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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披雪意。 回到木屋已经过了下午四点钟。 罗成弓腰给她脱靴子,“你先进去洗。” “你也都湿了。”梁韵笑得好不吝啬,抬手摸他头发,脖颈。 先前吻得太过火,动静越来越大,树上的积雪开始慢慢下坠,两人为了快速躲开没注意脚底打滑,纷纷沿着滑坡踩进雪堆里。 “没事,快进去。” 梁韵勾笑,“要不要一起洗?” 罗成眼神灰了一瞬,给她关门,“你先进,我等会儿。” 室内外气温两极。 罗成把房间内所有窗帘拉上,脱掉湿掉的上衣裤子,重新坐回椅子上点了一根烟。 先前刘四栋给他打了通电话,但外头信号不好,他没接到。 “还正常?”罗成开口。 刘四栋那头很安静,吃了口盒饭,嘴里含糊不清,“发现了个事。” 罗成抽了口烟,淡淡说:“嗯。” 刘四栋没着急说,放下筷子朝仓库后墙走,椅子上的人摔倒倒在地,脸朝下,手脚被绑上,狗爬式的向前扭动抽搐。 “看起来不大对劲。” 罗成听着卫生间的水流,“怎么说。” 以刘四栋的经验看,这人现在绝对不正常,他估摸着说:“这人估计吸了粉。” 罗成夹烟的手一顿,“确定?” 刘四栋抬脚踩上陈远德肩膀,向后一使劲,那人顿时滚了半圈脸朝上,他观察了半响,还没等确定,话筒那边又传来声音。 “把他衣服给我弄开。” 刘四栋说:“注射?” “不一定。”罗成弹掉烟灰,眸光精锐,“得先确定一个看看。” 话筒传来呲呲啦啦声,片刻,刘四栋换了声。 “这人渣真他妈不是东西。”他看着密密麻麻的针眼,鸡皮疙瘩起来了,“还真叫你说对了啊。” 罗成突然笑了一声,“等会挂了电话,给我拍个视频过来。” 刘四栋不要脸皮,扯声大笑:“怎么觉得我现在有点替天行道啊。” 等了几秒,没听到那边回话。 刘四栋讪讪笑:“当然当然,都是半斤八两的。” “四栋,我后天回去。”罗成没接这茬,改口:“给我想想办法,让他那两天必须保持脑子清醒。” 刘四栋大眼一瞪,“你让我给他弄这个?” 罗成眼神黑峻,呵笑道:“想什么呢,哪能便宜他,只要让他能意识清醒的说话。” 刘四栋琢磨他意思,挠挠头,说:“成,清楚了,放心交给我吧。” “嗯。” 挂了电话,罗成想到先前说的那四个字。 替天行道 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善与恶的界限,也从来都是模糊的。 水流声还在继续,罗成掐掉还剩半截的烟,抬脚朝里面进。 卫生间雾气缭绕,他合上门,一步步朝水流声走,毛玻璃后隐约映出女人的身影。 他抬手轻轻推,门敞开。 梁韵背对着玻璃门冲洗泡沫,哗啦啦水声大,她没察觉到身后正在逼近的气息。 罗成眸光深邃,视线从她后背的直发下移,越过曲线,停在左侧大腿的正后方,那里有一颗黑色的痣,格外的熟悉。 罗成走进,单手搂过她腰,“洗好了么?” 梁韵缓缓睁开眼,身后胸膛滚烫,“怎么才进来?好慢” 罗成笑,掌心下的泡沫滑腻,“要我帮你冲掉?” 梁韵被他带着侧过身,赤 裸相对,她目光下移,被包裹的位置还算正常。 罗成双臂拥着她前身,抬手抹掉后背泡沫,没要多会儿,手下的位置前移,从她腋下穿过。 梁韵勾笑,“不怀好意。” 罗成顺势一带,“也叫蓄谋已久。” 窗外零星飘雪,寒风骤停。 这一觉睡了很久,待罗成睁开眼,身旁女人还在睡着,一直维持着同个姿势。 纱窗下分不清白天黑夜。 罗成看了眼手机,不知不觉间,指缝的日子又要流过一天。 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到梁韵的侧脸,不知是热的还是先前余味,脸颊还泛着红,他手不受控制的刮蹭了下,底下那人没一点反应。 <
