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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韵目光直白,罗成轻瞟一眼,“行了。” 话落,他拿手去扯旁边被子,还没碰到,嘶了一口气。 梁韵一激灵,没继续开玩笑,语气带着歉意,急忙往前去扶他腰,“对不起,你先躺下吧。” 罗成没想到她突然这么正经,搞得不知道他该说什么。 梁韵把床单上的东西收起来,一样一样装进罗成的包里。 罗成想喊住她,话没出口,那人又拐进了卫生间。 小屋里头的水龙头响了。 罗成单手支在后脑勺,静静聆听不一样的声音。 多久?记不清了,总之很多年没有享受过被照顾的滋味。 这些年来,一个人奔波,一个人生活,每天开着辆小货车往返在每一条道路,行尸走肉的过着每一天。 有时候,他几乎快要忘记曾经的生活是什么样,那些惬意的日子真的存在过么,他甚至以为是错觉。 累。 很累。 即便这样,但也从来没有觉得枯燥,乏味,因为还有个念头苦苦支撑着。 他还有任务没完成,也必须要完成。 “罗成?你睡着了么?” 梁韵重新回到床边,挪开一旁凳子,直接坐到床沿边上。 罗成掀开眼,正对着上方女人。 梁韵手里拿着毛巾,拧干过的,还散发着热气,“给你擦擦汗,这样睡不舒服。” 罗成黑眸幽深,盯着梁韵手中的毛巾,朝她伸手:“我自己来吧。” 梁韵不顾他话里的意思,没给,将毛巾叠了四折,“毕竟是因为我,应该的。” 罗成迟疑了几秒,没再拉扯。 梁韵往前坐了点,毛巾覆上伤口周围,手下动作很轻。 罗成嘴角纵容地笑了,手用重新垫在脑后,盯着女人的动作。 他忽然问:“还有热水?” 毛巾擦在胸膛上是热的,按理说,这个时间点热水早停止供用了。 “我烧的。”她回身虚指了下桌子上的水壶,说:“没烧开,感觉热了就关上了。” 罗成望向她巴掌大小的脸,笑说:“是么,我怎么没听见。” 梁韵将毛巾翻了个面,哼笑一声:“说了你刚睡着了吧,还不承认。” 罗成眼底恍了下神,接着她话说:“嗯。” 房间只挂着一盏灯,墙顶的灯光昏黄暗淡,照射在男人刚毅的轮廓上。 梁韵没遮挡住灯光,光线勾勒出他刚硬的肌肉,毛巾沿着绷带外侧向下,一点一点磨挲在精实的下腹地带。 动作缓了,呼吸轻了。 一股电流迅速从下腹向上窜入大脑,罗成喉结滚了滚。 “差不多了,睡觉吧。”他说。 隔着一层毛巾的位置逐渐变得生硬起来。 梁韵轻声一笑,把手抬起,“嗯。” 罗成忽略她别有意思地笑,不恼,不怒。 梁韵嘴角弯了弯,随后站起身,转去卫生间把毛巾洗了。 等再出来时,罗成还是那副姿态,只是眼神不似先前那么犀利了。 梁韵正色:“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跟我发消息。” 静默了片刻。 罗成偏过头,说:“别走了,睡那张床。” 梁韵眼神带着茫然,还没说话。 罗成又开口:“你那屋不是暖气坏了?先在这睡一夜,现在也没人能给修。” 梁韵定住脚步,慢慢回头看他,淡淡笑了:“好。” 凌晨的夜色愈发浓烈,西北风的萧瑟刮进镇子里的每一条小道。 梁韵顺着窗帘细缝眺向高高挂起的月光,点缀在幽深的黑夜。 一切是这么的宁静,朴素。 她想,今晚应该会是一个好眠。 清晨,罗成还是一如往常的时间点睁眼。 他没懒觉的习惯,但今早,短暂的贪恋了会儿床。 理由是,伤口还有点疼。 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忘了隔壁床还睡个女人。 梁韵睡着的样子要比醒着温顺不少,不是说有多凶,而是平日不说话时,多了一丝冷冰冰的味道。 躺累了,罗成就撑起来靠坐着,目光落到床头柜上的烟和钱夹,他斜了身,伸手去够。
> 蓦地,他想起什么。 罗成往旁边看了一眼,随后把烟扔下,只把钱夹拿过来了。 照片上的三人依然是那副笑容,五六年了,一直没变过。 罗成大手透过外封擦了下照片,最后停在中间女孩的脸上,摸了摸。 梁韵睁开眼,模糊中闪着斑点星迹,她揉了两下,依稀看见了坐立在床头的男人。 “醒了?” 罗成视线里的人随之一动。 梁韵睡眼惺忪,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嗯。” 罗成没再看她,掀开被子,手掌借了力,随后起身下床。 “你做什么?”梁韵突然出声。 罗成停下脚,轻笑一声:“上厕所,憋一晚上了。” 梁韵没吭声,别过脸侧了个身。 随后卫生间传来一阵响动。 梁韵本想懒会儿床,目前情况,今天应该是走不成了,罗成这样没办法开长时间的车。 大脑一转,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梁韵倏忽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房间很小,走两步就站到桌子跟前,她把他行李包的医用品提前拿出来,准备晚点再帮他换一次。 罗成从卫生间出来,见梁韵傻站在床边,手里还拿昨天没用完的绷带。 罗成见状,笑着:“用不着了,现在没什么感觉。” 梁韵还是有些不放心。 罗成洗了脸,连同额前那处还滴着水,他往前走了点儿,俯身拿起毛衣,抬起胳膊从上往下套。 