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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辗转到目的地,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没有直通的飞机,昨晚两人简单的在乌鲁木齐落了趟脚,没溜达远,就在机场附近的酒店歇了一晚。 四点多,飞机降落到布尔津机场。 还未出机舱门,雪山下的机场铺入眼底,周边世界一片雪白。 “冷么?”罗成问。 梁韵拽了下袖子,又指了指靴子,示意罗成看。 鞋底踩在雪面上咯吱咯吱响,她穿着罗成买的羽绒服,雪地靴,虽然还是冷,但心里暖和。 罗成笑:“这就满足了?” 梁韵吝啬地开口,“想得美,就想靠这点打发我。” 罗成掂了下后背包,握着她手塞进口袋里,笑道:“约的司机到了,上车就能暖和。” 梁韵点点头,随着他脚底的步伐加了速。 机场很小,出去后就看到提前预约的车,司机也见到人,热络开了一侧门向两人招手示意。 罗成带着她小跑了几步,开了门,让她先进去。 隔绝外界,车厢内忽地升温。 司机是个热性子,操着不太地道的普通话和两人搭呛。 拐过弯,车子驶入主道,一辆辆车头跟着屁股,起步慢。放眼望去,两侧白茫茫一片。 司机叫老陈,从后视镜看两人,鼓着嘴笑道:“就你们小两口?” 罗成正给梁韵摘帽子,上面有雪,他抬手轻轻拍掉,声线平平嗯了声。 司机尴尬了一瞬,想闲聊的劲被这一个字堵回去了,又瞥过后视镜,才收回眼好好开车。 梁韵捏了他下手臂,羽绒服很厚,基本没什么感觉,她又朝他眨了下眼。 车厢暖和,罗成又把她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面上仍没什么表现。 梁韵无奈笑笑,主动开口打破刚上路的平静,说:“飞机延误了,辛苦你久等了。” “啊”司机转了下头,半秒,反应过来笑说:“应该的应该的,这个天气都是经常的事。” “这样啊,这边雪很大。”梁韵转向窗外。 老陈司机笑,“是嘞!冬天就是看这个,过段时间来的人更多。” 梁韵想到机场人潮涌动,呢喃:“嗯,很热闹。” 老陈乐呵呵道:“看你们行李不多啊,以前接的客人可都是大包小包,你们这是轻装上阵啊。” 梁韵往罗成大腿外侧看,就一个黑色背包,还是之前在内蒙带她旅游时身上背的那个。 “是啊。”梁韵轻声,“我们就待两三天,要不多。” “呦,这么短的日子啊”司机讶然,“那只看这一个地方?” 车子上了山路,打滑了一下,不过老陈技术还算稳,很快又匀速前驶。 罗成伸手搀了下她,梁韵回视,说:“临时决定的,还有工作,所以没什么时间久留。” 他目光落在梁韵脸上,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那是那是,还得工作要紧。”老陈又问:“那你们还定了禾木?” 安静了一两秒,梁韵转头看罗成,一脸茫然。 罗成低声笑了,替她回:“嗯,只去禾木和喀纳斯。” “行嘞,这俩离得近,去的人也都多。”老陈多问一句:“你们二位住宿定了吗?” “定了。”罗成知道他应该要推地方,实话实话,“不劳烦了,来之前定过了。” 老陈讪讪笑两声,“好好。” 窗外的雪深厚洁白,途中两岸全被覆盖。 路上偶尔也会停下几辆车,走走停停,拍拍沿岸风景。 梁韵一直欣赏着窗外,不远处,闪现出的一道棕灰色影子,在雪地里异常突兀,车子慢慢开过,下一秒它又跳出来。 梁韵倏地坐直身子,贴进窗户向后看。 罗成被她胳膊动静碰醒,见她目光转动,“怎么了?” 梁韵拍拍他手,转过身偏头问:“那是狐狸么,我没看错吧?” 罗成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不止一个,后面还跟着个小点的,“嗯,想下去看看么?” 身边男人还没开口,老陈就咧嘴笑道:“没问题的,刚刚后头停着那几辆车都是来看这个的。” “那麻烦您找个方便停车的地方。” 梁韵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还在后窗搜寻先前的那只狐狸,待车停稳,拉着罗成小跑过去。 忽地,梁韵觉得身后的人在扯她力量,回