/br> 无意间,手指勾到梁韵发丝,罗成愣怔几秒才想起什么,低眸看了眼,翻过身放轻动作下床。 梁韵的世界里多出了一道声音。 在梦里,那一场短暂的旅途中,有个饱经风霜的男人闯入了她的世界,曾经的意气风发,再到现在的颓然消沉,她见过他所有的模样,他对人不算温柔,但少有的柔和与耐心几乎他都让她体会过。 可旅途终归是有结果的,她想把这场结局走的完美,不留遗憾,所以她邀请他回到原来的世界。那人微微起唇准备回复她,却被周围的嘈杂声掺入打断,随后他转过身,没回头,越走越远。 梁韵缓缓睁开眼,熟悉的那张脸咫尺在眼前,耳边持续传来隆隆声。 她清醒半响,才意识到罗成在做什么。 “醒了?”罗成手没停。 吹风机的风速不大,梁韵能清楚的听到他说话,她视线往上瞟,罗成半屈着腿靠坐床板上,手中扯着线子给她吹头发。 梁韵躺在他大腿外侧,笑了笑,故意说:“嗯,被你吵醒了。” “我猜猜。”罗成手里换了个位置,捋她另一边头发,“那肯定还做梦了。” 梁韵笑:“你怎么知道?” 罗成目光落到她眉梢,说:“你刚刚睁眼那会儿皱眉头了。” 梁韵微微起身,枕在他大腿上,“那还是怪你。” “学会耍无赖了?”罗成笑。 梁韵低声笑笑,沉浸在吹风机的噪音里,没搭话。 又躺了几分钟,忽然发顶多了一双手,他不算粗鲁的又挠又捋,随着按钮推动一声,木屋瞬间恢复寂静。 梁韵从他腿上起开躺回原位,罗成断掉开关,随手扔到床边柜子上,回头时听到梁韵问:“几点了?” 罗成没掏手机,算着刚刚时间,“十点过了没多会儿。” 梁韵见他杵在床沿,“怎么不上来?” “不饿?”罗成笑笑,“想给你找点东西吃。” 梁韵拍拍他先前坐的的位置,说:“没感觉。” 罗成盯她看两眼。 “真不饿,别忙活了。”梁韵笑。 罗成没犹豫太久,他也不饿,又重新脱了鞋躺回去。 木屋开了壁灯,房间里还算亮堂。 四周封闭的严实,梁韵翻了个身,平躺着盯看顶梁上方。 她想起什么,忽说:“罗成,这个天空顶能打开么?” “应该能。”他侧头看她,“想看星空?” “嗯。” 罗成刚想去摸遥控器,胳膊停顿一两秒,从容道:“不巧,今天有雪,上面估计被盖住了。” 梁韵摇摇头笑了下,“你不说我都忘了” 罗成目光从她面上移开,还是下来了床,踏上鞋,三两步拖拉着走到床尾对面位置,抬手一拉,半边雪景映开在台阶式落地窗口。 梁韵趴着看他忙活,笑了笑。 他又折回床头关掉所有的灯光,屋内霎那间黑暗。 一阵窸碎的声音伴随被褥的塌陷,罗成在她耳边说:“这样呢,能看见点么?” 适应了会儿,斑斓的微光渗透进黑夜,接连着远处的繁星与雪山。 梁韵挑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嗯。” 罗成盯着床尾窗户方向看,笑了笑,“怪我,没看好日子。” 梁韵随口道,“白浪费了。” 木屋从外头看很普通,但内置装修豪华,所处的位置看各个风景也都很好,自然价格不会便宜。 罗成琢磨她意思,低声笑了,“什么傻话,人都躺我这了,还有比这更赚的么。” 梁韵默然。 木屋外,穿过一阵脚步,激起一片笑声。 也许是爱好者,也许是摄影师,视线里,隐约人手撑着一把三脚架,从窗前一闪而过。 两人静默片刻。 梁韵轻声,“罗成。” 他沉静等着。 梁韵这次没有迟疑太久,“我昨天买票了,周日走。” 该说的迟早要说,该来的总归要来。 罗成手臂垫在脑后,日期好像在意料之中。 他侧目对上梁韵双眼,只是说:“好。” 梁韵低下头,“今天周四了。” “嗯,我等会看看票。”罗成说。 “你”
顷刻间,罗成侧身搂过她肩膀带到胸口处,堵住她后面的话,“大彭也会走,我让他跟你一起,路上好有个伴。” 梁韵垂眸笑了笑,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她拍拍他后背,“罗成,你要好好的,我们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认识的源头却很久了,你总说你有没完成的事,你不想告诉我,我不逼你,但别让自己活得太累,也别给自己太多的枷锁。人生什么坎都会过去。” 