动静一大,就牵扯着伤口。 “慢点。”梁韵说。 罗成笑了声,动作也放慢了,随口问:“早上想吃什么?” 梁韵给了个眼神,“你这样还能去买早饭?” “给老板钱,让他给弄点。” 梁韵觉得这个方法还不错,不过不饿,就没着急去找老板。 与此同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交谈声。 随后那声音越来越近。 门外,中年男人说:“对对警官,就是这间屋的客人,稍等我敲敲门,看看人家醒了没。” “好的,不忙。”一位警察说:“我们就是稍微了结下情况,顺便表示感谢。” “嗳嗳,好的好的。” 咚咚咚! 梁韵问:“谁?” 门外回:“你好你好,我是客栈老板,门外有警察,说是来看看你们。” 梁韵回身,看了眼罗成,她原本正打算回自己屋,脚步正近门口。 罗成蹙了眉,脸色有点阴沉。 梁韵以为是他嫌麻烦,说:“要不我说你在休息?” 罗成坐着没动,对梁韵说:“不用,开了吧。” 门从里面拉开,外面站了两个便衣警察,为首的是一位年纪轻的,昨晚梁韵和他对过话。 “早上好,打扰你们了,请问现在有空吗?” 梁韵心说,都知道是打扰了还来,“还有什么事?可以就在这说。” 年轻的警察愣了愣,被她语气震到。 这时,旁边一位站近了点,拍拍他肩膀。说:“小程,没事,在这说也一样。” 石永波笑了笑,语气老成,“抱歉,请问您贵姓?” 梁韵看他,主动开头:“我姓梁,昨晚的两位你们都带走了吗?” 石永波道:“是这样梁小姐,人已经带走了,但是我们想了解之前的一些事?” “怎么,我们也不算认识,只是中途搭了一趟我们的车。” 石永波见她语气有些犀利,笑了笑,与她解释:“放心梁小姐,我们就简单了解下,想知道两人从哪里上的车,中途有过什么异样的言辞或举动?” 罗成垂眸,他确定,声音就是昨晚那个男人。 门外交谈声如故,只有罗成知道,他自己心思没放在这上面。 石永波温和地笑:“好的梁小姐,谢谢你配合,我们回去会根据你说的在进行核对。这两个人是惯犯,外地来的,在这一带很久了,一直没抓住。” 梁韵点点头,“没关系,还有事吗?” “还有您同伴,听说是受伤了?”石永波问:“我们捡到的匕首上有血,目前状况怎么样?” 梁韵不好佛掉人家关切,说:“没什么大碍,他在里面休息。”
br> 石永波还未说话,小程警官已经进屋一步,梁韵没留石警官一人在外面,只好邀请一起进来。 罗成站起身,视线蓦地对上后边一人。 石永波先是一震,半响,笑声渐渐变得明朗,立即向前,“罗成?真是你?我们多久没见了!” 反观那人,脸上丝毫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不认识对方一般,他没吭声。 石永波笑容闪了闪。 缄默片刻,随后转向梁韵和小程,呵笑一声:“我们认识,以前老乡,没事没事。” 罗成扯唇。 场面不太对,石永波也看出来了,小心试探道:“罗成?你” “有事?” “你什么时候来的?” 罗成说:“与你有什么关系?” 石永波抬眼。 “还有事吗?没事走吧。”罗成起身,“该说的都说了,剩下不都是你们警察该做的吗?” 石永波了然,意识出什么,说:“你是不是,还因为那件事怪我。” 仇恨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什么事。”罗成阴恻看他,“不记得了,没事赶紧走。” 周围人太多,石永波不好继续说下去。 罗成的耐心被耗尽,嗤笑一声,“真不走?还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罗成,咱们找个地方聊” “滚!” 梁韵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罗成脸色越来越难看,哪怕他之前再阴冷,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一刻浑身充满戾气。 小程呆愣地站在一旁,显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罗成侧身对上梁韵,“你先回去,把东西收拾了,等会出发?” 梁韵疑惑看他,“你还有伤” 罗成已经走到桌子边,扯过背包带子,“不要紧,有什么事路上再说。” 梁韵不动,她不知道罗成在搞什么。 罗成忽然笑了,“听话,去收拾东西。” 那句声音是她从没有听过的温柔,梁韵虽不理解,但她魔力般的照做了。 踏出房间,梁韵拐进自己屋子,神色不安地从卫生间把东西拿出来,又迅速的收拾了床上的衣服,一鼓作气塞进行李箱。 门没锁,能听见隔壁的纷争。 罗成没有什么行李,将包拿上,大步流星朝门外走。 走廊没人,只留下了一阵一阵脚步声。 余光一瞟,她见罗成捂了下右腰一侧,一两秒,随后又放下。 梁韵叹了口气,原来男人固执起来,丝毫没有办法。 石永波望着罗成利落的背影,才恍然明白。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留在这,也一直没忘记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