过头,罗成定着步子,好整以暇地笑。 “做什么?”她不明白。 罗成直说给她听,“不要跑,把它吓跑了你还怎么看?” 梁韵怔了几秒,讷讷说:“那你带路。” 罗成反手握过她,一脚一脚朝深雪那头走去。 狐狸不怕人,又好像在静静等待着两人,一只试探性的凑上前,仰起脖子,两人都不动了。 “罗成”梁韵屏住呼吸,问他一个傻问题,“你说要是被它被咬了,会怎么样啊。” 罗成倒是不怕,单纯为了配合她才傻站着不动,但这会觉得反过来了,本来是赏狐狸,现在反被它观望了。 和周边那群人相比,两人确实滑稽。 “怎么怎么样不清楚,但我知道一点。”罗成笑望她:“咱俩在傻站着就被冻死了。” 梁韵眉眼深弯,脚底挪步了一步,还没等狐狸退后,自己先被它仰起的头吓了一跳。 罗成看她又好奇又胆小,失笑说:“不至于,真不咬人。” “我知道。”她咕哝松开罗成的手。 小狐狸跑了,但另一只出现了。 趴在高处一点,乖巧的不动,梁韵走了两步,手扶着膝半蹲下看。 忽然一甩头,它勾勾眼,用舌头一蹭一蹭舔着皮毛,很快,那一只又朝它跑过来。 梁韵微微垂头,脚底多出一道影子,她又问:“你说它们是一对么?” 罗成哑然笑道:“你问我,我总不能问它吧。” “真没劲。” 罗成拽她起身,“看个瘾就够了,这么冷,回去吧。” 梁韵有点不乐意,“我能摸摸它么?” 她说着往周边几位看了眼,有人在喂食,有人合影,也有直接上手的。 罗成看过去,说:“最好不要。” 投喂食物总归不对,对狐狸自身伤害很大。梁韵心里明白,也没什么,能赏着看就不错了。 半响,罗成出了个主意:“要不你把手伸出来,掌心往下点,看看它愿不愿意过来?” 梁韵又重新蹲下去,按着他的话照做,先开始没动静,过了会儿窝在雪地里的那只缓缓朝她过来,像是能看懂她意思一样,头往下俯了点,随后一仰,软软的毛刮蹭到她手心,碰巧摸上了耳朵,柔软滑顺。 “快看!” 没多久,两只狐狸一前一后跑远了,最后消时在雪地的视线里。 罗成拉她胳膊,笑笑:“好了,能走了?” 梁韵伸手给他看,语气难得的幼稚,“是它主动过来的。” 他摸她手,“嗯,你香。” “什么啊,真敷衍。”话是这么说,脸上确是带着笑的。 回到车,两人道了句谢,又重新踏上程。 这一路走走停停,等到禾木村时候太阳也渐渐下沉。 “只能停到这,再往里就开不进去了。”老陈回头笑,朝侧窗指着,“你们定的这家应该是靠那个方向,联系一下老板领你们过去。” 罗成拿上包,“好。” 老陈把人放在住宿点门口,又顺带说了几句场面话,三人匆匆告别。 禾木的住宿以山庄居多,罗成挑的这家还不错,映入眼帘的夜幕雪景,小木屋在雪山脚下别有韵味。 老板是一位年轻女人,一身朴素整洁,粲然笑着领两人过去。 “你们请进,是这间。” 房间里很暖和,应该是老板提前开了地暖。 梁韵笑说:“谢谢。” 女人摆摆手,眨眼笑:“你们到的有点晚,可以先休息休息,明早可以来找我向你们介绍必去的景点。” “好啊。” 门关上,梁韵几乎同时倒在床上。 路上换机,坐车,一天半才到目的地,时间有点赶,加上一直久坐,不免感到腰酸背痛。 罗成把包放到桌面上,听见身后女人叹了声,回头笑着过去,“累了?” “你不累啊,坐一天的车了。” “以前不也是。”罗成提裤侧坐,手搭上她腰,垂眼轻着动作揉了揉,“那个时候怎么不嫌累。” 梁韵抬头轻瞟,“以前你开车,我们又不赶时间,累了就停下来歇歇,但现在能一样么。” 她话没说完,但罗成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如果不提以后的事,两人就仅剩几天的时间,所以她不
想在路上浪费每一分每一秒。 罗成手落在她发梢上,“饿了么?” 梁韵胳膊落到他大腿,说:“刚刚在老板那里订过餐了?” “嗯,过会儿送来。”他轻拍她发顶,“我去洗个澡,等会你起来开门?” 梁韵笑他像哄小孩一样,点点头,放他走人。 没多会儿,水流声哗哗响起。 梁韵敞开手臂,又静静躺了会儿。 小木屋装修的很温馨,人字形坡屋顶。 罗成少有的浪漫,挑了间上头两扇窗带有天空顶的。 透过窗,梁韵空洞地盯着某处看了很久,才不舍的转过身去摸手机。 第二日。 两人没起太早,这里的日出要比其它地区晚些,摸清时间后才洗漱准备。 去往观景台路上的人很多,两个人都不熟悉路,只好慢悠地跟着大部队后面走。 