一种巨大的矛盾感笼罩在罗成心头,说不清的纠结折磨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忽然觉得梁韵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梁韵,你” “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有机会,你会不会回来找我。” 罗成凝望她双眼,思考了很久的问题,答案其实没那么重要,因为他根本没有如果。 但面对梁韵,如芒在背,真的说不出口。 梁韵眼底渐渐染上一层雾气。 罗成俯身抵住她额头,沉声说:“如果有,我一定会” 良久,梁韵扯唇淡淡笑了,至少在这场旅程中,不是她一个人在演绎盲目的爱情戏码。 静了会儿,梁韵说:“买后天早上的吧。” 罗成知道她指的是回程的票,低声问:“会不会耽误?” 原本他想定明天下午的,中途还要转机,走早点,时间松快不累,回去也还能再休息一晚。 梁韵说:“我挺喜欢这的,多待一会是一会儿。” 罗成低头笑了笑,“都没怎么出去逛逛就喜欢了。” 梁韵抬手摸了摸他胸口,恢复先前的语气,“懂什么,外面这么冷,躺着就能看风景何必跑出去。” 罗成哑然笑了,“你这是静态欣赏。” “嗯。”梁韵胳膊塞进被窝,手往下面走,“明天要是不下雪了,就带我出去看看吧。” “好。” “去别的地方也行。” “不在这了?” 梁韵说:“你看着办。” 罗成垂眸寻她,“都行,去哪都行。” “我还想要。” 罗成有点没跟上思路,“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被子一掀一合,中间隆起半个身影,梁韵翻身跨坐在他腰上。 她这样回:“没什么。” 罗成笑了笑,另只扶在她腰上的胳膊收回去,两手垫在脑后,察觉到她开始有所动作,说:“这会儿不困了?” 梁韵手撑在他腹部,微微仰头,“我觉得今晚都不用睡了。” 屋内的气温仿佛又升了几度,触电般的密密麻麻往一处集聚,罗成双眼幽深,不舍移开的盯着前面晃动看。 “睡饱有精神了么。” 梁韵缓缓驶动,“嗯,你呢。” 罗成滚了滚喉咙,嗓音低沉,不答反问:“能再快点么。” 梁韵两眼星亮,微微低头看向罗成,“不许说话。” 以前从来都是以他为主导者,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霸道,不过好像只有上位者才有资格主宰一切,所以罗成闭嘴了。 “好。” 他静默的欣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最终在她撑不住的时候扶她下来变换成最原始的位置。 罗成亲她脸颊,吻她眉毛,说:“我最喜欢这个姿势。” 梁韵手臂搂住他,视线模糊晃动,“为什么?” 罗成抬头,“这样我才能是主宰者。” 梁韵笑了,笑出声,笑着骂他幼稚。 那天晚上,斑斓的光折射到半空,他们在畅酣淋漓中罕见的欣赏了寒夜冰柱。 罗成拇指抹掉她眉心的汗,耳廓边上暗哑问:“喜欢么。” 梁韵微微睁开眼,俯在脸庞的男人,偏过视线落地窗外的星空。 他总喜欢问这个问题,但实际上与他走过的每一场风景,她都永不会忘。 她点头:“永远都记得。” 罗成抱紧她,起身走到窗台,贴近窗。 他们做了很久很久,换了很多种姿势,相互碰撞,相互撕扯,最后湮没在彼此的亲吻中,攀升到至高点相拥释放。 梁韵眼眶红了,也许是身体上的疼痛,也许是心里的,“明天要是不下雪了,找老板清理一下天空顶吧” “我知道。” “你记得么。”梁韵注目他,“这不是我们第一次看星空
” 罗成望着她,又转到她背后那扇窗的世界,低哑出声:“两次,还有一次在沙漠。” 梁韵伏在他肩上,“可是我最喜欢这里。” 罗成心里明白,但对于他来说,开始和结尾一样重要。 在这座城市,雪地里。 一个短暂忘记了仇恨的男人和心爱的女人在暖木屋里肆意情爱。 他想,无论结局是什么样。 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了