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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早晨的星南湖泛着清波，湖边的柳枝随风轻摆。于行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力地抛向湖中，石子落入水中，惹出一片小小的涟漪。
“明天早上还来吗？”霍晓莹小心地问。
于行之：“我都行，他们来我就来。”
“可是我……我不太想来了。”霍晓莹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湖面说。
“怎么了？”于行之紧跟上，站在她边上问，“是因为起得太早吗？”
霍晓莹：“不是，我自己在那儿太无聊了。”
于行之：“哦，那没关系，我会跟她们俩说，不能把你一个人晾在一边。”
霍晓莹皱了皱眉：“明天你自己来吧，我真的不想来了。”
于行之：“你要不来，那我也不来了……不过我们班的人都还行，我跟丁兮她们俩说说，应该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霍晓莹看着于行之：“你是榆木脑袋吗？”
于行之不解：“啊？”
霍晓莹问：“你以前搞过几个对象啊？”
于行之看着霍晓莹，面露难色：“我……我……我没交过什么女朋友。”
霍晓莹怀疑地看着于行之：“我是你的……初恋？”
于行之点点头，毕竟霍晓莹是第一个成为他的“女朋友”的人。霍晓莹笑笑：“难怪呢，你一点儿也不懂女孩子的心理……不过吧，我也是第一次……”
于行之惊讶：“啊？你这么漂亮，上中学的时候没谈过恋爱？”
霍晓莹：“谁规定的女孩子漂亮就一定要搞对象啊？再说了，我们高中管得挺严的，一旦发现搞对象的，就会劝退的。”
于行之：“那如果你们学校管得不严呢，你是不是就该动歪心思了？说实话，你上高中的时候，有没有让你心动的男生？”
霍晓莹低头笑着没有说话，她拢了拢头发，露出半边脸颊，于行之看见她的脸蛋上有一颗小小的痦子，不禁伸出手去轻轻抠了抠。
霍晓莹赶忙躲开，她幽怨地看着于行之：“干嘛呀？”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个小腻虫呢，原来是个痦子啊。”
霍晓莹摸着自己脸上的痦子，说：“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跟你一起来打球，就是我实在太无聊了……我不是非说让你们班的女生跟我说话，我是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明白了吗？”
于行之面露歉意：“哎呀，我没想到是因为这个……这次原谅我吧。”
霍晓莹：“我倒是也没怪你什么。”
于行之略弯下腰，把脸凑近霍晓莹：“那让我以后慢慢读懂你的心吧。”
霍晓莹的脸红了，她赶紧往边上一躲。毕竟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生挨得这么近过，即便这一周她经常和于行之在一起，但是也刻意保持着社交距离。她昨天晚上回到宿舍后，向同寝女生汇报了二人的进展之后，虽然得到了大家的祝福，但是她却隐隐觉得略有些仓促，自己和于行之之间互相了解的还不是很透彻，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他呢？霍晓莹想不通，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荷尔蒙在作祟吗？
“你真……”霍晓莹把脸扭向一边，羞赧地说，“你真肉麻。”
于行之：“你喜欢我这么说话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改。”
霍晓莹轻轻点了点头，如同蚊子落在人身上一样让人不易察觉。于行之并未注意到，因为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湖面的芦苇丛中。
湖面的小丛芦苇微微晃动，好像里面藏着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忽然，一只灰褐色的小鸟探出头，左右观察一番，悄悄地从芦苇丛中划出，紧接着，又有一只五彩斑斓的鸟跟着划出。于行之看到这只漂亮的鸟，才认出是鸳鸯，他认识羽色艳丽、特点鲜明的雄鸳鸯，而不认识无甚色彩的雌鹌鹑。
“快看！”于行之指着水面，霍晓莹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望去。
“啊，是鸳鸯吗？”
“嗯，你看那只雄鸳鸯多漂亮。”
两只小家伙并肩齐进，划了一会儿水，停住不动，头颈交织在一起，仿佛正在亲昵。于行之看看鸟，看看霍晓莹，轻轻往她边上靠了靠，霍晓莹没再躲闪。两只小鸟缠绵了一会儿后，忽然分开，谁也不理谁了，雄鸳鸯开始往前划，雌鸳鸯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霍晓莹发问，“它们吵架了吗？”
于行之：“我也不知道，继续看看吧。”
先行的雄鸳鸯划出了两三米，回头看了一眼雌鸳鸯，雌鸳鸯正在那化妆呢，它的小脑袋扎到水里，先洗了个头，然后开始捯饬羽毛。雄鸳鸯假装继续前行，不过速度慢了不少，不时还会回头张望，最后终于停了下来，等着后面的伴侣。雌鸳鸯看到雄鸳鸯停下来等着自己，想必也是心软了，它奋起直追，赶上了前面的雄鸳鸯，二鸟互相捯饬一番，双双隐入芦苇丛中。
“好一幕‘夫妻双双把家还啊’，”于行之说，“你看，它们多恩爱。”
霍晓莹看着水中被鸟蹼掀起的涟漪，忽然觉得谈一场恋爱也是挺好的，既然选择了于行之，就要互相之间去慢慢适应，不要总想着既然不了解就不想去了解，所有人际交往都一样嘛，都是从不熟悉逐渐相熟，自己的小学、中学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跟同学之间也是从陌生人开始相交的，直至变得熟识。男朋友也是同理的呀，只有在交往之后才会一点点去了解对方的优缺点，慢慢去熟悉他的性格，两个人在一起也是需要磨合的。
霍晓莹抬头看着于行之的眼睛，反复做着思想斗争，终于说出了话：“于行之，我……我喜欢你。”
于行之对霍晓莹的突然表白搞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来这话。于行之看到霍晓莹的眼睛里噙着一汪水，没错，正是她的柔情似水。
“我也……我也……喜欢你……”于行之激动的有点结巴，“我能……拉拉你的……手吗？”
霍晓莹犹豫了一下，终于大大方方地把手伸了出来：“可以啊，这是情侣应该做的事情嘛。”
霍晓莹的手和江小鹿的手一样既柔软又温暖，于行之轻轻握住她的手，笑盈盈地看着她。霍晓莹第一次被男生拉住手，她的心脏怦怦地跳，感觉真的就像是书上说的那样——小鹿乱撞。
于行之看着娇羞的霍晓莹，倏地想起了曾经也是同样娇羞的杨柳依。杨柳依的手与江小鹿和霍晓莹不同，她的手总是冰冰的。
杨柳依的故事留在以后再说，接着说说彼时的霍晓莹。
沿着星南湖走出好远一段，霍晓莹才发现自己走路有些顺拐，她已经紧张的不能自如地控制摆臂了。于行之在她的左边，拉着她的左手，霍晓莹摆出右臂的同时，也迈出了右腿。
霍晓莹反应过来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于行之问她怎么了，霍晓莹如实地说了。
“我特别紧张，真的，”笑着笑着，霍晓莹忽然委屈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第一次有男生拉我的手。”
于行之安慰她：“不用紧张，以后我天天拉着你的手，等你习惯就好了。”
霍晓莹：“可是……可是……等我习惯了之后，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了——这种第一次恋爱的感觉，有点懵懵懂懂的。”
于行之：“这种感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你给我搞糊涂了。”
霍晓莹：“你就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于行之：“感觉的你的手特别软和，一看在家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霍晓莹：“那你心里呢，心里什么感觉？”
于行之：“心里？心里挺高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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