禾木的晨雾也算是值得体验的景色,赶过去的时候正巧碰上第一缕阳光笼罩在村庄上头。 他们在观景台上留了很久,眺望整个村庄,披着白巾的木屋在雪地里星星点点,仿佛置身整个童话世界。 光影投射在雪地里,梁韵回头,“很美。” 罗成双手插兜,静立在她右侧,望着很远的白片树林,“你喜欢就好。” 梁韵转回去,轻声问:“为什么选在这个地方?” 等太阳完全暴露在视野,已经到了中午。 罗成似乎被这句话扯出了回忆,他说:“以前来过一次。” “那你应该很熟悉啊。”梁韵踩出一个脚印。 “不过没到这个地方。”罗成说:“将军山,听过么?” 梁韵说:“有点熟悉,也是来旅游的?” 罗成摇摇头,笑了下,“滑雪。” 梁韵收回脚,愕然看他,“你还会滑雪?” “为什么这么问。”罗成怕她滑倒,牵着她道:“看起来不像?” 远处白雾缭绕,雾气腾飘。 “不是。”梁韵弯唇,慢慢说:“就有点诧异,感觉你会的东西很多。” 罗成带她往下走,低声笑笑,“那是以前,现在很久没碰过,估计也忘的差不多了。” “挺好的,那为什么没继续?”她问:“不感兴趣了?” 罗成思索了一两秒,故作苦恼,笑道:“可能是老了,激情不动了。” 梁韵猜他话里真假掺半,但没拆穿。 “能看出来。”她点点头,故意说,“你现在确实挺缺少激情的。” 罗成恍惚了半刻,以前的生活好像离的太远,太久,再度回忆,也只能模糊记得个大概的感觉。 半响,他转了笑,低眸寻她眼,“也不全是,得分情况。” “怎么说。” 等了几秒,梁韵没听到他接话,她抬头,就见罗成目光直白的盯着她面上看,随后向下瞟了眼,促狭笑:“我指的是人,还得看场合,现在就算想激情我也不能够啊。” 梁韵大脑转一圈,别过脸看人群,边往坡下走边嘀咕:“流氓。” “说什么了就流氓。”罗成凑近她耳边,握她手,“想到什么了?” 梁韵不想理,没搭腔。 “嗯?怎么不说话?”罗成又问。 梁韵嫌他太吵,甩开他走快了两步。 罗成停下步子,没着急追上去,望着前面那道纤细的身影,弯着的嘴角渐渐平了。 回去的路上途径木桥,人越来越多,应该都是准备上去欣赏风景。 两人没跟着人群走,说说闹闹地溜达到了一片白桦林。 相比之前的景点,这边安静惬意许多,雪也很厚,有些没被处过理的地方没到了小腿。 不知不觉中,头上又飘了雪。 白色盛宴下,女人走在男人前面,前后差了几米远,一步一脚地低头踩着深雪。 “梁韵!”罗成忽然朝她背影喊了一声。 女人转身,目光几近柔和。 “我给你照张相吧。”罗成扯唇说:“来了这么久,都没见你给自己留过照片。” 梁韵只是笑,弯着的嘴角弧度变大,最后在罗成走到她跟前的那刻。 她说:“嗯。” 罗成手往兜里摸,领着她往深处走,“这次用我手机成么。”
r> 梁韵心里明白,“好。” 银装下的树干整齐又疏松,一阵风吹过,上头的雪掉落。 梁韵问他:“你想看看我做什么姿势吗?” 罗成说:“不用,这样很好看。” 待他走进,梁韵挤进他怀里,“我们照张合影吧,这个也没有。” 罗成凝望她冻红的脸蛋,迟疑了好几秒,才回她:“好。” 这次用的是梁韵手机,她说她回去方便洗出来,两人都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姿势,就想简简单单存个念想。 最后一个倒计时的那张,就在快门键按下来的那刻,梁韵微微偏头,自然而然地吻上他右侧脸颊。 罗成愣了下,明显没料到她举动,他垂眸看梁韵。 温度太冷,梁韵收了手机,再抬头对上那双眼,“我以前觉得这个动作很幼稚。” 罗成抱紧她,笑了下,“现在呢?” 梁韵也笑,回手搂上他,“现在我做了。” 身后靠着白桦树,前面是男人炙热的怀抱,两人开始无声的接吻,吻的赤热动情。 雪越下越大,周边偶尔传来阵阵脚步声。 慢慢的,时间仿佛定格在白桦林下,这一刻,两个孤独寂寞的灵魂靠的这么近,几乎叠合。 那天他们吻了很久很久,久到再没有人经过,依然不舍分开。 警局。 电话铃嘟嘟作响。 一个穿着厚厚警服的小伙子快步跑进隔板间,“石队,有人报失踪案。” 石永波摘掉眼睛,“怎么回事。” “失踪人,陈远德。”小江低头翻页。 石永波心中一凛,“叫什么?” 小江抿了下唇,抬头轻瞄石永波,“是他陈远德。” 办公室沉默了半响。 男人两手撑在桌面上,缓缓起身,“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