,想借你的自行车用用。”
丁庆中说:“你先坐下歇会儿。”他忙着去泡茶,又拿烟给丁庆国。
丁庆国坐在沙发上抽烟。胡慧明闻声从厨房里过来,腰里还束着围裙子。她对丁庆国印象不深。她是七七年初与丁庆中结的婚,对丁庆国不是太了解。只是与丈夫的闲谈中才得知丁庆国一些情况。
丁庆中说:“慧明,丁庆国来了,咱省著名作家。”
胡慧明说:“你还坐那干啥?领客人去饭店吃饭。”
丁庆国说:“嫂子你忙,我吃过饭了。”
胡慧明笑着:“你们聊。你看屋里乱的,让你见笑了。”这几天,她在与丈夫冷战,除去给孩子做饭,其他活很少干。
丁庆国笑着说:“小家庭气息满浓厚的。庆中,嫂子是个贤惠人。”
胡慧明一笑:“别夸了。”她转身去了厨房。
丁庆中说:“你今个别回家了,咱们再喝点。”
丁庆国说:“我都喝怕了,你就饶了我吧。庆中,你还得进步。”
丁庆中说:“我当然想进步。”
丁庆国说:“那你就努力工作。”
丁庆中说:“我一直在努力。你现在回家有事?”
丁庆国说:“想父母了,想回家看看。车子呢?”
丁庆中说:“我找辆车送你。”
丁庆国说:“我想显摆,在县里就坐车了。”
丁庆中推出自行车。胡慧明擦着手从厨房出来,笑着说:“你真要回家的话,让庆中找辆车送你。”
丁庆国说:“还是骑自行车方便。”他接过自行车,对他们夫妻俩点头笑笑。
丁庆国出了学校大门,骑上自行车直奔前去。在他路过西街时,还是被站在门前的赵秀玉夫妇看见了。赵秀玉双眼一亮,她见丁庆国没扭脸,自己也没主动去打招呼。丁庆民就在她身边站着,他们为上次的不愉快事,战火还在延续。她想,这个时候丁庆国回家干啥?他在丁庆中家借的自行车吗?
丁庆民也发现了丁庆国,他瞟眼妻子,掏出一支烟抽着,坐在门外的麻将桌边。
丁庆国出了集镇,望着这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景致,心里涌出许多感慨。以前这是一条土路,坑坑洼洼,雨后泥泞交加。上高中时,他与赵秀玉经常走这条路。这条路给他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走在这路上,让他想起许多甜蜜的往事,想起他与赵秀玉亲密无间的交谈,想起他们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想起他们在交谈中不知不觉走完了这段路程。那时候,每到星期天他们一路回家时,他就嫌这段路程太短。今非昔比,过去的一对恋人,现在天水一方,见一次面很不容易。现在,这条昔日的土路变成了光滑的沥清路,两边是高大的白杨,树枝遮住了路的上空。丁庆国望着路两边忙着的村民,一丝久远的记忆在心里复苏。麦田里套种着西瓜和棉花。他发现几个小伙子,光着脊梁在向麦塘子里挑粪。看到这劳动场面,他想起自己的年轻时代。那时,自己一边艰辛地劳动,一边奋力地创作。转眼过去多年,记忆仍历历在目。
丁庆国到家,父母都下地了。现在,妹妹已经嫁人,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弟弟也已成家,有了自己的儿女,尽情享受着人生的天伦之乐。父母上了年纪,手脚还算利索。他们除去领孙子,就去忙田里活。他们闲不住,干活的劲头比年轻人还大。
丁庆国找到大门的钥匙,把自行车放在院内,就去了杨河大堤。他见了熟人就掏烟。好多年轻人和青年妇女,他都没有印象。区区算来,他离开家乡快十五年了。他走上大堤,一阵凉风吹来,树叶哗哗,筛下斑驳的阳光,在他身上像碎银一样闪亮。他走在大堤上,发现河水还没被污染,清清的,给鱼虾一个完美的世界。河坡里有几个放羊的孩子在做游戏。他沿着弯曲的河岸线,漫步向西走去。他发现二叔在河里下网。他用旧汽车轮胎打足气,里面放个大塑料盆,盆内有网和小板凳。他双手拿着小木板,在水里轻轻地滑动着。从稠密的水草中扒出一条网路,网从这岸下到对岸。哪段水面有啥鱼,他心里有数。头天下午布网,第二天早上收网,收获很是可观。丁庆国在家务农时,二叔就来逮鱼。那时生产队不让逮,他只能偷偷摸摸地逮。现在无人问他了,逮鱼成了他的第三产业。用他的话说,靠河吃河。
二叔看见丁庆国,满脸堆笑地说:“大侄子,我听说你是咱县里县长,想不到咱这个家族还能出个你这样的大官!”
丁庆国说:“我是下来挂职体验生活。”二叔未必能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